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木屋外的刻字木牌-《惊悚副本:我的求生实录》

  腐叶在脚下发出“吱呀”的轻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松软的海绵上,却又带着隐藏的硌意——偶尔会踩到埋在腐叶下的小树枝,发出“咔嚓”的脆响,在寂静的雾中格外刺耳。苏眠的裤脚已经被腐叶的潮气浸得冰凉,贴在小腿上很不舒服,但她不敢停下脚步,陈老师的校徽还在口袋里微微发烫,随着她靠近木屋,发烫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倒计时,提醒她“离怨念越来越近”。

  又走了五分钟,木屋终于完全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座典型的深山木屋,全部用未经打磨的原木搭建,原木的纹理清晰可见,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深绿色青苔,有的地方青苔已经发黑、腐烂,用指尖一碰就会簌簌掉落。屋顶的茅草果然塌陷了一半,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梁,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草药,看不清具体种类,只闻到一丝淡淡的药味,混在草木味里,稍微中和了腐叶的腥气。

  木屋的正门是两扇对开的木板门,门板上没有油漆,只保留着原木的颜色,边缘已经严重变形,与门框之间留着宽宽的缝隙,能看到里面的黑暗。门楣上方的铜铃比镜中看到的更破旧——铜铃表面覆盖着斑驳的绿锈,锈迹厚得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铜色,只有铃口边缘还残留着一圈淡淡的铜光。铃舌是黑色的,上面缠着一缕灰黑色的发丝,发丝大约十厘米长,末端有些卷曲,像是被人刻意缠绕上去的,随着雾气的流动轻轻晃动,偶尔会碰到铜铃内壁,发出“叮铃”的轻响。

  苏眠站在离木屋三米远的地方,没有贸然靠近。她举起青铜镜,对准木屋和铜铃,镜面的校徽印记泛着淡淡的金光,却没有映出任何幻象,显然这里的怨念还没有强烈到能触发“镜中映真”,但校徽持续的发烫提醒她,危险就藏在这看似平静的景象里。

  她的目光扫过木屋周围,最后落在左侧的老松树上。这棵松树至少有几十年树龄,树干粗壮得需要一个人才能抱住,树皮上爬满了青苔和地衣,树枝向四周伸展,浓密的枝叶遮住了上方的雾气,在地面投下斑驳的阴影。而在松树的根部,立着一块半朽的木牌。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长方形木牌,材质看起来是松木,边缘已经严重腐烂,露出里面疏松的木质纤维,有的地方甚至缺了角,像是被虫蛀过。木牌的正面用炭笔写着两行字,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少年人写的,炭痕的颜色有深有浅,深的地方炭粉嵌进了木头纹理里,浅的地方则有些模糊,像是写字时力度没掌握好。

  苏眠慢慢走到老松树下,蹲下身仔细看木牌上的字。第一行是“勿碰铜铃,否则引雾”,第二行是“若见雾红,速寻阿婆”,每行七个字,笔画简单却很认真,每个字的末尾都带着小小的顿笔,像是写字的人在反复确认“有没有写对”。木牌的边缘还泛着淡淡的潮气,用指尖一碰,能感觉到湿润的触感,炭笔的字迹也带着轻微的黏性,显然是刚写不久,最多不超过一天。

  “勿碰铜铃?引雾?”苏眠轻声念着第一行字,心里泛起疑问。铜铃明明是怨念的载体,为什么不让碰?难道碰了之后会让雾祟变得更强?“雾红”又是什么?是雾气变成红色吗?还有“阿婆”——从称呼来看,应该是一位年长的女性,或许就是守铃人,也是校徽预警的“怨念关联者”。

  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木牌上“阿婆”两个字。炭笔的质感粗糙,指尖能感觉到炭粉的颗粒,木牌的木质因为潮湿而变得松软,轻轻一碰就有细小的木屑掉落。就在她的指尖离开木牌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不是铜铃声,也不是风声,而是一个少年的低语,带着明显的哭腔,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阿婆,铜铃响了,雾好浓……我找不到你了……”

