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庭辩神只,罪证罗列-《大秦:我的秦律能斩神》

  张苍那一声“报上名来”,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瞬间激起了蛟龙王更狂暴的怒火。

  “吼——!!!”

  龙吟震天,蕴含着被蝼蚁挑衅的极致愤怒,恐怖的声浪让法坛都微微震颤。

  金色竖瞳中杀机毕露,死死锁定张苍。

  “无知狂徒!本王尊讳,也是你这等卑贱凡胎配知晓的?!”

  蛟龙王的咆哮带着精神冲击,试图碾碎张苍的意志,“本王乃天庭敕封,泾河水府之主,尔等只需跪伏称颂,安敢直呼?!”

  张苍体表的玄黄光晕一阵波动,但他神色不变,无视了这精神冲击与言语威胁,只是再次抬手,重重拍下惊堂木!

  “啪!”

  “既不愿通报名讳,依律,记为‘无名氏’!”

  张苍声音冷峻,丝毫不为所动,“现在,本官开始审理李源诉你谋杀一案!带原告李源,上堂陈述!”

  命令下达,两名黑冰台卫士立刻将早已等候在法坛侧后方,浑身颤抖却眼神执拗的李源搀扶上来。

  看到这状告自己的老者,蛟龙王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与轻蔑,鼻息间喷出两道冰冷的水汽,但并未立刻发作,似乎也想看看这蝼蚁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源,”张苍声音放缓,“将你儿孙遇害经过,当堂陈述,不得有虚。”

  李源跪在法坛前,老泪纵横,面对近在咫尺的恐怖龙威,他强忍着几乎要昏厥的恐惧,用嘶哑的声音,泣血般将儿子如何不愿献祭、如何带着孙儿孙女连夜逃跑、次日如何发现三人尸首漂浮河面、身上那狰狞龙爪之痕又如何恐怖,一一诉说。

  老人的悲恸,与蛟龙王那漠然的巨大竖瞳形成了残酷的对比。

  “一派胡言!”李源话音刚落,蛟龙王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嗤笑,“亵渎神灵,违逆天意,死于天罚,乃是咎由自取!他们的魂魄能为本王增添一丝法力,是他们的荣幸!你这老匹夫,不知感恩,竟敢诬告?!”

  张苍不等它继续咆哮,再次拍响惊堂木,打断其话语: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咆哮!原告陈述完毕,现在,本官出示物证!”

  他转向书吏:“呈上证物!”

  一名书吏立刻上前,将几张用湿泥精心拓印下的巨大爪痕拓片展开,那清晰的、非人力所能及的爪趾轮廓,在昏暗的天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另一名书吏则捧上一个密封的陶罐,罐口贴着符箓,隐隐有冰寒妖异的气息渗出。

  “此乃于案发河滩提取的爪痕拓片,经比对,与龙族爪趾特征吻合。此陶罐内,封存有爪痕处残留的妖异气息,经初步辨识,与你周身散发之神力,同出一源!”张苍声音朗朗,指向证物。

  蛟龙王巨大的头颅微微晃动,金色竖瞳扫过拓片和陶罐,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又被不屑覆盖:

  “可笑!凡间泥土,胡乱拓印,焉能作为证据?些许气息,或许是本王巡游河岸时无意遗留,怎能断定是杀人所致?尔等凡人办案,就是如此儿戏吗?!”

  张苍并不与其在细节上纠缠,直接进入下一环节:

  “传技术证人,墨家墨子荆,上堂讲解勘验结果!”

  命令传出,早已准备好的墨子荆,在一名黑冰台卫士的引领下,快步登上法坛。

  她依旧是一身布衣,面对铺天盖地的龙威,她眉头微蹙,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带着一种研究者面对奇特样本时的专注,甚至隐隐有一丝兴奋。

  她先是对张苍微微颔首,然后转身,毫无惧色地迎向蛟龙王那审视或者说蔑视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声音清脆而条理分明:

  “根据我墨家机关术‘潜波镜’与‘听水器’联合探测,结合河床水流、淤泥沉积等自然参数计算,已锁定水下十五丈,河床凹陷处,有一巨大生物巢穴。其核心能量波动点,与案发时间段内,受害者最后失踪地点附近水域的能量残留,频谱吻合度超过九成八!”

