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泾河岸边,初探龙域-《大秦:我的秦律能斩神》

  皇帝的“准审”朱批与黑冰台令符,如同两道无声的惊雷,瞬间廓清了张苍前行道路上的一切官方阻碍。

  廷尉丞吴石在接到宫中明确传讯后,彻底闭上了嘴,甚至主动调派了两名精干的书吏协助记录案情。

  整个廷尉府,再无人敢公开质疑张苍的行动。

  翌日清晨,一支特殊的队伍便离开了咸阳城,直奔城外的泾河方向。

  张苍一身御史官袍,端坐于车驾之内,神色沉静。

  他的身旁,坐着一名面容冷峻、一言不发的黑冰台卫士队长,名为“玄癸”,正是持令符调来的十二人之首。

  车驾前后,另有十一名同样身着玄色劲装、腰佩狭长秦剑的黑冰台卫士护卫,他们眼神锐利如鹰,行动间悄无声息,却自有一股凝若实质的煞气弥漫开来,令沿途行人纷纷避让,不敢直视。

  队伍最后,跟着那两名廷尉府的书吏,抱着记录工具,神情既紧张又带着一丝兴奋。

  泾河距离咸阳不远,车马疾行,不过半日便已抵达案发所在的河段。

  尚未靠近河岸,一股浓郁的水汽便混杂着香火气息扑面而来。

  远远望去,只见一座修建得颇为气派的庙宇坐落在河岸高地处,飞檐斗拱,金顶在秋日略显苍白的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庙宇门前,人流络绎不绝,烟雾缭绕,鼎盛的香火甚至形成了一道淡淡的烟柱,直上云霄。

  而那宽阔的泾河河面,此刻看去更是异于平常。

  水流看似平缓,但整个河面上空都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氤氲水汽,阳光难以彻底穿透,使得河心区域显得幽深而昏暗。

  一种无形的、沉甸甸的威压,从河水深处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河岸,连喧嚣的人声到了此处,都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仿佛生怕惊扰了水底的存在。

  “好重的香火愿力,好强的神域气息……”张苍走下马车,感受着空气中那股与咸阳城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眉头微蹙。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缕玄黄国运之气,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开始自发地缓缓流转,与这片地域弥漫的神力形成了一种微妙的、互不相容的对峙。

  “大人,那边就是李源指认的,发现尸首的河滩。”一名书吏指着庙宇下游不远处的一片碎石滩涂说道。

  张苍点了点头,带着众人便欲往河滩行去。

  然而,他们刚接近庙宇范围,一个身着华丽祭袍、头戴高冠、面色红润的中年庙祝,便在一群膀大腰圆、手持木棍的庙丁簇拥下,拦住了去路。

  那庙祝目光扫过张苍的官袍,又瞥了一眼他身后那些气息冰冷的玄甲卫士,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傲慢。

  他打了个稽首,语气看似恭敬,实则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贫道乃泾河龙王座下庙祝,参见法吏大人。不知法吏大人率众驾临我神清修之地,有何贵干?”

  张苍脚步不停,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本官依律勘察现场,查验尸首痕迹。请让开。”

  庙祝脸上笑容不变,身体却如同生根般挡在前面:“大人恕罪。此乃龙王水域,河滩亦属神域范畴。神人殊途,凡人官府,似乎不便插手神域之事吧?以免冲撞神明,引来无妄之灾。大人,您还是请回吧。”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已然十分明显。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名身着县尉官服、带着数十名县卒的武官,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跳下马,先是客气地对张苍行了一礼:“下官泾阳县尉,参见御史大人。”然后,他又转向那庙祝,脸上堆起无奈的笑容:“王庙祝,何事惊动了御史大人大驾啊?”

  这泾阳县尉,看似是来维持秩序,实则站位微妙,恰好挡在了张苍与庙祝之间,形成了一种缓冲,但其带来的兵卒,无形中也给张苍施加了压力。

  庙祝见状,底气更足,声音也高了几分:“县尉大人来得正好!这位法吏大人非要闯入神域勘察,贫道恐其触怒龙王,殃及我泾阳百姓啊!”

  县尉立刻转向张苍,陪着笑脸道:“御史大人,您看……这龙王庙香火鼎盛,关乎本地安宁,是不是……谨慎些为好?要不,先由下官与庙祝沟通一番?”

  场面顿时僵持起来。庙祝以神权相胁,县尉以地方安稳为借口软阻,再加上那些蠢蠢欲动的庙丁和按刀而立的县卒,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张苍身后那两名书吏,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下意识地往黑冰台卫士身边靠了靠。

  张苍却忽然笑了。

  他目光越过县尉,直接落在那一脸得意的庙祝脸上,声音清朗,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道,瞬间压过了场中所有的嘈杂:

  “神人殊途?好一个神人殊途!”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官袍在河风中猎猎作响,目光如电,扫视全场: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这苍穹之下,每一寸土地,皆为大秦之疆域!这江河所至,每一滴水流,亦为大秦之臣属!”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泾河,乃大秦之泾河!非汝家龙王之私产!本官奉陛下之命,持律法之威,勘察现场,追查命案!”

  他目光如刀,直刺那庙祝:“你,区区一庙祝,安敢以神权凌驾国法,阻拦朝廷命官办案?!”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

  “玄癸!”张苍沉声喝道。

  “喏!”身后,黑冰台卫士队长玄癸猛地按剑上前一步!“锵——”的一声,他身后的十一名黑冰台卫士几乎同时半拔出腰间秦剑,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风,瞬间席卷开来!那股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煞气,岂是地方县卒和庙丁所能承受?

  县尉和庙祝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连退数步,那些县卒和庙丁更是噤若寒蝉,手中的棍棒、刀剑都差点拿捏不住。

  “你……你们……”庙祝指着张苍,又惊又怒,却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

  张苍不再理会他们,径直带着玄癸和书吏,穿过面色惶然的人群,走向那片出事的河滩。

  河滩上,碎石凌乱,还残留着一些当时打捞尸首时留下的混乱痕迹。张苍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寸地面。

  很快,他的目光定格在几处异常深邃、边缘带着某种撕裂痕迹的坑陷上。

  那绝非自然水流或人力所能造成。坑陷的轮廓,隐隐呈现出某种巨大爪趾的形态。

  “记录下来,”张苍对书吏吩咐道,“形状、大小、深度,以及……这残留的气息。”

  他伸出手指,轻轻拂过那爪痕边缘的泥土。

  指尖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却冰寒刺骨、带着浓郁腥臊与水汽的妖异气息。

  这气息,与李源身上沾染的,以及此刻弥漫在河面上的神力威压,同出一源,但更加凝聚和……邪恶。

  与此同时,他体内的玄黄国运之气,流转的速度明显加快,变得更加活跃,甚至隐隐发出低沉的嗡鸣,与那爪痕中残留的、以及河面深处传来的神力威压,形成了清晰的、互不相让的对抗!

  张苍缓缓站起身,望向那水汽氤氲、深不见底的泾河河心,目光深邃。

  “果然……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