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裴郎君有病,得治!-《和反派权臣共享痛感后杀疯了》

  在俱思服无比期待中,浅春的答复不亚于一盆冷水:“我倒是听见她贴在老虎耳边说了什么。”

  俱思服扬起耳朵侧听。

  “就是没有听懂。”

  俱思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噬天虎仰空长啸,先前的黑云如翻墨一般,现已拨开云雾,月光郎朗堪比白昼,先前敌对的攻击力已不复存在,那庞然大虎临走之前,感激与压抑交织的目光投向宋若昭。

  “阿芒,快去吧——”

  像是落花时节里故人重逢一般的真挚,宋若昭含着几许真情向它挥手告别。

  阿芒头也不回地走了,若是再晚一步,只怕那预谋许久的狼群会将它的幼崽撕得粉碎。

  仍旧掩在树丛中的两双眼睛,在茂盛的枝条里莫名其妙地对视。

  “不是,你连老虎名字都知道了?”

  俱思服于树丛中跃身而下。

  并不理睬的那位娘子,如凝脂的手指在徒手刨坑,默默地,丹蠢紧闭。

  俱思服缓缓捂着胸口,感受到了她的悲凉。

  亲眼看着被老虎挖得凌乱的小坑,愈加圆润。

  宋若昭轻轻地将那枚脑袋置入其中:“如此,坑再圆润一些,好让你躺得更加舒服。”

  “……”

  再平常不过的语气,亦如在感叹难忘今宵。

  俱思服忍不住要问:“和你一模一样的脸躺在这里,你不害怕?”

  “凶手看到我,连他都不害怕,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倒是这个理。”

  “只是凶手还隐在云雾之中。”

  如此说着,那双穿梭于迷案中睿智耀人的眉眼浮现在宋若昭心头。

  虽然不知她们姐妹情谊究竟如何,但是面对亲姐妹的凶案,终究是过于残忍。

  更有可能给自己招来祸端。

  她欲要张口,俱思服倒是快了一步,已轻轻说着:“此事就遗忘于此地,入了京城后,不可再向任何人提起。”

  如思绪共享一般,跟她未出口的话竟然一字不差。

  远处有脚步声沙沙踏着落叶,一道佝偻如柴的影子在树影下摇晃。

  浅春拔刀做好防备,宋若昭却手势阻止。

  “是那位柴翁!”

  柴翁逐渐靠近,宋若昭知道,他并不聋,正想问时,他已缓缓开口。

  “终于等到你们到来的。”

  原来他也不哑。

  宋若昭好奇:“那你为啥装聋作哑?”

  “为了活命——”

  他缓缓掏出鱼袋,其中的鱼符顺势而出,“这块鱼符的主人,是不是真凶我一介山翁不敢妄断,但一定是同伙。”

  符契为银制,中间嵌着“同”字。此为宫中官员的象征,看起来刚刚升官,故此鱼符崭新澄亮。

  “敢问您何处寻得?”

  “我记得很清楚,是清明过后,阴雨连绵,山间泥泞不堪,它的主人在挖坑埋头过程中,不做防备,东西便掉了出来。”

  “山雨朦胧,况且他还蒙着面,我不便窥其真容,后来也有人马回来找过这个东西。”

  老翁声音带着些许沙哑,但是一字一句,郑重其事。

  宋若昭点头,“恁说为了活命而装聋作哑,难道有人欲要杀你灭口?”

  柴翁是皱纹爬遍的脸皆是好奇心害死猫的悔恨,“山人粗鄙,当初我自然不知道那蒙面人埋的是何物,势必等人走了要一探究竟。”

  “谁知挖了个人头出来,况且山中偏巧有一群来拾菌的孩童,他们以为我得了极为珍贵的野菌,纷纷上来凑双眼——”

  “却是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珠子,凭着这枚鱼符,自知已然惹祸,只得故作惊吓过度,自此以聋哑示人。”

  鱼符细致入微,鱼鳞,鱼鳍等细微末节,栩栩如生,符壁还刻着小小的一行字。

  太子中舍人。

  见微知著的五个字,俱思服了然于心,“这枚鱼符乃是萧鹜所持。”

  “他姐姐是太子妃,空为他谋得了太子中舍人一职,此人闲逛花柳,一二等的纨绔子弟。”

  平康坊那段记忆涌入脑海,宋若昭忽然大悟:“就是那个萧鹜?”

  “对,”俱思服倒也乐得几分幽默,“就是与你共同钟情断袖的萧鹜!”

  “……”

  一言惊人,柴翁看向宋若昭的眼神略有变化,将东西交给正义之士后,厚茧结满的掌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如此,你还是着郎君装扮的好,好自为之吧!”

  “哈哈哈——”

  空中突兀而陌生的笑意陡然入耳,树上寒鸦仓惶逃离。

  宋若昭应声而望,是狗牙。

  狗牙的极赋趣味的眼神在自家郎君和宋若昭身上来回流转。

  其实在来的一路上,他也如这位柴翁委婉含蓄,苦口婆心地劝着郎君——

  奈何郎君装不懂——

  反倒斥责他过分碎嘴,胡言乱语。

  动不动便是仗臀警告。

  “你们如何寻到这里来了?”宋若昭莞尔一笑,趁着转移视线的机会,悄悄将方才那枚鱼符藏进袖兜里。

  俱思服静静地看着,并没有出声。

  三妹迎接上来,卧蚕下挂着一圈熬出来的青黑,淡淡的口吻:“你还好好活着,也算是大难不死……”

  “必有后患——”

  她话锋突变。

  柳文序指着落在树间的那只大鸟赞叹:“多亏了它,否则只怕是翻遍整座秦岭,也难寻你的踪迹,你不告而别,忽的来这深山老林,实在叫人后怕。”

  分明是日常寒暄的话,落入狗牙耳中,已然失去了其中的单纯。

  狗牙一脸吃瓜的表情,眼神挤向那位与他一道苦口婆心的柴翁。

  柴翁一脸顿悟了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只怕是要废了……”

  在场人除了狗牙以外:???

  京兆府中,公堂之上,坐着柳文序。

  公堂之下,是那两张看似不认识,却又互相狼狈为奸的面孔。

  惊木拍案,吓得那两人瑟瑟发抖,抬眼看见做娘子装扮的宋若昭,原先的熊心豹子胆,眼下已然丢到曲江喂了鱼。

  可是上一个曲江喂鱼的,还是宋若昭。

  萧鹜已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怎么还活着?”

  陈演倒是胆子大,“见鬼了,简直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