  声音很稚嫩,大约十三四岁的年纪,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被哭腔压得发闷,每一个字都像是含着眼泪,断断续续的,还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像是在雾里奔跑后,体力不支的样子。

  苏眠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回音倾听”技能!在旧校舍副本通关后解锁的技能,能短暂听到非自然存在的真实心声。显然,这个少年的“回音”附着在木牌上,她触碰木牌时,技能被触发了。

  “阿婆……”苏眠再次念出这个称呼,心里瞬间有了关联:少年嘴里的“阿婆”,就是木牌上提到的“阿婆”,也就是守铃人;少年在找阿婆,说明阿婆已经失踪了,而铜铃的响声、浓雾的出现,很可能与阿婆的失踪有关。

  她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试图听得更清楚。少年的低语还在继续,却变得更模糊了,只能捕捉到几个零散的词:“铜铃……雾里有声音……阿婆的头巾……”然后声音就彻底消失了,像是被浓雾吞没,只留下苏眠耳边淡淡的余响。

  苏眠睁开眼睛,看向木屋门口的铜铃。铃舌上的灰黑色发丝还在晃动,她突然意识到——那缕发丝,会不会就是少年的?或者是阿婆的?如果少年在找阿婆时遇到了危险,那他的“回音”留在木牌上,就是在向后来的人传递线索:阿婆可能遇到了雾祟,而铜铃和“雾红”,是找到阿婆的关键。

  她再次摸了摸口袋里的校徽,校徽的温度已经降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发烫,显然远离了刚才的“怨念试探”,但依旧保持着轻微的温热,提醒她“危险尚未消失”。苏眠站起身,看向木屋的正门,门板的缝隙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从里面飘出来的霉味,比外面更浓,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烟火气,像是之前有人在屋里生过火。

  “要不要进去?”苏眠心里犹豫。木屋里面很可能藏着守铃人的线索,比如日记、信件,或者与铜铃相关的物品,但也可能藏着雾祟,一旦进去,就可能触发危险。她想起之前在旧校舍副本里,贸然进入教室遇到的红领巾攻击,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她再次举起青铜镜,对准木屋的正门。镜面的校徽印记泛着金光,却依旧没有映出幻象,只是镜面上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镜中遮挡了视线。苏眠轻轻转动镜子,试图从不同角度观察木屋,当镜面对准木屋左侧的窗户时,她突然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不是阳光,而是火光,从窗户的缝隙里透出来,一闪即逝,像是有人在屋里点燃了蜡烛,又很快吹灭。

  “里面有人?”苏眠的心跳加快。如果屋里有人,可能是阿婆,也可能是少年,或者是其他被雾祟困住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先绕到木屋侧面,看看窗户里的情况,再决定是否进去。

  她沿着木屋的墙根慢慢走,原木的墙壁带着潮湿的凉意,贴在手臂上很不舒服。走到左侧的窗户边,苏眠停下脚步——窗户是用几块木板拼成的,没有玻璃,只用一张破旧的塑料布遮挡,塑料布上有很多破洞,能看到里面的景象。

  她透过破洞往里看,屋里很暗,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一张木板床靠在墙边,床上铺着褪色的蓝布褥子,褥子上有一块明显的污渍;床旁边有一张矮桌,桌上放着一个缺角的陶碗,碗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因为光线太暗看不清楚;桌角还压着一本打开的书,像是日记或笔记本,纸页泛着淡淡的黄色。

  最让她在意的是,矮桌旁边的地面上,有一堆刚熄灭的炭火,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红色,显然是不久前刚熄灭的——这说明,最近有人在屋里活动过,很可能就是阿婆或少年。

  苏眠的心里有了决定:必须进入木屋,看看桌上的日记里有没有线索,同时确认屋里是否有人。她退回木屋正门,伸手握住门板的把手——那是一个简单的木把手,表面很粗糙,还沾着一些泥土,像是刚被人握过。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板。

  “咯吱——”

  门板与门框摩擦发出刺耳的朽坏声,在寂静的雾中格外响亮,惊得屋梁上几只躲在雾里的灰雀“扑棱棱”地飞走,翅膀扇动的声音很快消失在雾中。苏眠握紧青铜镜,警惕地走进屋里,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