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52章孟姜女-《短篇快穿合集,每篇只写一章》

  贾丽穿入孟姜女身上,改写孟姜女的命运。

  1.

  孟江雪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白炽灯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实验室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身旁的同学推了推她:"江雪,你没事吧?怎么看着数据突然就晕过去了?"

  "我...没事。"孟江雪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翻涌着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长城脚下痛哭的女子、被抓走的丈夫、倒塌的城墙...这些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她亲身经历过。

  "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去医务室?"同学关切地问。

  孟江雪摇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可能是熬夜看资料太累了。我去洗把脸就好。"

  洗手间的镜子前,孟江雪盯着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脸——二十五岁历史系研究生的面容,却恍惚间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重叠。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记忆。

  "孟姜女..."她喃喃自语,终于明白那些记忆从何而来。

  回到实验室,孟江雪心不在焉地整理着秦代徭役制度的研究资料。忽然,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名字让她手指一颤——"范喜良",孟姜女传说中的丈夫,在正史中并无记载的人物。

  "如果能改变她的命运..."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在孟江雪心中疯狂生长。

  当晚,孟江雪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中,一位白衣女子站在长城废墟上对她微笑:"你我有缘,给你一次重写命运的机会..."

  2.

  再次醒来时,孟江雪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硬板床上,粗布被褥散发着阳光的味道。木窗外,鸡鸣声此起彼伏。

  "闺女,该起了!"一个温和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孟江雪猛地坐起,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着粗麻衣裙,一双因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她冲到房间角落的铜镜前——镜中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约莫十七八岁,眉目如画却带着坚毅,正是传说中孟姜女的模样。

  "我真的穿越了..."孟江雪深吸一口气,现代记忆与古代身份完美融合。她迅速整理思绪:现在是秦始皇三十五年,距离范喜良被抓壮丁还有三个月时间。

  早饭时,孟江雪——现在应该叫孟姜女了——仔细观察着这个家。父亲孟老汉是个老实巴交的农夫,母亲孟氏则勤劳贤惠,家境虽不富裕却也温饱无虞。

  "爹,今年的赋税交了吗?"孟姜女状似无意地问道。

  孟老汉叹了口气:"还没呢,今年加了新税,咱家那点存粮怕是不够。"

  孟姜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在现代,她研究过秦朝赋税制度,知道其中漏洞所在。"爹,我有个主意..."

  三日后,当税吏上门时,孟姜女早已准备好对策。她让父亲称病卧床,自己则出面应对。

  "小女子拜见大人。"孟姜女行礼如仪,却不卑不亢,"家父染病在床,赋税之事由小女子代为处理。"

  税吏王二眯起三角眼,不怀好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标致的姑娘:"哟,孟家闺女都这么大了?你爹欠的可是'口赋''算赋'还有新加的'长城税',总共..."

  "大人且慢。"孟姜女从袖中掏出一卷竹简,"这是家父的'复除'凭证,家父曾参与灭楚之战,按律免除口赋算赋。至于长城税..."她又拿出一块木牍,"这是里正开具的贫户证明,按新令可减半征收。"

  王二脸色一变,夺过竹简仔细查看,发现印章确实无误。他恼羞成怒:"小丫头片子懂得倒多!谁知道这些是真是假?"

  孟姜女不慌不忙:"大人若不信,可随我去县衙查验。不过..."她压低声音,"听闻赵高大人最近在查各地税赋征收情况,若有差错..."

  王二闻言脸色煞白。赵高之名,谁人不惧?他狠狠瞪了孟姜女一眼,草草收了减半的税款便灰溜溜走了。

  孟老汉从里屋出来,又惊又喜:"闺女,你哪来这些凭证?咱家哪有什么复除资格?"

  孟姜女狡黠一笑:"竹简是我仿制的,印章是用萝卜刻的。至于赵高查税的消息..."她眨眨眼,"是我从市集听来的小道消息。"

  3.

