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用我的血,覆盖你的伤-《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闪电撕开厚重的云层,短暂的白光照亮秦彻的侧脸。

  雨点密集地砸在巨大的落地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过来。”

  秦彻坐在书桌后,面前是一台没有连接任何网络的笔记本电脑。

  沈妄从阴影中走出,沉默地站到他身边。

  秦彻没有抬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全新的医疗采血器。

  他拆开包装,动作熟练。

  “手。”

  沈妄伸出右手。

  秦彻握住他的食指,冰凉的器械贴上皮肤。

  “啪”的一声轻响。

  一滴血珠从指尖渗出。

  秦彻用无菌玻片接住那滴血,将其滴入电脑旁一个连接着数据线的凹槽里。

  狼牙吊坠被他放在凹槽的另一端。

  他按下启动键。

  屏幕亮起,幽蓝色的光映着两人毫无表情的脸。

  无数行加密代码飞速滚动,像瀑布冲刷而下,像一道数据瀑布冲刷而下。

  沈妄的血,是钥匙,,狼牙,是锁。

  代码的滚动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定格。

  “滴”的一声,解密完成。

  屏幕上没有出现预想中的文件列表,只有一张照片。

  一张非常陈旧的黑白合影。

  照片因为年代久远,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的人也有些模糊。

  但沈妄还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其中几张脸。

  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几个沈家的叔伯。

  他们站在一栋古旧的宅邸前,那是沈家的老宅。

  照片上的人都在笑。

  他的视线继续移动,落在站在父亲身旁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儒雅。

  他似乎不习惯面对镜头,表情有些拘谨。

  沈妄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可他总觉得那张脸很熟悉。

  就在他努力辨认,即将把那张脸和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合时。

  旁边的秦彻动了。

  他猛地抄起桌上厚重的水晶烟灰缸,没有任何预兆,用尽全力砸向屏幕。

  “砰——!”

  一声刺耳的爆裂巨响。

  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瞬间向内凹陷,蛛网般的裂痕疯狂蔓延。

  黑色的液晶液体从裂缝中渗出,伴随着一股烧焦的刺鼻气味。

  无数玻璃碎片炸开,四溅飞射。

  沈妄下意识地侧身,挡在秦彻身前。

  一片锋利的碎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细长的血痕。

  他却感觉不到痛。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秦彻。

  秦彻的左手手背上,也被一块玻璃深深划开,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很快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袖口。

  可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片已经彻底报废的屏幕,胸口剧烈地起伏。

  这是沈妄第一次看到秦彻如此失控。

  像一座精准运行了千万年的冰山,内部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崩塌。

  “先生……”

  沈妄开口,想说些什么。

  秦彻却动了。

  他没有去管自己手背上的伤,而是俯身,从一地狼藉的碎片中,捡起了最大最锋利的那一块。

  那块玻璃的边缘,像刀刃。

  沈妄的心脏猛地一缩。

  “先生,您……”

  秦彻抓起沈妄那只刚刚被缝合好的左臂。

  那条手臂因为战斗和缝合,还带着未消的肿胀。

  然后,在沈妄完全无法理解的注视下,秦彻举起手中的玻璃碎片,对着自己的右手手腕,毫不犹豫地割了下去。

  “呲——”

  一道远比手背上更深、更长的伤口被划开。

  温热的血液立刻喷涌而出。

  秦彻没有停顿,他抓着沈妄的手臂,将自己流血的手腕,对准了沈妄那道狰狞的缝合伤疤。

  鲜红的属于秦彻的血,一滴一滴,落了下来。

  滴落在丑陋的黑色缝合线上,滴落在翻卷的皮肉边缘。

  秦彻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

  他低着头,将自己的血,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涂抹在沈妄的伤疤上。

  他不是在包扎,而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力,去覆盖,去净化,去重新标记一件属于他的所有物。

  沈妄一动不动,任由秦彻动作。

  手臂上的刺痛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升起的难以言喻的战栗。

  这不是治疗,这是烙印。

  是用一个人的血,在另一个人的身体上,刻下永不磨灭的归属权。

  书房里只剩下窗外哗哗的雨声,还有血液滴落的微弱声响。

  直到秦彻的血,完全盖住了沈妄那道长长的伤疤,将那些黑色的缝合线彻底染成红色。

  秦彻才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看向沈妄。

  那双平日里总是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疯狂的、炽热的占有欲。

  他凑到沈妄耳边,沙哑地开口。

  “用我的血,盖住你的过去。”

  他的嘴唇几乎贴着沈-妄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混着血腥味,钻入沈妄的耳蜗。

  “从今以后,你的仇,我来定义。”

  沈妄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秦彻抬起手,用沾着自己鲜血的手指,抹掉沈妄脸颊上那道被玻璃划出的新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力道不容抗拒。

  “你的恨,为我而生。”

  这句话,瞬间烫进沈妄的灵魂深处。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交织的两个人的血液,秦彻的红,覆盖了他的伤。

  一种极致的、扭曲的欢愉,伴随着被彻底奴役的恐惧,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想跪下,他想献上一切。

  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只有压抑的、破碎的喘息。

  灵魂仿佛被这句话钉死在了原地,被刻上了永世无法磨灭的烙印。

  秦彻很满意他的反应。

  他松开沈妄的手臂,随手将那块还在滴血的玻璃碎片扔在地上。

  走到酒柜旁,倒了一杯威士忌,用没受伤的手端着,一口饮尽。

  做完这一切,他才慢条斯理地从医疗箱里拿出纱布和消毒水,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的两道伤口。

  他处理得很随意,只是简单地缠了几圈纱布止血。

  沈妄还僵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照片上的人,是我父亲,秦振邦。”

  秦彻包扎好伤口,转过身,平静地宣布。

  仿佛刚才那个砸碎屏幕自残流血的疯子,根本不是他。

  沈妄的身体剧烈一震。

  秦振邦,这个名字他听过。

  京城曾经的传奇,秦家的上一代掌权者。

  也是……在十年前,与他父亲沈卫平私交甚笃的商业伙伴。

  所以,秦彻的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沈家的合影里?

  秦彻为什么要砸掉屏幕?他在掩饰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沈妄的脑子里盘旋,让他头痛欲裂。

  “想不通?”

  秦彻走到他面前,伸手轻抚着他胸前那枚冰凉的狼牙。

  “那就不要想。”

  “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秦彻低下头,看着沈妄颤抖的睫毛。

  “沈家的仇,我会帮你报。”

  “但不是现在。”

  “那个叛徒,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但要用我的方式,在我的时间。”

  他抬起沈妄的下巴,强迫沈妄看着他。

  “而你,只需要作为我的刀,指向我让你指向的任何人。”

  “明白了吗?”

  沈妄看着他,看着这个刚刚亲手撕裂自己,又用自己的血为他打上烙印的男人。

  他还能有什么选择?

  他从来都没有选择。

  “是,先生。”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让这两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

  声音干涩沙哑,却带着一种献祭般的狂喜。

  秦彻松开手,瞥了一眼地上那堆破碎的残骸,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冰冷。

  “把这里收拾干净。”

  “我不希望明天早上看到任何不该存在的东西。”

  他走到门口,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明天见了那个叛徒,你会明白,他不过是条咬人的狗。”

  秦彻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而真正牵着狗绳的人……你已经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