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书院门前,衙役逞凶狂-《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

  夕阳刚沉下城头,我站在书院门前的石阶上,手指还搭在书案边缘。风从巷口卷过来,带着一股子昨夜未散尽的墨味和晨露混杂的气息。胸口那阵闷痛没走,反倒像被什么东西顶着,一跳一跳地往上拱。

  赵砚站在我身侧,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然一声撕裂声炸在耳边。

  “啪!”

  一张纸被狠狠扯成两半,又是一脚踹出,那寒门学子踉跄倒地,额头磕在门槛上,血顺着眉角流下来。他手里攥着的策论残页飘到半空,上面四个字还没写完——“民不聊生”的“生”字只写了半撇。

  三个衙役围在书院门口,领头的那个满脸横肉,腰间刀鞘都快磨秃了,一脚踩住那张残稿,冷笑:“写得好啊?你爹娘饿死的时候,你也这么能写?敢在考前贴这等悖逆文章,是想进大狱还是想进棺材?”

  没人应声。

  老仆上前一步:“几位官爷,这是书院重地,打人不合规矩……”

  话没说完就被推了个趔趄,撞在门柱上,灰扑簌簌往下掉。

  我眼皮都没眨。

  赵砚却一把抓住我胳膊:“别去,这些人是县令亲兵,平日就靠打人立威。你惹上了,明天别说考试,能不能活着走出这条街都难说。”

  我说:“哦。”

  然后抬脚往前走。

  折扇从袖中滑出,“啪”地一声展开,钢片在余晖里闪了一下,像是谁往地上甩了道刀光。

  我走到那衙役背后,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扇刃贴上他脖颈,轻轻一压。

  他僵住了。

  “你干什么?!”他吼。

  “我在问你。”我把声音放得很平,“书院门前,你也配动手?”

  “你知道我是谁的人吗?!”

  “我不知道。”我笑了笑,“但我现在知道了——你是那种连读书人都敢打的废物。”

  他猛地挣扎,肩膀一顶就想转身。我没松手,反而往前一送,扇骨压得更深了些。他脖子上立刻渗出血线,顺着衣领往下淌。

  围观的人群倒抽一口冷气。

  我低头,从地上捡起那半张“民不聊生”,轻轻放在蜷缩在地的学子怀里。他抬头看我,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写得不错。”我说,“就是字太小,不够戳心。”

  那衙役怒吼:“你算什么东西!敢动官差!信不信我现在就拿你进去?”

  “官差?”我歪头看他,“你刚才那一脚,踢的是朝廷设的考场,还是你主子的脸面?书院月试,寒门子弟十年苦读就为这一回。你一句‘悖逆’就能撕了人家心血?那你回家撕你娘的裹脚布去,至少那玩意儿还能包点东西。”

  周围有人憋不住笑,又赶紧捂嘴。

  他脸涨成猪肝色:“你——!”

  “我不但敢动你。”我凑近他耳朵,声音低得只有我们俩听得见,“我还敢让你回去传句话——告诉你们县令,明日辰时,我准时赴考。要是他觉得我不该来,那就让他亲自来拦。”

  他瞳孔一缩。

  我松开手,退后半步,折扇依旧展开,横在胸前。

  他捂着脖子往后踉跄两步,瞪着我,眼神像要把我生吞活剥。可终究没敢再上前。

  “走!”他咬牙切齿地挥手,“咱们走!”

  另外两个衙役对视一眼,扶起他还算完整的同伙,临走前狠狠啐了一口在地上。

  人群静静分开一条路,让他们过去。

  没人鼓掌,也没人说话。

  但我知道,有些人的眼神变了。

  赵砚走到我身后,声音有点发颤:“你……真不怕他们报复?”

  “怕。”我收起折扇,夹在腋下,顺手抹了把嘴角——一丝腥甜冒出来,我用袖口擦掉,“可更怕的是,以后满城读书人都学会低头走路。”

  他怔住。

  我转头看向那个还在流血的学子:“你叫什么名字?”

  他撑着地坐起来,咬牙道:“陈七……草民陈七。”

  “陈七?”我挑眉,“家里排行第七?”

  “不是。”他苦笑,“村里饿死了六个姓陈的,轮到我出生时,爹说干脆就叫七,好歹是个活数。”

  我点点头:“命硬的名字。”

  “可文章写不好……让人笑话。”

  “谁笑?”我扫了一圈,“刚才谁笑了?站出来让我看看牙有没有黑。”

  没人动。

  我弯腰把他扶起来:“文章好不好,明天考场上见分晓。但现在你要记住一件事——你写的每一个字,都不是求人施舍的乞讨,是你站着做人的一根骨头。”

  他眼眶红了。

  老仆这时才敢走近,递上一块干净布巾给他擦血。他接过,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我拍拍他肩:“回去收拾一下,别耽误明天考试。要是有人拦你,你就说——楚昭让你来的。”

  陈七愣了愣,还想说什么,我已转身朝书院外走去。

  赵砚快步跟上:“你这是干什么?明明可以避开的……你现在可是风口浪尖,县令恨不得扒了你的皮,你还主动往枪口上撞?”

  “正因为他在等我躲。”我脚步没停,“所以他想不到我会迎上去。”

  “可你身体……”

  “身体是病,不是废。”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你那天说我走路都在晃,没错。但我晃着也能把刀插进对方喉咙。你说那些读圣贤书的不敢算账,那今天我就让他们看看,有个病书生,敢当着官差的面,把道理讲到底。”

  他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远处钟声又响了一次,暮色彻底漫上来,把书院屋檐染成一片暗青。

  我站在台阶最上方,风吹动青衫下摆,折扇上的血迹已经开始发暗。

  赵砚忽然低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没回答。

  只抬起手,将折扇轻轻敲了三下地面。

  一下,是昨日揭贪的火种。

  两下,是今日护学的声响。

  三下,是明日入考场的号令。

  书院门前的碎纸还在风里打转,有一片沾在我鞋面上,写着个歪歪扭扭的“道”字。

  我低头看了眼,没踢开。

  风很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我的脚却钉在地上,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