  改变赋税危机只是第一步,孟姜女知道,真正的挑战是如何避免范喜良被抓壮丁的命运。根据传说,范喜良是在逃役途中躲入孟家后花园,与孟姜女相遇的。

  "不能被动等待。"孟姜女决定主动出击。

  她开始频繁出现在范喜良可能经过的地方。终于,在一个集市日,孟姜女发现了目标——一个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年轻男子,正在粮铺前踌躇。他衣着简朴却整洁,眉宇间透着书卷气,正是史料记载中"知书达理"的范喜良。

  孟姜女假装不经意地走到他身旁:"这位公子可是要买黍米?近日新到的陈米价格虽低,却容易生虫,不如选这新米。"

  范喜良惊讶地看向这个陌生姑娘,见她目光清澈,言语在理,不由拱手道:"多谢姑娘指点。在下初来此地,确实不谙行情。"

  两人自然而然地攀谈起来。孟姜女得知范喜良本是邻县书生,因拒绝为当地恶霸伪造地契而遭陷害,被迫逃亡。

  "范公子若不嫌弃,可暂住我家。"孟姜女主动邀请,"家父最敬读书人,后院有间闲置的柴房..."

  范喜良本欲拒绝,但看到孟姜女真诚的眼神,又想到自己盘缠将尽,终于点头:"那就叨扰了,待我寻到生计,必当重谢。"

  当晚,孟老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颇为警惕,但几番交谈后,发现范喜良谈吐不凡,渐渐放下戒心。

  夜深人静时,孟姜女独自在院中沉思。月光下,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已经迈出,但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大规模征役?如何保护范喜良不被抓走?更重要的是,如何在这乱世中活出自己的精彩?

  她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一世,我绝不会再做那个只会哭泣的孟姜女。"

  4.

  范喜良在孟家安顿下来后,开始帮着做些轻便活计。他写得一手好字,孟姜女便提议他为村里人代写家书,收取微薄报酬。

  这一日,两人正在院中整理写好的书信,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带着几个跟班闯了进来。

  "孟老头!听说你家藏了个外乡人?"壮汉一脚踢翻院中的水缸,"不知道现在严查逃役吗?"

  孟老汉慌忙迎出:"刘爷,这位范公子是有正经路引的..."

  "路引?"刘大一把推开孟老汉,"拿来我看看!"

  范喜良脸色发白,他的路引确实是伪造的。孟姜女却镇定自若地走上前:"刘爷要查路引自然可以。不过..."她话锋一转,"听说县里李大人正在查私设关卡、勒索百姓之事,刘爷这般闯民宅索要文书,不知算不算..."

  刘大是当地一霸,与官府有些勾结,平日横行乡里。他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敢这么跟他说话,顿时恼羞成怒:"臭丫头找死!"扬起巴掌就要打。

  "住手!"范喜良一个箭步挡在孟姜女面前,"光天化日之下,岂可无故打人?"

  刘大狞笑:"好一对狗男女!来人,把这逃役的给我绑了送官!"

  几个跟班一拥而上。孟姜女眼看情况不妙,突然高喊:"赵大人!您可算来了!"

  刘大闻言一惊,下意识回头张望。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孟姜女抄起墙边的扫帚,狠狠打在刘大膝盖上。范喜良也反应过来,抓起板凳加入战斗。

  混乱中,刘大被自己的跟班误伤,惨叫连连。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刘大见人多势众,只得撂下狠话狼狈而逃。

  赶走恶霸后,孟老汉忧心忡忡:"这刘大与县衙钱师爷是连襟,他必会报复..."

  孟姜女却胸有成竹:"爹,您放心。我早有准备。"她转向范喜良,"范公子,你可愿与我演一场戏?"

  5.

  三日后,果然有衙役上门,以"藏匿逃役"的罪名要带走范喜良。孟姜女不慌不忙,请衙役稍等,转身进屋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匣。

  "差爷,这是家传宝物,请转交给钱师爷。"孟姜女神秘地说,"师爷见了,自会明白。"

  衙役将信将疑地拿着木匣离开。范喜良不解地问:"孟姑娘,你这是..."

  孟姜女笑而不答。原来,这几日她通过多方打听,得知钱师爷有一桩心病——他独子患怪病久治不愈。木匣中装的是一张"神方",上面写着现代医学知识处理过的治疗建议,以及几味确实有效的草药。

  又过了两日,村里突然传出一个惊人消息:钱师爷亲自下令逮捕了刘大,罪名是"诬告良民"。原来,钱师爷儿子用了"神方"后病情好转,他感恩之下,自然站在了孟家这边。

  危机解除后,范喜良对孟姜女佩服得五体投地:"孟姑娘,你怎知钱师爷家事?又怎会医术?"

