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相大白?十八年信仰轰然倒塌!-《暗夜驯主:秦爷的疯犬在弑吻》

  一枚通体乌黑的扳指,静静躺在天鹅绒上。

  不是玉,也不是金,是某种兽骨打磨而成。

  表面布满细微的划痕,却又被长年累月的摩挲盘出了温润的包浆。

  扳指上,雕刻着一只仰天长嚎的孤狼。

  那狼的眼睛,是两粒比米粒还小的血色宝石,在水晶吊灯下,闪着两点猩红的光。

  会场里所有呼吸都停了。

  那不是一件饰品,那是一头被封印在骨头里的凶兽,隔着十八年的血与火,依旧在无声咆哮。

  “狼卫扳指。”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亢奋。

  “沈家最忠诚,也最锋利的獠牙,据说,沈家覆灭那一夜,最后的狼卫血战至死,这枚扳指,就是从他的断指上取下来的。”

  他环视全场,很满意每个人脸上那种贪婪又忌惮的神情。

  “它见证了一个家族的覆灭,也见证了所谓的忠诚,绝对的暴力面前,是多么可笑!”

  “起拍价,三千万。”

  “五千万!”一个包厢直接亮灯。

  “八千万!”

  “一个亿!”

  价格疯了一样向上跳。

  人们争抢的不是一枚扳指,是那段血腥历史的最后一块拼图,是踩着沈家尸骨炫耀的资本。

  沈妄站在角落,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那枚扳指。

  林叔。

  那是林叔的扳指。

  他戴着面具,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

  可握着水杯的手,指节已经凸起,皮肤下青筋隐现。

  他必须拿到它,不惜一切代价。

  就在这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从人群中响起。

  “一件死物而已,有什么好争的?”

  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一个戴着黑色乌鸦面具的男人站了起来,身材高瘦,穿着得体的西装,可那张面具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径直指向会场最阴暗的角落。

  指向那个拿着一杯清水,穿着最普通衬衫的男人。

  “这件遗物真正的主人,可就在我们中间。”

  乌鸦面具男的声音传遍会场。

  “各位,不好奇吗?”

  “十八年了,秦彻身边那条最疯的狗,到底是从哪儿捡来的?”

  刷!

  一瞬间,上百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沈妄身上,审视,好奇,玩味,还有赤裸裸的恶意。

  沈妄端着水杯的手,纹丝不动,他成了舞台的中心。

  乌鸦面具男转向沈妄,隔着人群,遥遥对峙。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秦彻的疯犬。”

  “沈家的遗孤。”

  “沈——妄!”

  最后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射入沈妄的耳中。

  轰——

  整个会场炸开了锅。

  “沈妄?他就是那个沈妄?”

  “沈家的那个余孽?不是说早就死了吗?”

  “天啊,秦彻竟然把他养在身边?养了仇人的儿子十八年?”

  “这盘棋下得也太大了……”

  议论声像是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沈妄彻底淹没。

  二楼包厢里。

  叶莺晃着酒杯,看着楼下那道被所有人围观的清瘦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开胃菜不错。”她轻声说。

  “小姐,他被认出来了。”身后的燕尾服男人低语。

  “这才好玩啊。”叶莺抿了口酒,眼角的泪痣在灯光下,像一滴血。

  “杀人,哪有诛心来得有趣?”

  楼下。

  沈妄依旧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去看那个乌鸦面具男。

  身份暴露,在他的预料之中。

  叶莺费尽心机把他引来,不就是为了让他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成为秦彻的一个麻烦吗?

  他不在乎。

  他只想要那枚扳指,放下水杯,准备上前。

  “沈妄,你是不是觉得,秦彻是你的恩主,是你的神?”

  乌鸦面具男再次开口,语气里充满了怜悯和嘲讽。

  “你以为,他是你的救世主?把你从地狱里捞出来,给了你一个复仇的目标?”

  沈妄的脚步停住了。

  “真是个可怜虫。”

  乌鸦面具男发出一阵低沉的笑。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秦家和沈家是世仇?为什么秦彻要告诉你,是沈家的背叛导致了灭门?”

