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传票惊神,龙王震怒-《大秦:我的秦律能斩神》

  有了墨家机关术提供的精准坐标,潜藏于泾河水下的威胁不再神秘。

  张苍心中已然有了定计。他并未选择立刻强行攻打,或是贸然下水挑衅。

  他所依仗的,从来不是匹夫之勇,而是煌煌律法,是帝国秩序所赋予的大义名分。

  回到临时驻扎的泾阳县驿馆,张苍屏退闲杂人等,只留下玄癸与两名负责记录的书吏。

  他铺开特制的官府帛书,神情肃穆,提笔蘸墨。

  “记录,”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本官将以陛下亲授‘查禁’之权,及御史监察之责,正式传讯涉案嫌犯——泾河蛟龙王。”

  两名书吏精神一振,连忙铺开竹简,凝神以待。

  张苍笔走龙蛇,字迹铁画银钩,力透帛背:

  【大秦御史、特使法吏 张苍,谕告泾河蛟龙王知悉:】

  “据泾阳民李源状告,尔涉嫌触犯《秦律》,罪行有三:”

  “其一,依《贼律》:‘谋杀常人者,弃市。’尔戕害民子李壮及幼童二人,证据确凿,涉嫌谋杀重罪!”

  “其二,依《杂律》:‘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磔。’尔以神力胁迫,强索童男童女,形同略人,涉嫌绑架之罪!”

  “其三,依《田律》延伸之法理:‘妄以灾异谣言惑众,扰乱乡里者,罚。’尔散布水患谣言,胁迫献祭,使泾阳百姓惊恐不安,涉嫌恐吓之罪!”

  写至此,张苍笔锋一顿,抬头看向窗外阴沉的天色,继续落笔,语气更为严厉:

  “以上三罪,律法昭昭,不容宽贷!现本官依法传讯,限尔于明日午时之前,现身于泾河岸边本官所设法坛,接受讯问,陈诉情由,不得有误!”

  “若抗命不至,或意图隐匿、反抗,则视为藐视国法,罪加一等!届时,本官将依律采取一切必要手段,强制执行!勿谓言之不预!”

  “此令,送达即生效!”

  最后,他郑重落下自己的官职、姓名,并加盖了御史印信与那枚玄黑的“查禁特使”令牌印记。

  帛书写成,墨迹淋漓,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仿佛随之弥漫开来。

  “将此《传讯律令》,誊刻于上好木牍之上,需一字不差!”张苍吩咐道。

  “喏!”书吏领命,立刻找来当地最好的刻工,连夜赶工,将这份前所未有的、传讯神只的律令,一字一句地刻在了数片宽大厚重的桃木牍上。

  桃木,在世俗认知中,本就带有一定的辟邪、通灵之意。

  次日清晨,泾河岸边,气氛比往日更加凝重。

  张苍命人在昨日发现爪痕的河滩高处,临时搭建了一座简易的法坛,铺上素帛,设下印信。

  黑冰台卫士十二人,按剑立于法坛四周,眼神冷冽,煞气冲霄,将围观的百姓、闻讯赶来的地方官吏以及那脸色难看的庙祝,都隔绝在外。

  墨子荆和她的机关船则停在稍远的下游处,所有探测装置都已开启,密切监视着水下的任何异动。

  她倚在船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岸上的仪式,低声对弟子道:“瞧瞧,这位法吏大人,又要开始他那一套‘先礼后兵’的把戏了。”

  时辰已到,张苍身着官袍,一步步登上法坛。

  他先从书吏手中接过那刻满律令的桃木牍,朗声将内容宣读了一遍,声音在法力的加持下,清晰地传遍河岸,压过了波涛之声。

  “……限尔于明日午时之前,现身于泾河岸边本官所设法坛,接受讯问……若抗命不至……勿谓言之不预!”

  宣读完毕,他走到法坛边缘,正对那幽深的河面。

  “送达!”

