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十三之型-《从鬼灭开始执掌万界》

  “原来……是这样……”

  炭治郎趴在地上,任由泪水混合着血水滑落,浸湿了身下的尘埃。

  那汹涌而至的记忆洪流,不仅带来了日之呼吸完整的传承,更让他明白了那份跨越了四百年时光的托付。

  那位名叫继国缘一的伟大剑士,将他最强的力量,将他那份悲悯与守护的意志,郑重地托付给了他们灶门家。

  这份超越了血缘与时空的厚重情谊,如同最温暖的火焰,在他冰冷疲惫的身体深处重新点燃。

  然而,在黑死牟眼中,炭治郎这流泪愣神、喃喃自语的模样,分明是放弃了抵抗、陷入绝望的表现。

  “结束了……”

  黑死牟六只眼眸中冷光闪烁,杀意沸腾,攻势更加猛烈狂暴。

  他绝不允许这个带着缘一影子、知晓他最深耻辱的少年再多活一刻!

  “月之呼吸·陆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无数凄冷的新月形刃风伴随着巨大的扇形冲击波,如同决堤的死亡之潮,瞬间将趴在地上的炭治郎彻底吞没。

  刃风切割着地面,掀起漫天烟尘与碎木,仿佛要将那里的一切都绞成齑粉!

  后方观战的三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死川实弥甚至挣扎着想要冲过去。

  然而,就在这仿佛能湮灭一切的月华斩击风暴之中,一点赤金色的火光,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却顽强地亮起。

  随即,那点火光仿佛引燃了某种本质的力量,轰然爆发,化作一道冲天而起的、纯粹由日轮烈焰构成的龙卷风!

  烈焰龙卷强行撕开了月之呼吸的领域,将周围的刃风尽数蒸发。

  风暴中心,炭治郎的身影重新稳稳站定。

  他身上的伤口依旧狰狞,但他的眼神带着一种跨越了时空的、深沉的悲伤,仿佛承载了那位红衣剑士未尽的情感。

  他手中的日轮刀不知何时已回到他手中,那暗红色的赫刀光芒非但没有熄灭,反而与这赤金色的火焰交相辉映,变得更加炽盛。

  炭治郎抬起头,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直直地落在因这异变而骤然停下攻势、六只眼眸写满惊疑不定的黑死牟身上。

  “…缘一先生他,从未恨过你。”

  这句话如同惊雷,让黑死牟狂暴的动作猛地一滞。

  少年继续说着,目光仿佛穿透了黑死牟那扭曲的鬼躯,看到了数百年前那个同样痛苦挣扎的灵魂。

  “他直到生命的最后,都在为……没能让你得到幸福,而深深地……悲伤。”

  “住口!”

  黑死牟如同被踩到尾巴的野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四百年的执念、嫉妒、自我否定与对那个身影的恐惧,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揭开,让他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再讲究章法,只是凭借着鬼的本能和沸腾的杀意,狂暴地挥刀向炭治郎斩来。

  面对这失去了理智的疯狂攻击,炭治郎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澄澈无比、仿佛能映照出万物本质的火焰。

  他缓缓摆出了一个起手式。

  “日之呼吸——”

  炭治郎动了。

  他的身影化作了一道流转不息、周而复始的、完美的火焰之轮。

  这并非独立的剑型,而是将日之呼吸从壹之型·圆舞到拾贰之型·炎舞 ,所有型的所有变化,毫无间隙、生生不息地施展出来的终极奥义!

  每一型的终结,即是下一型毫无凝滞的起始。

  圆舞的终结即是碧罗天的起始,烈日红镜的光芒未散,幻日虹的残影已现……

  烈焰如同拥有了生命,跟随着炭治郎的呼吸与动作,编织成一张笼罩天地的火焰大网,又如同模拟着太阳东升西落、周天运行的永恒轨迹。

  在这完美无缺、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的剑技面前,黑死牟那看似华丽繁复的月之呼吸,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破绽百出。

  他斩出的新月刃风,尚未靠近就被那持续燃烧、循环不息的日轮火焰蒸发殆尽。

  他狂暴的攻击节奏,被这浑然天成的剑技循环完全打乱、压制。

  他赖以生存的恐怖再生能力,在赫刀与日之呼吸双重灼烧下,变得极其缓慢,根本跟不上身体被持续破坏的速度!

  “不可能……这不可能!”

  黑死牟在心中疯狂呐喊,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四百年前,在那个他永远无法超越的弟弟面前。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如此可笑和徒劳……

  炭治郎将这套循环的剑技推向极致,周身的火焰之轮猛然收缩。

  所有的光与热,所有的力量与意志,都凝聚于赫刀的刀尖一点!

  下一刻,他动了。

  身影化作一道赤金色流光。

  那是融汇了日之呼吸所有型精髓、超越了招式藩篱的最终一击!

  “十三之型……”

  那道流光,无声无息地掠过了黑死牟的身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黑死牟前冲的动作僵住了,他六只眼眸中的疯狂、愤怒、不甘……所有的情绪都瞬间褪去。

  只剩下一种极致的茫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平静。

  在他的“通透世界”视野中,在生命最后的瞬间,他看到的,不再是炭治郎。

  那是一片开满无名野花的、阳光明媚的原野。

  原野上,是他那个穿着红色羽织、额间有着火焰斑纹的弟弟……

  继国缘一,正静静地站在那里,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一如四百年前那般,纯粹,温暖,不掺任何杂质。

  只是在那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为他这个不成器的哥哥而感到的永恒悲伤。

  “原来……是……这样……吗……缘一……”

  这是黑死牟最后的心声。

  带着一丝解脱,一丝释然,以及那迟到了四百年的……悔意。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琉璃悄然破碎的声响,从他的脖颈处传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表现。

  他的头颅与身体缓缓分离,随即,连同他手中那柄陪伴了他四百年、象征着执念与扭曲的鬼刃“虚哭神去”,一起从边缘开始,化作细密的的灰烬。

  黑死牟的身形如同被风吹散的沙堡,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之中。

  那持续了四百年的执念、那啃噬灵魂的嫉妒、那无尽的痛苦与自我折磨,终于在这一刻,随着身体的消散,得到了彻底的解脱。

  原地,只剩下几片破碎的、带着古朴纹样的衣物碎片,以及……两截断裂的、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旧笛子,静静地躺在地上。

  炭治郎缓缓走过去,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赫刀也恢复了普通的色泽。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伸出带着血迹和灼痕的手,极其珍重地地将那两截断笛捡起,合拢在掌心,然后郑重地放入了自己怀中最贴近心脏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