  她甚至从怀中掏出一张绘制在兽皮上的简易图谱,上面用墨线清晰地标注了巢穴位置、能量核心点以及受害者失踪点,三者之间形成了一条清晰的逻辑链。

  “据此可证,巢穴中之生物,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且其活动范围与受害者遇害区域高度重叠!”

  墨子荆的陈述,清晰、客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技术权威性,与之前李源的悲情控诉、物证的直观呈现,形成了完美的证据链条!

  这一下,蛟龙王那一直维持的、居高临下的傲慢,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它显然没料到,凡人之中,竟有如此奇技淫巧,能将它的巢穴位置、能量波动都探测得如此精准!

  但它旋即暴怒,龙尾猛地一甩,搅动风云,声音如同雷霆炸裂:

  “荒谬!无耻!尔等凡人,竟敢以邪术窥探本王神域?!此乃大不敬!单凭此条,本王就可将你们统统碾为齑粉!”

  它试图将水搅浑,将焦点转移到“窥探神域”的不敬上。

  “还有你这女娃,用的什么歪门邪道?墨家?哼!一群只知玩弄奇技淫巧、不通天数的工匠,也配在此指摘本王?!本王看你们是活腻了!”

  张苍第三次拍响惊堂木,声音如同利剑,斩断龙王的咆哮与威胁:

  “蛟龙王!本官再问你,原告控诉,物证凿凿,技术勘验结果指向明确,你还有何辩解?!”

  蛟龙王被张苍这步步紧逼、依律而行的态度彻底激怒,它不再纠缠细节,而是抬出了它认为最至高无上的权威,发出震天怒吼:

  “辩解?本王何需向尔等辩解?!本王早已说过,他们亵渎神灵,死于天罚!此乃天条!天条,就是法!凌驾于你们那可笑的人间律法之上!”

  “你,张苍,不敬神明,屡犯天威,本王定要上奏天庭,降下神罚,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面对这最后的、也是最具代表性的“神权至上”论调,张苍猛地从主位上站起,官袍无风自动,体内的玄黄之气澎湃激荡。

  他目光如炬,直视那空中盘踞的巨龙,发出一连串如同连珠炮般的、振聋发聩的质问:

  “天罚?!”

  “依何法?!是依你那空口无凭的‘天条’吗?!”

  “行何程序?!可有公示?可有审理?可有给过他们申辩之机?!”

  “可有——判决文书?!!!”

  每一个问题,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旧秩序的根基之上!

  最后,他声震四野,问出了最核心、最致命的问题:

  “你口口声声天庭,言必称天条!”

  “那我问你,你所谓的天庭律法,可能在我大秦疆域之内,凌驾于《秦律》之上?!!”

  “可能——高于陛下之意志?!高于这亿万生民所立之秩序?!!”

  这一连串逻辑严密、直指本质的质问,如同无形的律法之网,将蛟龙王那套“天罚论”撕扯得支离破碎!

  蛟龙王张了张嘴,那巨大的龙首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近乎呆滞的停顿。

  它那简单的、遵循弱肉强食和力量至上的思维,显然从未思考过如此复杂而犀利的“程序”与“法理”问题。

  它想反驳,却发现无从驳起。

  说天条高于秦律?那将直接触怒这凡人国度的最高统治者,后果难料。

  说天庭管辖不了秦地?那它自身的正统性又从何而来?

  一种被逼入逻辑死角的窘迫,混合着被蝼蚁问倒的滔天羞辱感,如同毒火,瞬间焚尽了它最后的理智!

  “你……你……吼!!!”

  恼羞成怒的咆哮,取代了任何有理有据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