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棋子,终于落位了-《废柴?魔渊之主她归来弑神》

  荒村的死寂被风吹过断壁的呜咽声打破,更添几分凄凉。

  夜璃驻足,望向葬骨荒原深处,那双清冷的眸子深处,是柳清音从未见过的挣扎与汹涌的暗流。魔渊的呼唤如同海妖的歌声,在她灵魂深处回荡,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量、权柄、归属感……这一切都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向她招手。

  柳清音看着夜璃的背影,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她太了解夜璃此刻的沉默了,那往往意味着重大的决定。

  “夜璃?”她轻声呼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夜璃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平静,但那双眼睛,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仿佛藏着一片望不见底的寒潭。

  “师姐,”她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更改的决断,“我们……就此别过吧。”

  一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柳清音、林风和赵铁的耳边。

  “你说什么?!”林风失声叫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铁也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

  柳清音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坠入了冰窟,她强自镇定,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夜璃的手腕,力道大得指节发白:“夜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前面是葬骨荒原,是绝地!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夜璃的目光与柳清音对视,没有闪躲,也没有激动,只有一片令人心寒的冷静:“我知道。那里有我必须去的地方,有我需要的力量。”

  “是那魔渊的呼唤,对吗?”柳清音的声音带着痛楚,“你清醒一点!那力量是陷阱!它会彻底吞噬你!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记得自己是流云剑派的夜璃吗?!”

  “流云剑派……”夜璃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恍惚,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师姐,流云剑派已经没了。过去的夜璃,在那个偏殿里,或许就已经死了。”

  她轻轻挣开了柳清音的手,动作并不粗暴,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

  “现在的我,需要力量。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活下去,才能……弄清楚一些事情。”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残余的、对她依旧保持着敬畏姿态的魔物尸体,扫过脸色苍白的猎魔人,最后回到柳清音脸上,“跟着你们,只会拖累你们,也会束缚我自己。”

  “那不是拖累!我们是同伴!”林风激动地喊道,“夜璃师妹,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

  “同伴……”夜璃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讥诮的弧度,这表情让她看起来更加陌生,“林风师兄,真正的同伴,不应该成为彼此前进的枷锁。我的路,注定与你们不同了。”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刀子,割在柳清音三人的心上。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无形的、巨大的鸿沟,已经横亘在了他们与夜璃之间。那不仅仅是力量的差距,更是道路与信念的背离。

  柳清音看着夜璃决绝的眼神,知道一切言语都已苍白。夜璃的心,已经被那魔渊的力量和呼唤蛊惑,或者说,她主动选择了那条路。

  泪水无声地从柳清音眼角滑落,她不是为自己悲伤,而是为夜璃即将踏入的那片无边黑暗而感到绝望。

  “一定要……如此吗?”她的声音哽咽。

  夜璃看着柳清音脸上的泪痕,冰冷的目光微微波动了一下,但很快便重新冻结。她偏过头,不再与柳清音对视,只是澹澹道:“保重。”

  说完,她不再有丝毫犹豫,转身,迈步,朝着葬骨荒原的深处,决然而去。她的背影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显得如此孤寂,却又如此坚定,仿佛一头回归巢穴的幼兽,义无反顾地走向孕育它、也必将吞噬它的黑暗。

  “夜璃!”柳清音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赵铁死死拉住。

  “师姐!让她走吧!”赵铁的声音带着痛苦,“她……她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夜璃师妹了!那片荒原……我们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林风也红着眼眶,颓然道:“她说得对……我们,已经成为她的枷锁了。”

  柳清音看着夜璃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那片死寂荒芜的地平线上,仿佛被那张着巨口的荒原彻底吞没。她无力地瘫坐在地,泪水终于决堤。

  她知道,她失去她了。不是生离,而是……道别。

  一旁的猎魔人首领目睹了这一切,心情复杂。他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柳道友,节哀。那位……夜璃道友,她选择的道路,已非我等所能理解。或许,那本就是她的宿命。”

