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伏蛇法术:山间老宅的蛇群秘会-《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

  湘潭东南的山村,一到夏日就闷得像口蒸笼。蝉在老樟树上嘶叫,阳光把山路晒得发烫,连风都裹着股草木的腥气。十六岁的阿强,总爱趁着午后大人歇晌,揣着弹弓往山里跑 —— 那天他追一只花斑兔,追到半山腰,却看见陡坡上藏着条窄窄的小径,青石板被草木遮着,只露出半截,像是谁故意藏起来的。

  “这路以前咋没见过?” 阿强心里犯嘀咕,兔儿早没了影,可小径尽头飘来股奇怪的味,混着泥土和腐叶,还有点说不出的凉。他拨开齐腰的茅草往上走,石板上长着滑腻的青苔,每走一步都得扶着旁边的野竹。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眼前突然亮了 —— 一座老宅藏在竹林深处,黑瓦塌了半边,土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绿得发暗,大门半掩着,像张半开的嘴。

  阿强的心跳快了几分,他踮着脚往院里瞅:杂草长得比人高,狗尾草在风里晃,中间的石桌裂着道大缝,石凳倒了两张,凳腿上沾着些暗绿色的苔藓,像是多年没动过。他刚要转身 ——“沙沙……” 一阵轻响从堂屋传来,不是风吹草的声,倒像有东西在地上爬,还混着几不可闻的低语,细得像蚊子叫。

  阿强猛地回头,脚却像被钉在了地上,挪不动半分。腿肚子发紧,手心冒冷汗,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半掩的大门 “吱呀” 一声,缓缓推开。

  一群人走了进来,足有七八个,都穿着深青色的短褂,袖口裤脚扎得紧紧的。为首的是个白发老者,背不驼,腰板挺得直,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土布衫,领口绣着个暗绿色的蛇形纹样。他的脸皱得像老树皮,眼睛却亮得吓人,扫过院子时,阿强觉得那目光像针,扎得他后背发疼。

  可更让阿强惊得差点叫出声的是 —— 人群里,竟有他爷爷!爷爷平时总穿件蓝布褂,今天却也换了深青短褂,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嘴角绷得紧紧的,双手攥着袖口,眼神里没有平时的温和,只有说不出的严肃。阿强刚要张口喊 “爷爷”,爷爷突然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冷得像冰,还轻轻摇了摇头 —— 阿强的话卡在喉咙里,赶紧往旁边的草垛后缩了缩,只敢露出半只眼睛。

  老者走到石桌前,盘腿坐下,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的木牌,牌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像是蛇在缠绕。他把木牌放在石桌上,双手合十,闭起眼睛,嘴里念起了咒。那声音很低,像从喉咙深处滚出来,听不懂字句,却让人心里发慌,院子里的风突然停了,连蝉鸣都没了,只有老者的咒语在空气里飘。

  阿强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越来越浓,像是蛇身上的味。他刚要低头,就听见 “嘶嘶” 的响 —— 从老宅的墙角、草垛下、甚至堂屋的破门槛后,钻出了一条条蛇!有乌梢蛇,灰黑色的身子在草里滑;有银环蛇,黑白相间的鳞片闪着冷光;还有些说不出名字的小蛇,细得像筷子,密密麻麻地往石桌爬。

  不过片刻,院子里就爬满了蛇,它们绕着石桌围成个圈,头都朝着老者,吐着分叉的信子,“嘶嘶” 声连成一片,听得阿强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紧紧攥着草垛里的茅草,指节泛白,连呼吸都不敢重 —— 他长在山里,见过不少蛇,可从没见过这么多蛇聚在一起,还这么听话。

  突然,老者睁开眼睛,右手往空中一挥,嘴里的咒语猛地拔高。围着石桌的蛇群像是接了命令,突然动了起来!它们顺着石桌的边缘往上爬,相互缠绕着,先是形成一个圆,接着圆中间冒出个 “头”,后面拖出 “尾巴”—— 竟是一条蛇组成的 “龙”!那 “龙” 在石桌上缓缓游动,鳞片反光,像是活的一样。

  没等阿强看够,蛇群又变了样 ——“龙” 散开,化作一只 “凤凰”,翅膀张开,尾羽散开,连 “凤冠” 都看得清清楚楚。阿强的眼睛瞪得溜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心脏 “咚咚” 地跳,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偷偷看了眼爷爷,爷爷正盯着蛇群,眼神里满是敬畏,双手还在微微发抖。

  就这样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老者的咒语渐渐轻了,蛇群也慢慢散开,顺着原路爬回墙角、草垛,转眼就没了踪影,只留下院子里淡淡的腥味。老者站起身,拿起石桌上的木牌,对着众人说了句 “山灵安,蛇卫宁”,声音不高,却透着威严。众人都低着头应了声 “是”,爷爷也跟着点头,然后跟着老者往外走。

  阿强躲在草垛后,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敢挪腿 —— 腿早就麻了,一迈步差点摔在地上。他扶着草垛,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石桌上好像还留着蛇爬过的痕迹,心里又怕又好奇:爷爷为啥会来这儿?这些人是谁?那法术到底是啥?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阿强躲在屋里,饭都没吃,满脑子都是白天的蛇群。直到夜里,爷爷推开了他的房门,手里还端着碗凉茶,脸色比白天缓和了些。

  “白天的事,你都看见了?” 爷爷坐在床边,声音压得低低的。阿强点点头,攥着衣角,不敢说话。

  爷爷叹了口气,喝了口凉茶:“那是咱家族传下来的伏蛇术,跟山里的蛇灵打交道,已经有几百年了。咱这山叫‘蛇母山’,山里住着蛇灵,伏蛇术就是跟它沟通的法子 —— 能请蛇灵护着村子,不让野兽闯进来,也能求它保庄稼丰收。”

  “那今天……” 阿强忍不住问。

  “今天是‘蛇会’,每年夏至后,都要请蛇灵来,一是谢它护佑,二是让它知道,咱没忘了老规矩。” 爷爷的手指在碗沿摩挲着,“这法术危险得很,有很多禁忌:不能踩山里的蛇蜕,不能在老宅附近生火,更不能对蛇灵不敬 —— 前几十年,有个后生不信邪,在老宅里扔了鞭炮,结果第二天就被蛇咬了,躺了半个月才好,那就是蛇灵发怒了。”

  阿强听得心里发紧,想起白天蛇群围成的 “龙” 和 “凤凰”,还有老者深邃的眼神,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爷爷,那我今天……”

  “你是无意间闯进去的,蛇灵没怪你。” 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以后别再往那小径去了,禁地就是禁地,碰不得。”

  那天晚上,阿强躺在床上,总觉得身上还沾着淡淡的腥味,梦里全是蛇群游动的 “沙沙” 声。后来,他再也没去过那片山,连路过小径的方向,都会绕着走。有时跟村里的伙伴提起伏蛇术,长辈们都会把话岔开,只说 “山里的事,少打听”。

  如今的蛇母山,依旧草木茂密,那条小径藏在陡坡上,被茅草遮得更严实了。偶尔有村民在山里采药,会看见草丛里闪过蛇的影子,却从不惊扰 —— 他们都知道,那是蛇灵在巡逻,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守护,也是藏在湘潭山村深处,一段不敢轻易触碰的神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