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卦象反推,破阵突围-《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

  风从东南方吹来,带着湿土和腐叶的气息。我盯着扇面最后一笔地形标记,把最后那粒药丸咬碎咽下,苦得舌尖发麻。

  谢琬靠在我肩上,呼吸浅而急,还没完全醒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着我的袖子,像是怕一松手就会掉进什么深渊里去。

  我没空安慰她。

  追兵的脚步声已经能听清了,三队人,分走北、西、南三路,火把的光在林间晃动,像一群围猎的狼。

  “东南。”我说,声音压得很低,“那边有路。”

  她没应,可能是晕着,也可能根本没听懂。

  我扶她站直,用折扇尖在地上划了一道线,又画了个八卦方位。“震为雷,巽为风。东南属巽,主变通。”我顿了顿,“他们不会想到我们往绝壁走。”

  话音刚落,远处一声呼喝:“在那边!别让他们跑了!”

  火光骤然加速逼近。

  我没再解释,拽着她就往东南方向冲。地面湿滑,石苔踩上去像抹了油,几步就差点摔下去。谢琬踉跄了一下,我顺势把她肩膀架到右肩,拖着往前走。

  左臂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袖管往下淌,一滴一滴砸在石头上。

  疼是肯定的,但这时候疼反而让人清醒。

  我们沿着峭壁边缘前行,岩壁陡得几乎垂直,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沟壑。风吹得人站不稳,谢琬整个人都在抖,也不知道是冷还是怕。

  “你要是敢晕过去,”我喘着气说,“我就把你扔这儿,自己走。”

  她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前方出现一株老藤,从崖顶垂下来,盘绕在岩石缝隙里,枯黄的枝干像蛇一样缠了几圈。这藤少说得有几十年了,皮都裂了,叶子早掉光了。

  我停下脚步,盯着它看了几秒。

  “怎么了?”谢琬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

  “等风。”我说。

  “什么?”

  “这藤三年没长新芽,内部早就空了。现在风向正对它的受力面,只要风再强一点——”我掏出小刀,割下一小段藤皮,捻碎闻了闻,“霉味重,黏连度不到两成。撑不了多久。”

  她瞪着我:“你是说……让它自己断?”

  “不然呢?指望它给我们搭桥?”

  话音未落,一阵强风扫过山腰,整片藤蔓猛地一颤,发出吱呀的响声。

  我立刻贴墙蹲下,把她按低。“来了。”

  风持续了七八息,比刚才更猛。那根主藤在岩缝里来回拉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然后——

  咔!

  一声脆响,整片藤蔓轰然断裂,重重砸落在崖沿,横成一道天然屏障,正好挡在我们身后十步之外。

  几乎同时,箭雨射来。

  嗖嗖破空声密集响起,数十支箭钉进藤堆,有的直接穿了过去,但也被后续的枝条层层拦住。

  追兵冲到近前,被这突如其来的“墙”挡住去路,一时愣住。

  “绕过去!”领头那人怒吼,“快!别让他们跑了!”

  有人开始搬藤,有人想攀岩绕行,还有人举火把准备烧。

  可那藤太密太厚,一时半会儿根本过不来。

  谢琬回头看着那一幕,脸色发白,嘴唇微微抖着。

  “你连藤蔓生长都算到了?”她转头看我,眼睛睁得很大。

  我倚着岩壁站着,胸口一阵翻涌,张嘴咳出一口血,正好溅在扇面上。

  抬手抹了抹嘴角,我笑了笑:“数据说……它该断了。”

  她没说话,只是死死攥住了我的袖子。

  我知道她不信这些。

  谁信啊?一个病歪歪的书生,靠着一把破扇子,在悬崖边上算风速、算湿度、算藤蔓什么时候该断。

  可事实就是这么荒唐。

  我低头看了看扇子,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风不止,棋不休。”

  那时候我还觉得自己是个倒霉蛋,莫名其妙穿到这个乱世,连走路都喘。后来才发现,只要脑子够快,命再弱也能掀桌子。

  现在也一样。

  他们以为我们会往南逃,撞进埋伏;或者往北硬闯,被箭阵射成筛子。可他们没想到,我会选东南——一条看起来最不可能的路。

  风变了,阵就乱了。

  我扶着谢琬继续往前走,脚下发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身后的火光还在跳动,喊杀声渐渐远了,但没消失。

  藤障只能拦他们一会儿。

  “你还撑得住吗?”谢琬低声问。

  “你说呢?”我冷笑,“我要是倒了,你今晚就得跟裴仲渊喝茶谈心去了。”

  她撇了撇嘴,居然在这种时候笑了下:“他泡茶难喝死了,母后说过一次,他就再也不敢献茶了。”

  我愣了下。

  这丫头,晕着都能记仇。

  我们沿着岩缝勉强前行,地势逐渐升高,路也越来越窄。前面是一段仅容一人通过的石脊,底下是黑漆漆的沟壑,风从谷底往上灌,吹得人摇晃。

  我先过去,转身伸手拉她。

  她犹豫了一下,把手递过来。

  指尖冰凉,但有力。

  就在她踩上石脊的瞬间,脚下一块碎石松动,整个人猛地一斜。

  我一把拽住她手腕,硬生生把她拉回来。她扑在我怀里,发间的步摇撞得我脸颊生疼。

  “下次能不能别吓我?”我松开手,语气凶,“我要是反应慢半拍,你现在已经在下面喂乌鸦了。”

  “那你反应快点呗。”她站稳了,拍拍衣袖,一脸无所谓。

  我翻了个白眼。

  这姑娘真是越活越欠揍了。

  石脊尽头连接着一段隐蔽的岩道,入口被藤蔓半掩着,若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拨开藤条,探头看了看里面,黑乎乎的,但没有机关触发的痕迹。

  “进去。”我说。

  她没动,反而盯着我:“你是不是快不行了?”

  “嗯?”

  “你刚才咳了三次血,走路都在飘,左手一直不敢用力。”她眯起眼,“你瞒不过我。”

  我咧嘴一笑:“你要真这么聪明,刚才就不会踩空了。”

  她瞪我一眼,但还是先进了岩道。

  我跟在后面,刚迈进去一步,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一看,那根断藤正在被人焚烧,火光映着追兵的身影,已经开始清理障碍了。

  我合上折扇,在岩壁上轻轻敲了两下。

  “快了。”我说。

  “什么快了?”

  “他们的耐心。”我笑了笑,“还有我们的命。”

  她没接话。

  岩道内光线昏暗,空气闷重,但我们没停。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水声。

  我放慢脚步,耳朵竖起来听了听。

  不是溪流,是地下暗河,水流平缓,说明下方有空间。

  谢琬也察觉到了,轻声问:“下面能走?”

  “不一定。”我说,“但总比在外面当靶子强。”

  我摸出随身的小刀,在岩壁上划了道痕,又翻开扇面,改了几笔地形图。

  风向、湿度、植被分布、岩层结构……所有信息都得重新记。

  这是我活到现在唯一的本事——把世界拆成数字,再拼回去。

  身后,火光仍在逼近。

  我收起扇子,抬头看向岩道深处。

  “走。”我说,“别让他们赶上。”

  谢琬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步摇。

  我们继续前行,脚步声在岩壁间回荡。

  前方黑暗如墨,不知通向何处。

  我扶着墙,感觉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人拿钝器在慢慢凿。

  但还能走。

  只要还能走,就没人能把我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