  孟姜女笑吟吟地看着他:"我若说我是从未来穿越而来,专程来救你的,你信吗?"

  范喜良只当她说笑,摇头道:"姑娘说笑了。不过..."他认真地看着孟姜女的眼睛,"无论你来自何方,我范喜良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了。"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渐渐靠近。孟姜女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改变命运的道路虽然漫长,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那个哭倒长城的可怜女子,而是一个能够掌握自己命运的强者。

  远处,修筑长城的苦役们仍在日夜劳作。孟姜女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但有了现代知识和前世记忆,再加上身边这个愿意与她并肩作战的人,她相信这一世定能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范喜良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便主动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修补篱笆、整理药草、甚至教村里几个孩子认字。

  一个雨夜,范喜良发现孟姜女坐在油灯下,正专注地阅读一卷竹简。他惊讶地发现,那竟是一本《诗经》。

  "你也识字?"范喜良忍不住问道。

  孟姜女抬头微笑:"我爹是村里的教书先生,从小教我读书写字。可惜..."她的眼神黯淡下来,"读书人在这世道,反而更容易遭殃。"

  范喜良深有同感。他坐到孟姜女对面,两人从《诗经》谈到《论语》,从历史典故聊到时事政见。不知不觉,东方既白。

  "范公子才学过人,为何不参加科举?"孟姜女突然问道。

  范喜良摇头苦笑:"我家贫如洗,连赶考的盘缠都没有。再说,如今朝中奸佞当道,寒门学子哪有出头之日?"

  孟姜女却目光坚定:"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爹常说,知识改变命运。与其终身为奴,不如放手一搏。"

  她起身走进内室,片刻后捧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加上我爹留下的一些银钱,应该够你赴京赶考了。"

  范喜良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的姑娘,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这...这如何使得?"

  "就当是我投资未来吧。"孟姜女调皮地眨眨眼,"若你高中,记得回来娶我。"

  范喜良的脸一下子红了。他郑重地接过布包,单膝跪地:"孟姑娘大恩,范某没齿难忘。若有出头之日,必不负卿!"

  翌年春天,范喜良告别孟姜女,踏上了赴京赶考的路途。临行前,孟姜女为他缝制了新衣,还特意在衣襟内绣了一个"孟"字。

  "记住,无论结果如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孟姜女站在村口,直到范喜良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

  京城繁华远超范喜良想象。高大的城墙,熙攘的街道,琳琅满目的商铺,无不让他这个乡下书生眼花缭乱。他找了间最便宜的客栈住下,日夜苦读,准备即将到来的会试。

  考场上,范喜良沉着应对。当其他考生还在抓耳挠腮时,他已洋洋洒洒写完了答卷。尤其是策论部分,他针砭时弊,提出"轻徭薄赋、与民休息"的主张,字字珠玑,力透纸背。

  "好文章!"主考官礼部侍郎张大人看到范喜良的答卷时,不禁拍案叫绝,"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

  然而,当张侍郎准备将范喜良列为前三甲时,却遭到了同僚的反对。

  "大人三思啊!"一个姓李的考官低声道,"这范喜良出身寒微,若让他高中,岂不让那些世家大族面上无光?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张侍郎,"赵大人家的公子也在今科应试。"

  张侍郎眉头紧锁。他知道李考官口中的"赵大人"正是当朝权臣赵高,而赵高的侄子赵德才确实参加了本次会试,却是个不学无术之徒。

  "科举取士,当以才学为准。"张侍郎坚持道。

  "大人!"李考官急了,"您忘了三年前王御史的下场了吗?"

  张侍郎闻言一震。三年前,王御史因在科举中不徇私情,得罪了赵高,最终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

  最终,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下,范喜良被排在第七名。虽然与他的才学不符,但总算榜上有名,获得了进士出身。

  放榜那天,范喜良看着自己的名字,热泪盈眶。他第一时间托人给孟姜女捎去喜讯,然后按照惯例,与其他新科进士一起参加了琼林宴。

  宴会上,权贵们觥筹交错,却对寒门出身的进士们不屑一顾。尤其是赵德才,明明才学平庸,却因家族势力被破格录取,此刻正趾高气扬地接受众人的恭维。

  "哟,这不是那个'寒门才子'吗?"赵德才瞥见范喜良,阴阳怪气地说,"听说你的文章连张大人都赞不绝口,怎么才排第七啊?"