  柳清音没有回应,只是失神地望着夜璃消失的方向。

  猎魔人首领叹了口气,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方才动静太大,恐怕还会引来其他麻烦。若几位暂无去处,可随我等前往附近的猎魔人据点暂避。”

  柳清音缓缓抬起头,擦去脸上的泪水,那双原本清冷的眸子,此刻布满了血丝,却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却顽强的光芒。

  不,她不能就此消沉。流云剑派的仇还未报,宗门复兴的希望还未彻底湮灭,而且……她内心深处,依旧存着一丝渺茫的期盼——或许有一天,夜璃能找到驾驭那力量而不迷失自我的方法,或许有一天,她们还能再见。

  她站起身,尽管身形依旧摇摇欲坠,但眼神已然恢复了坚定。

  “多谢道友好意。”她对猎魔人首领行了一礼,“我等自有打算,不便叨扰。”

  她拒绝了猎魔人的邀请。她需要独自冷静,需要规划接下来的路。

  猎魔人首领见状,也不强求,抱了抱拳,便带着手下迅速清理战场,然后撤离了这片不祥之地。

  荒村,再次只剩下柳清音、林风、赵铁三人,以及满地的疮痍和……失去同伴的空寂。

  与此同时,夜璃已深入葬骨荒原。

  脚下的土地从灰黑逐渐变为一种令人不安的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染了千万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和腐朽气息,稀薄的灵气中混杂着狂暴的魔性能量,寻常修士在此地待久了,恐怕都会心神受到影响,甚至走火入魔。

  但夜璃行走其间,却如鱼得水。她体内的混沌源气自主运转,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那精纯的魔气,不仅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让她感觉更加舒畅。识海中的魔纹指引着方向,那呼唤声也越来越清晰。

  荒原上并非空无一物。她遇到了更多奇形怪状、被魔气侵蚀异化的生物,有扭曲的植物,有变异的妖兽。它们大多灵智低下,只余杀戮本能,感受到夜璃身上那精纯而高等的混沌源气,要么惊恐逃窜,要么疯狂地扑上来想要吞噬她。

  结果毫无悬念。所有敢于攻击她的魔物,都化为了她成长的资粮。她的混沌噬灭之力运用得越发纯熟,修为也在稳步提升,向着金丹后期稳步迈进。

  她不再压抑体内那股属于“魔”的本性,冷漠、嗜杀、对力量的极致渴望……这些情绪在她心中滋生、蔓延,但她始终保留着最后一丝清明,那是属于“夜璃”的执念,是对过往的不甘,也是对未来的……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迷茫。

  她不知道那条路的尽头是什么,但她知道,回头,已无可能。

  不知走了多久,或许是一天,或许是数日。荒原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前方出现了一片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裂谷。裂谷之中,翻滚着粘稠如墨的魔气,那呼唤声的源头,似乎就在这裂谷之底。

  而就在裂谷的边缘,矗立着几块巨大的、仿佛天然形成的黑色石碑。石碑上刻满了扭曲的、非人非兽的图案,以及一种夜璃从未见过、却莫名能理解其意的古老魔文。

  魔文记载着一段残缺的历史,关于一片沉沦的深渊,一位陨落的君主,以及……等待继承者开启的,最终传承。

  夜璃站在裂谷边缘,狂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和衣袍,下方是令人心悸的无尽黑暗。她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精纯到极致的魔气让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

  她不再犹豫,纵身一跃,身影便被那翻滚的魔气吞噬,向着裂谷之底,坠落而去。

  就在夜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裂谷魔气中不久。

  裂谷另一侧的阴影里,空间微微扭曲,一道笼罩在灰色斗篷中的身影缓缓浮现。

  他\/她看着夜璃消失的方向,兜帽下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棋子,终于落位了。”

  “墨渊大人,您的计划……正在稳步推进。只待‘钥匙’彻底与‘门’共鸣,唤醒沉睡的‘基石’……”

  “届时,这片天地,也该换一片颜色了。”

  身影再次融入阴影,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深不见底的魔渊裂谷,依旧在无声地咆哮,等待着它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