第12章 禁香“浮生梦”,献上你的灵魂-《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书房里很静。

  空气里浮动着清冷的檀香,和秦彻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这味道是一张网,将整个空间都变成了秦彻的领地。

  沈妄走进来的时候,秦彻没有坐在书桌后面。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影被窗外的月色勾勒出冷硬的轮廓。

  他身前的小几上,放着一个紫铜饕餮纹香炉。

  饕餮张着巨口,正对着房间中央,像要吞掉所有进来的人。

  秦彻的指尖捻着一小块墨色的香料,香料的形状很不规则,在灯光下,表面有流光在动。

  “过来。”

  秦彻没有回头。

  他的话在空旷的房间里回响,每个字都敲在沈妄的心上。

  沈妄无声地往前走。

  脚下的波斯地毯吸掉了所有声音,他像个幽灵。

  他在秦彻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垂下头,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秦彻把那块香料放进香炉的饕餮口中。

  他拿起旁边银质长柄的火折子,点燃了它。

  一缕很细的、和檀香完全不同的香气升了起来。

  那香味刚闻到的时候很清甜,是雨后栀子花的味道,带着迷惑人的纯净。

  可当它钻进鼻腔深处,又能品出一缕很淡的苦涩,藏着很多没说完的故事。

  “这是‘浮生梦’。”

  秦彻终于转过身。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穿透袅袅香气,精准地锁定在沈妄脸上,像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拆解的精密仪器。

  “一种古法禁香。”

  “能剥离人的表层意识,强行触碰那些被大脑主动遗忘的深层记忆。”

  他停了一下,唇角动了动,那不是一个笑容。

  “过程不会太愉快。”

  他说这话的口吻,就像在介绍一款新出的红酒,冷静得没有一丝情绪。

  要被剥离意识、承受痛苦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件没有感觉的东西。

  沈妄的睫毛因为那奇异的香气,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没问过程有多痛苦。

  也没问这会不会对他的大脑造成永久的损伤,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他的存在,他的价值,都由主人决定。

  他只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单膝缓缓跪下。

  膝盖落地的声音被地毯完全吞没,安静得可怕。

  他仰起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没有任何杂念的姿态看着秦彻。

  “我准备好了,主人。”

  他的话里没有害怕,没有犹豫,只有绝对的顺从。

  接下来不是一场酷刑,是一场洗礼。

  秦彻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这才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有最锋利的爪牙,也有最顺从的灵魂。

  他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自沈妄的眉心缓缓划下,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的爱抚。

  但那温度却冷得刺骨。

  这是一个仪式前的标记,宣告着对这具身体,乃至灵魂的绝对所有权。

  “放松。”

  秦彻的声音贴着他耳廓,气音般低沉,混在“浮生梦”的香气里,钻进沈妄的脑中。

  “什么都不要想,也什么都不要抵抗。”

  “你的大脑会因为自我保护而排斥那些记忆,你要做的,就是放弃所有防御。”

  他微微俯身,气息拂过沈妄的耳廓。

  “记住,你的记忆,也是我的。”

  “由我来打开,由我来审阅。”

  “浮生梦”的香气越来越浓。

  那丝藏着的苦涩也越来越重,像墨汁滴进清水,很快占领了所有感官。

  沈妄的视线开始模糊。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下沉。

  秦彻的脸在他眼前分裂成无数重影。

  只有那双镜片后冷静到残酷的眼,是他意识沉沦前最后的锚点。

  他努力地、贪婪地盯着那双眼睛,要把那唯一的色彩刻进灵魂里。

  他闭上眼,彻底放弃了抵抗。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比静室里的感觉剥夺更彻底,连“自我”这个概念都快要消失了。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白光毫无预兆地在黑暗中炸开。

  紧接着,无数破碎的、混乱的画面像决堤的潮水,带着尖锐的噪音,疯狂地涌进他的脑海。

  那不是连贯的记忆。

  是一面被砸碎的镜子,每一片都反射着不同的、令人窒息的猩红影像。

  他“看”到了一双女人的手。

  那双手骨节分明,却因为害怕而剧烈颤抖,正把一枚用红绳穿着的狼牙吊坠,死死地按进一个孩子的胸口。

  指甲因为太用力,深深陷进了孩子的皮肉。

  他“闻”到了一股很浓的味道。

  混合着血腥、尘土与旧书卷的铁锈味。

  那味道呛得他想吐,是死亡和腐烂交织的气息。

  他“听”到了压抑的、绝望的哭泣。

  还有一个男人惊慌的低吼。

  “快走!”

  “带着它走!”

  “去七号码头!”

  “永远别回来!”

  “砰!”

  一声巨响。

  是门被踹开的声音。

  紧接着,是女人凄厉的尖叫,和刀刃捅进肉里的闷响。

  “不——!”

  一个稚嫩的、属于孩子的哭喊声在他脑中炸开。

  “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从现实中沈妄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涣散。

  剧烈的头痛像无数根钢针在太阳穴里搅动,就像要将他的头颅从内撕裂。

  他双手抱头,身体蜷缩在地上。

  像一只脊椎被踩断的野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那些碎片来得快,去得也快。

  像一场狂暴的雷阵雨,他根本抓不住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留下了刺骨的疼痛和一片空白的恐惧。

  一只手按住了他颤抖的肩膀,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镇定。

  秦彻蹲下身, 高大的身影将蜷缩成一团的沈妄完全罩住。

  他看着在自己手下痛苦喘息的沈妄,看着他苍白脸上渗出的冷汗。

  他脸上没有怜悯,只有研究者观察实验品时的专注。

  他甚至伸出另一只手,用拇指抹去沈妄额角的一滴冷汗。

  在指尖轻轻捻了捻,像在测试汗水的温度

  他凑到沈妄耳边。

  温热的气息拂过他冰冷的耳廓,吐出的字句轻得像恶魔的私语,却如冰锥,凿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看来,你见到他了。”

  沈妄的颤抖猛地一滞。

  他?他是谁?

  秦彻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现在,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