  范喜良不卑不亢:"在下才疏学浅,能中进士已是万幸。"

  "算你识相!"赵德才冷笑,"记住,在这京城里,才华不如出身重要!"

  不久后,吏部铨选结果公布。赵德才因其家族关系,被分配到富庶的江南任职;而范喜良则被派往边远贫瘠的陇西县,担任七品县令。

  离京赴任前,范喜良特意去拜谢张侍郎。老侍郎私下告诉他:"陇西虽苦,却是个历练人的好地方。记住,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朝廷需要你这样的清官。"

  带着张大人的嘱托,范喜良踏上了前往陇西的路途。途经家乡时,他兑现承诺,正式向孟姜女提亲。简单的婚礼后,夫妻二人一同赴任。

  陇西县果然如传闻中一般贫瘠。当地豪强横行,百姓困苦不堪。前任县令因得罪了地头蛇刘员外,竟被诬陷贪污,落得个流放千里的下场。

  范喜良到任第一天,就遇到了下马威。县衙破败不堪,账簿混乱不清,衙役们懒散成性。更糟的是,刘员外派人送来"见面礼"——一箱白银。

  "告诉刘员外,本官清正廉明,不受私贿。"范喜良断然拒绝。

  当晚,县衙粮仓突然起火。虽然及时扑灭,但损失不小。范喜良心知这是刘员外的警告,却不露声色。

  次日升堂,范喜良一改往日县令唯唯诺诺的作风,雷厉风行地处理积压案件。他熟读律法,断案如神,让那些习惯欺压百姓的豪强们措手不及。

  一个月后,范喜良掌握了刘员外强占民田、欺男霸女的证据。他亲自带人查封了刘家,将刘员外绳之以法。百姓们奔走相告,称范喜良为"范青天"。

  就在范喜良的仕途渐入佳境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陇西县——前世那个鞭打他的监工赵大。原来赵大因克扣民夫口粮中饱私囊,被人举报,正在被押解回京受审的路上。

  当赵大被押进县衙临时关押时,他一眼认出了端坐堂上的范喜良,顿时面如土色。

  "大...大人饶命啊!"赵大跪地磕头,"小的当年有眼不识泰山..."

  范喜良冷冷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监工。他想起了前世那些惨死在长城脚下的民夫,想起了自己前世丧命的事情。

  "赵大,你可知罪?"范喜良沉声问道。

  "小的知罪!知罪!"赵大头磕得砰砰响。

  范喜良长叹一声:"按律当斩。但本官念你家中尚有老母,改判流放三千里。"

  赵大闻言,痛哭流涕:"多谢大人开恩!"

  退堂后,师爷不解地问:"大人,此人为何不..."

  范喜良摇头:"私怨是私怨,国法是国法。我若因私废公,与那些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三年任满,范喜良因政绩卓着被调回京城,升任六品户部主事。离任那天,陇西百姓夹道相送,有人甚至跪地痛哭,称他是"百年难遇的好官"。

  回到京城后,范喜良依然保持清廉本色。他利用职务之便,推动改革劳役制度,使更多像他当年一样的读书人免于被强征为役。孟姜女则在家中开设私塾,免费教授贫寒子弟读书识字。

  又是一个春天,范喜良和孟姜女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出外郊游。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孟姜女笑着问。

  范喜良握住妻子的手:"当然记得。你说若我高中,就回来娶你。"

  "我那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你真记到现在。"

  范喜良认真地说:"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遇见你。若不是你的帮助和鼓励,我可能早已是长城脚下的一具枯骨。"

  孟姜女靠在他肩头:"是你自己的才华改变了命运。我只是...推了你一把。"

  远处,他们的儿子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蝴蝶,笑声清脆悦耳。范喜良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感恩。他知道,尽管官位不高,但能凭自己的学识让家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让更多寒门学子看到希望,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夕阳西下,将一家三口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那影子投在通往京城的大道上,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知识改变命运的永恒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