  “因为,他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当十八年的狗!”

  这些话,一下一下割在沈妄的神经上。

  他放在裤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那块冰冷的手帕。

  “我来告诉你一个故事吧。”

  乌鸦面具男的声音,充满了蛊惑。

  “一个关于兄弟和背叛的故事。”

  “十八年前,你父亲沈卫,和秦彻的父亲秦振邦,是过命的兄弟!”

  这句话,在沈妄的脑海里炸开。

  那张在花园里看到的,两个年轻男人勾肩搭背的黑白照片,瞬间浮现在眼前。

  秦振邦……故友,沈卫。

  原来是真的,不是试探,不是巧合。

  “你父亲沈卫,当年查到了傲慢家族内部的一个惊天秘密,一个足以让整个权力顶层都重新洗牌的秘密。”

  “他太天真了,他以为自己能撬动那座大山,把计划告诉了他最信任的兄弟——秦振邦。”

  乌鸦面具男的语调陡然拔高,充满了戏剧性的悲怆。

  “可他不知道,他的好兄弟,早就想更上一层楼了!”

  “还有什么,比出卖兄弟的命,更能向上头表忠心的投名状呢?”

  “于是,秦振邦亲手,把你父亲的计划,连同整个沈家的部署,完完整整地,献给了傲慢!”

  “这才有了后面那场,针对沈家的,单方面的屠杀!”

  谎言!秦彻说的所有话,秦沈两家是世仇。

  沈家护卫背叛了父亲,他赐予他复仇的目标。

  他亲手为他搭建的,那个支撑了他十八年的,满是仇恨的世界……

  嗡——

  耳鸣声陡然加剧,吞噬了会场所有的声音。

  原来,他恨错了人。

  原来,他所谓的复仇,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是在为父报仇。

  他是在为真正的仇人,咬死他父亲的挚友留下的家族。

  他是一把刀。

  一把捅向父亲朋友心脏的,沾满了血的刀。

  而握着这把刀的人,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子。

  秦彻。

  秦彻。

  秦彻!

  这个名字,在他心里被反复咀嚼,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十八年的圈养。

  十八年的教导。

  十八年的陪伴。

  云顶天宫,不是他的庇护所,是仇人为他打造的,最华丽的屠宰场。

  铂金锁链,不是束缚,是刻在他骨头上的,最恶毒的羞辱。

  “神明染尘”。

  “您的时间,坏了。”

  “只有我,能让你崩溃,也只有我,能让你平静。”

  秦彻抱着他时温暖的胸膛,安抚他时低沉的嗓音,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刀片,在他身体里疯狂搅动。

  他好恨,恨秦彻的欺骗,恨秦振邦的背叛。

  更恨自己这十八年的愚蠢和盲从。

  会场里一片哗然。

  “我的天,秦振邦出卖的沈卫?”

  “这可是顶级豪门秘辛啊!怪不得秦彻能坐上那个位置,原来是拿沈家满门的血换的!”

  “子债父偿……这下有好戏看了。”

  这已经不是一场拍卖会了,这是一场审判。

  是对秦家的审判,也是对沈妄的公开处刑。

  乌鸦面具男完成了他的使命,慢慢坐下,隐入人群。

  叶莺在楼上,欣赏着沈妄那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露出了心满意足的微笑。

  她要的,就是这一刻,信仰崩塌,世界颠覆。

  她要亲眼看着秦彻最得意的作品,是如何亲手毁掉他自己。

  就在全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时。

  人群中,几个不起眼的角落,同时有黑影动了。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沈妄。

  有人想杀他灭口,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

  有人想活捉他,把他当成和秦彻谈判的,最有价值的筹码。

  沈妄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所有贪婪、算计、恶意的脸,落在了拍卖台上那枚孤零零的扳指上。

  落在那只仰天长嚎的孤狼上,原来不是冲锋的号角,是送葬的哀歌。

  啪!

  清脆的碎裂声,他手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水和玻璃渣溅了一地。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沈妄的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被压碎的笑。

  “呵……”然后,他无视了从四周逼近的危险,迈开了腿。

  一步,两步,他径直朝着拍卖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