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婴的追索(9)-《许长生探案III之海泊河碎尸》

  第二天清晨,金海市公安局的办公楼刚亮起灯,老钱就顶着黑眼圈冲进了许长生的办公室,手里紧紧攥着一份 DNA 检测报告:“许队!结果出来了!SNP-Seq 检测确认,化平安就是死婴的亲生父亲!”

  许长生一把接过报告。纸上 “亲子关系确认,匹配度 99.99%” 的字样像烙印一样印在他眼前,“太好了!老钱,我马上安排二次问询化平安!”

  半小时后,化平安被再次请到了金海市公安局的问询室。

  与昨天相比,他的脸色明显好了些,大概是经过一个晚上的心理按摩,觉得自己没做过亏心事,底气足了不少。

  “化先生,请坐。” 许长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比昨天严肃了不少。

  化平安坐下后,试探着问:“警官,是不是检测结果出来了?我都说了,我没在外面有过孩子,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吧?”

  许长生没有绕圈子,直接把 DNA 检测报告推到他面前,手指点在 “亲子关系确认” 那一行字上:“化先生,不用再抱有侥幸心理了。这份是 SNP-Seq 高精度检测报告,结果不会出错 —— 你就是海泊河女尸腹中死婴的亲生父亲。”

  “海泊河女尸?” 化平安的眼睛猛地睁大,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伸手拿起报告,逐字逐句地看着,嘴里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跟这种事有关系?”

  许长生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化先生,这起案子发生在 2017 年 5 月,死者是一名 23 到 25 岁的孕妇,怀孕 9 个月,当时死亡已经5个月左右。

  根据胎儿的发育情况推算,她受孕的时间应该在 2016 年的 3、4 月份。” 他顿了顿,紧紧盯着化平安的眼睛,“你好好想想,2016 年的那段时间,你有没有跟陌生女性有过接触?尤其是发生过亲密关系?”

  “2016 年…… 3、4月份……” 化平安低着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陷入了回忆。

  问询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 “滴答滴答” 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化平安的心上。

  过了几分钟,化平安下垂的眼睛突然快速翻动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也从之前的惊慌失措,慢慢转变成了尴尬,耳根甚至渐渐泛红。

  他抬起头,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许长生的目光。

  许长生立刻捕捉到了他的异样,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化先生,你想到了什么?如实说出来,这对你,对案子都有好处。”

  化平安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沙哑:“你这么…… 这么一提醒,我想我…… 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显然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怎么回事?详细说。”

  化平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2016 年年初,我们财政局科教文化科的原科长上调了,科室要竞聘新的科长和副科长。”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委屈,“本来不管是学历、能力,还是在科室里的资历,我都是副科长,按说科长的位置非我莫属。

  可谁知道,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猫腻,局里突然调过来一个刚工作两年的女科员,最后竟然是她竞聘上了科长,我还是原地不动,继续当我的副科长。”

  说到这里,化平安的情绪有些激动,他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我心里特别郁闷,觉得自己这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可在单位里却无法发泄不满。

  想不到的是,回到家后,我老婆还数落我,说我平时不知道跟上面的领导搞好关系,才会被别人抢了位置。

  我本来就一肚子火,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跟她大吵了一架。”

  “然后呢?” 许长生追问。

  “然后…… 然后我就出门了。” 化平安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小了些,“我平时很少去那种地方,那天实在是太郁闷了,就想找个地方喝点酒,发泄一下。

  我打车去了市中心的‘夜色酒吧’,一个人坐在吧台前,点了好几瓶啤酒,就那么闷头喝。”

  许长生在笔记本上记下 “夜色酒吧” 几个字,又问:“在酒吧里,你遇到了一个女人?”

  化平安尴尬地点点头,脸上的红晕更浓了:“我酒量很差,在喝得晕晕乎乎的时候,有个女人坐到了我对面。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长得挺漂亮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

  她先跟我搭话,问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看我一个人喝闷酒。”

  他顿了顿,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我一开始没搭理她,觉得跟陌生人没什么好说的。可她也不生气,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对面看着我,偶尔还会帮我倒杯酒。

  我那时候心里正憋得慌,没人倾诉,看着她挺和善的,就慢慢跟她聊了起来。

  我把竞聘科长失利的事,还有跟老婆吵架的事,都跟她说了。

  她一直在旁边听着,还时不时地安慰我几句,说我能力强,只是运气不好。”

  说到这里,化平安停住了,双手紧紧攥在一起,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许长生知道事情还没结束,继续追问:“从酒吧出来后,你们去了哪里?”

  化平安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到了凌晨一两点,我已经喝得站都站不稳了,语无伦次的。

  她说我不能再喝了,再喝就要出事了,问我家在哪里,要叫车送我回去。

  我那时候还在气头上,跟她说我跟老婆吵架了,今晚不回去,不想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