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河伯索女,噩耗传来-《大秦:我的秦律能斩神》

  【与人争,与天争,人要狂,要傲,要面对一切的勇气,输不可怕,还有比现在更可怕的吗?万一赢了呢?看小人物如何争,铺垫这么久,你们也期待了,那不废话,看小人物的高光时刻,争,我要争,我不要死气沉沉的生活,我要…你要什么?】

  王都尉的“更大权限”并未立刻兑现为具体的官职或头衔,张苍依旧戴着象征罪囚身份的镣铐。

  但变化是实实在在的。

  他不再被局限在采石场,活动范围扩大到了整个王都尉管辖的营区,甚至可以查阅更多关于物资调配、人力分配的简牍。

  獒对他几乎言听计从,俨然成了他的副手。

  那些曾暗中嫉恨的囚犯,如今见到他,大多会恭敬地喊一声“张先生”,眼神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对知识的敬畏。

  张苍利用这点有限的自由,一边继续优化营区的管理, 潜移默化地将一些更合理的分工方法和简易工具推广开来,进一步提升效率;另一边,他则在浩如烟海的简陋记录中,寻找着任何关于“河伯”或者类似淫祀的信息。

  那个哭泣汉子绝望的脸庞和“伪神”二字,如同烙印,刻在他心里。

  然而,还没等他找到明确的线索,一场来自营地之外的风暴,裹挟着浸透血泪的哭嚎,直接撞开了骊山营沉重的大门。

  这天下午,营区辕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和悲切的哭求声。

  几名身着粗布麻衣、满面风霜愁苦的农人,在一个须发花白、身穿略微体面些但同样布满补丁的深衣老者带领下,正苦苦哀求着守门的戍卒。

  “军爷!行行好!让我们见见都尉大人吧!求求您了!”老者声音嘶哑,老泪纵横,几乎要跪倒在地。

  他身后的农人也纷纷作揖磕头,脸上写满了绝望。

  “去去去!都尉大人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这里是骊山刑徒营,不是你们县衙!有什么冤情去找你们县令!”戍卒不耐烦地挥动着长戟,驱赶着这些“不识趣”的乡民。

  “县令……县令大人不管啊!”老者捶胸顿足,“他说那是神灵之事,非……非《秦律》所辖!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求军爷们救命啊!”

  “神灵之事?”戍卒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混杂着鄙夷和一丝不易察觉忌惮的神色,“那就更不该来这里了!快走快走!再不走,把你们也当流民抓起来充作徒隶!”

  动静越闹越大,终于惊动了营内。

  王都尉带着几名亲兵,皱着眉头走了出来。

  张苍正好在附近核对一批新到工具的数目,也被这边的喧哗吸引,悄然靠近。

  “何事喧哗?”王都尉声音沉稳,自带威势。

  那老者一见王都尉的装束和气度,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将军!将军救命啊!小老是山下泾水畔张家沟的三老(乡官),求将军救救我们村子,救救我的孙女吧!”

  “张家沟?”张苍心中猛地一动,这正是那哭泣汉子所在的村落!

  王都尉眉头皱得更紧:“起来说话!究竟何事?”

  老者被亲兵扶起,涕泪交加地诉说原委,与那囚犯汉子所言几乎一致。

  泾水河伯,每年索要少女献祭,否则便兴风作浪,淹没田舍。

  往年都是穷苦人家忍痛舍女,今年,那掌管祭祀的“神汉”竟指名道姓,要三老家中年方十四、聪慧伶俐的独孙女!

  “……将军明鉴啊!”老者哭得几乎断气,“我那孙女,是家里唯一的念想……她才十四岁……怎么能……怎么能送去给那河伯啊!我们凑了钱帛去求神汉,去求县尊,可他们……他们都说这是神意,不可违逆!《秦律》……《秦律》管不了这事啊!小老听闻骊山大营有王师驻守,这才斗胆前来,求将军发兵,庇佑我村,救救我那苦命的孙女吧!汛期……汛期就在五日后了啊!”

  老者说完,又是连连叩首,额头已然见血。

  他身后的村民也哭成一片,哀鸿遍野。

  王都尉听完,脸色却沉了下来,非但没有同情,反而露出一丝烦躁和厌恶。

  “胡闹!”他厉声呵斥,“本官乃朝廷命官,职责是督建陵寝,监管徒隶!尔等乡野淫祀,鬼神之事,自有其道,岂是王师所能干涉?《秦律》不涉神事,此乃惯例!县令所言无错!”

  他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速速离去!莫要在此滋扰军营重地!若再纠缠,休怪本官以扰乱军营论处!”

  “将军!将军开恩啊!”老者绝望地哭喊,村民们也纷纷哀求。

  “拖走!”王都尉不为所动,对戍卒下令。

  如狼似虎的戍卒上前,粗暴地将那些悲恸欲绝的村民架起,推向营外。

  老者的哀嚎和村民的哭求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辕门外,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片压抑的寂静。

  周围的戍卒和偶尔路过的监工、囚犯,大多面露麻木,或窃窃私语,显然对此类事情早已见怪不怪。

  张苍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他亲耳听到了“张家沟”,听到了“河伯”,听到了那熟悉的说辞——“《秦律》管不了”。

  王都尉的反应,更是将官僚体系对这类“超自然”事件的冷漠与回避,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种无名的怒火,混合着对那素未谋面少女命运的担忧,以及一种被这愚昧和冷漠深深刺痛的感觉,在他胸中翻涌。

  他默默地转身,走向囚犯聚集的窝棚区。

  很快,他找到了那个曾经在囚车中哭泣的汉子。

  此刻,那汉子正蹲在角落里,双目赤红,身体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抖。

  他也听到了刚才辕门外的动静。

  “他们……他们来了……是里正和三老……”

  汉子看到张苍,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颤抖,“张先生……您……您有办法的,对不对?您连瘟疫都能治……您救救我闺女,救救三老的孙女吧!”

  张苍看着他眼中那混合着绝望和一丝微弱期盼的光芒,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脑海中,闪过王都尉冷漠的脸,闪过老者磕头留下的血迹,闪过“神灵之事,非《秦律》所辖”这句话,最终,定格在自己曾掷地有声说出的“伪神”二字上。

  法律管不了?

  神灵就可以肆意剥夺人的生命?

  就可以凌驾于帝国的秩序之上?

  不!

  一股决然之气,从他心底升腾而起,冲散了之前的犹豫与权衡。

  他目光锐利如刀,仿佛穿透了这污浊的窝棚,望向了那条奔腾的泾水,望向了那个所谓的“河伯”。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像是在宣布一个必将实现的誓言:

  “《秦律》管不了?”

  “我偏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