  他沉声一喝,将手中那摞沉重的桃木牍,奋力投入河中!

  同时,他指尖逼出一缕微弱的国运之气,附着于木牍之上。

  木牍入水,并未立刻沉没,反而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朝着墨家机关术探测出的巢穴方向,缓缓漂去,直至消失在幽暗的水中。

  紧接着,张苍取过另一份帛书副本,置于法坛中心的铜盆之中,以火折点燃。

  火焰跳跃,吞噬着帛书,青烟袅袅升起,仿佛带着这份律令的意志,直上青冥,通达鬼神。

  整个河岸,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望着那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河面,等待着水下存在的回应。

  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点点流逝。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就在有些人开始窃窃私语,怀疑那龙王是否根本不屑理会这凡人律令时——

  “轰隆隆——!!!”

  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间乌云密布,电蛇乱舞!脚下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平静的泾河河面,如同沸腾一般,掀起滔天巨浪!狂风呼啸,卷起漫天水汽,吹得人睁不开眼!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暴虐的神力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从河底轰然爆发,笼罩四野!

  “嗡——!”张苍体内玄黄之气自主急速流转,在体外形成一层淡淡的微光,抵御着这股强大的精神冲击。他身后的黑冰台卫士们齐齐闷哼一声,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但阵型丝毫不乱。

  而岸边的普通百姓和官吏,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瘫软在地者不计其数。

  紧接着,一个混合着滔天怒意、无尽嘲讽与雷鸣的宏大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又仿佛从九幽之下,滚滚传来,震得人耳膜欲裂:

  “哈——!!!”

  一声充满鄙夷的嗤笑,如同惊雷炸响。

  “无知蝼蚁!安敢欺天!!!”

  “本王受命于天庭,执掌泾河水脉,行云布雨,护佑一方!尔等区区凡间律法,春秋不过数十载,也配管到本王头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声音带着亘古般的傲慢,言语间的讥讽如同冰锥:

  “拿你们那几张破竹片子,刻上几句狗屁不通的条文,就想让本王上你们的公堂受审?你们那公堂,容得下本王的真身吗?你们那律条,管得了风雨雷霆,生死轮回吗?!”

  “还‘谋杀’?‘绑架’?‘恐吓’?真是笑掉本王的大牙!那些两脚羊,能被本王选中,是他们的造化,是他们的荣幸!他们的魂魄精血,能助本王修行,是物尽其用!你们凡人宰杀牛羊时,可曾问过牛羊愿不愿意?在本王眼中,你们与牛羊何异?!”

  “还‘勿谓言之不预’?哈哈哈!本王就明白告诉你,这传票,本王收了,就当是给本王的晚餐添个笑话!明日午时?本王就在这龙宫之中,倒要看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法吏,能奈我何?!”

  “滚!!!”

  最后一声“滚”字,如同实质的音波攻击,混合着磅礴的水行神力,朝着法坛狠狠冲来!

  张苍首当其冲,官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但他双脚如同生根,纹丝不动,体表的玄黄微光虽剧烈波动,却牢牢护住了他。

  他抬头,目光穿透狂风巨浪,直视那声音传来的河心深处,眼神冰冷如铁。

  龙王咆哮的回声,在泾河两岸的山谷间反复回荡,经久不息。

  整个泾阳县城,乃至更远的村落,都能清晰地听到那充满神威与怒火的吼声。

  百姓们惊恐地躲在家中,瑟瑟发抖,焚香祷告。县衙之内,县令与县尉面如土色,相对无言,只觉得大祸即将临头。

  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恐惧与期待,在这一刻,如同百川归海,彻底聚焦于泾河岸边,那个独自屹立在法坛之上、与整个神威对抗的年轻身影之上。

  张苍缓缓抬起手,抹去嘴角被音波震出的一丝血迹。

  他知道,谈判的大门,已经彻底关死。

  接下来,唯有——

  法理与神威,硬碰硬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