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甘南山村的前世之谜-《全国各地恐怖民间故事》

  甘南深处的扎尕那村,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晨雾总在青稞田上缠到半晌,牛羊踩着露水慢悠悠走过石板路,老人们坐在晒着太阳的土墙上,手里转着经筒,嘴里哼着代代相传的调子。这样的宁静,却被一个三岁娃娃的话,搅得翻了天。

  娃娃叫旦正,刚学会说完整的句子,平日里最爱追着院子里的鸡跑,或是蹲在门槛上抠木缝里的泥巴。那天午后,阳光把门槛晒得暖烘烘的,旦正突然不玩了,就那么坐着,小手撑在膝盖上,仰着小脸对正在搓羊毛的奶奶说:“阿奶,我是被枪毙的。”

  奶奶的手顿了顿,以为他学了村里哪个后生胡侃的话,笑着拍了拍他的头:“碎娃娃家,别瞎学嘴。” 可旦正没笑,眼神直勾勾的,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沉:“真的,好多人围着我,喊着啥,然后有个黑洞洞的东西对着我,‘砰’一声,我就从身子里飘出来了,看着血淌了一地。”

  奶奶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猛地发紧。她把旦正抱起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可接下来的日子,旦正说得越来越细 —— 他说自己以前住的房子有个四方的院子,堂屋里挂着幅画,画的是 untains(山);说自己有个木盒子,藏在床底下,里面有银镯子和黄纸包着的东西;还说有个女人总给他缝棉袄,头发梳得光溜溜的。

  这话像风一样,很快刮遍了整个村子。有人说旦正是中了邪,要找喇嘛来念经;也有人说娃娃眼神清亮,不像是胡话。村头开小卖部的老王,年轻时在外当过兵,听了这话心里犯嘀咕 —— 他想起村里老人们偶尔提过的事,几十年前,村里是有个姓马的地主,在 “破四旧” 那阵被当成坏分子批斗,最后在村后的土坡上被枪决了。

  消息传到了县里,有两个研究民俗的学者听说了,特意赶了过来。他们找到旦正家,蹲在地上问旦正:“娃娃,你说的那个木盒子,里面除了银镯子,还有啥?” 旦正歪着脑袋想了想,小手比划着:“有个小本本,上面画着圈圈,像阿爷转的经筒,但不是。”

  学者们眼睛一亮 —— 他们查过资料,那个马地主以前是做皮毛生意的,据说有个账本,上面记着和藏区商人的往来,用的是老宋体,笔画圆滚滚的,倒真像小圆圈。为了验证,他们跟着村民,带着旦正往村西头走 —— 那里正是马地主以前住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几间破瓦房,住着一户外来的人家。

  刚走到院门口,旦正突然挣脱抱着他的人的手,迈着小短腿往屋里跑。他直奔里屋的土炕,指着炕边的地面喊:“就在这儿,床底下,我把盒子藏在这儿的!” 屋里的住户愣了,说他们搬来的时候,确实在炕底下挖出来过一个木盒子,里面有银镯子和一本旧账本,后来都交给乡文化馆了。

  更让人吃惊的是,学者们把村里几个见过马地主的老人请来。旦正看着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爷,突然说:“你以前总来我家要酒喝,我还骂过你。” 老爷爷浑身一震,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 他年轻时确实常去马地主家喝酒,有一次喝多了闹脾气,马地主还真骂过他。

  后来,学者们去乡文化馆查了那个木盒子,又比对了村里老人的回忆,旦正说的每一个细节都对得上 —— 马地主家堂屋挂的确实是幅山水画,他妻子也确实爱给人缝棉袄。可谁也说不清,一个三岁的娃娃,怎么会知道几十年前一个死人的往事,知道那些从未有人公开说过的细节。

  现在,扎尕那村的人再看旦正,眼神里多了些复杂的东西。有时候旦正还是会蹲在门槛上抠泥巴,可偶尔,他会突然停下来,望着村后的土坡发呆,像在想什么很远很远的事。风从土坡上吹过来,带着青稞的香气,也带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跨越了时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