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账册引战,裴党夜袭至-《穿越大胤:我用数据颠覆皇权》

  碎瓦片在脚边翻了个身,滚进墙角的草堆里。

  那三个壮汉扑了个空,骂声撞在巷壁上回荡。我贴着屋檐挪了两步,听见其中一人低吼:“追屋顶!”另两个立刻分头包抄,一个退到巷口堵截,一个竟直接蹬墙往上攀,动作利落得不像寻常打手。

  我冷笑,反手将折扇合紧,伞柄夹在臂下不动。这种时候慌着跑,才是真进了他们的圈套。

  等那攀墙的家伙刚露出半个身子,我抬腿踹向檐角一根朽木。木头应声断裂,带着半片瓦砸在他头顶。他闷哼一声摔下去,压翻了另一人。

  剩下那个站在巷口的愣了瞬,抬头看我。

  我也正低头看他。

  “你们裴家雇人,也不挑挑身手?”我抖了抖袖子,“就这么点本事,也敢来拿账册?”

  他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我会点破来历。

  我不等他反应,转身踩着屋脊一路疾行。脚步轻而稳,病体虽虚,但这些年为了活命练出的逃命功夫,可不是摆设。

  风在耳边刮,身后喊声渐远。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能认出我手里有东西,说明已经盯上我很久了。

  南市后巷的磨坊就在前头。我跃下屋顶,三长两短叩了门板。

  门开条缝,寒门子的脸露出来,额上全是汗。

  “你怎么才来?”他压着嗓子问。

  “路上碰见几个不长眼的客人。”我闪身进去,顺手把门顶上,“你呢?怎么换了路?”

  “书院被搜了。”他声音发颤,“有人冒充衙役,翻了我床铺,还问你有没有来过。”

  我挑眉:“动静闹这么大?”

  “不止。”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他们连《论语》都撕了一页,显然是冲账本来的。”

  我接过摸了摸,硬壳还在,心稍安。“藏得好。现在东西安全,人也到了,咱们该想想怎么让他们睡不着觉。”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整齐划一,由远及近。

  不是巡更。

  是训练过的队伍。

  我和寒门子对视一眼,同时蹲下,躲到靠墙的箩筐后头。

  门缝透进月光,影子先到了——四个人,黑衣蒙面,刀不出鞘,却走得出奇安静。

  领头那人一脚踹开门,木板哗啦倒地。

  他们没废话,直接动手翻。柜子掀了,草席扯了,连灶台底下都用刀尖捅了一遍。

  “找什么?”另一个低声问。

  “楚昭留下的副本。”那人冷着声,“裴公子说了,昨夜恒丰账房失窃,必有人抄录外传。活要见人,死要见册。”

  我眼皮都没眨。原来他们已经确定账册丢了,而且知道我们不会只留一份。

  寒门子的手在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像是在问:要不要动?

  我摇头,指了指梁上。

  他明白过来,慢慢仰头看去。

  那几人搜得仔细,最后终于停在我们头顶那根横梁前。一人伸手摸了摸积灰,又凑近闻了闻。

  我的心跳没乱。人在紧张时才会喘粗气、出汗、手抖,但我早学会了控制这些。真正危险的时候,越怕越要冷静。

  那人最终收回手:“没人。”

  “再查一遍。”领头的说,“他不可能把东西带走。”

  于是他们又翻了一轮,连墙缝都抠了。

  直到最后一人准备离开时,腰间玉佩晃了出来,半块蟠龙纹在月光下一闪。

  我记住了。

  那纹样不对劲——不是官制样式,也不是普通商号标记,而是裴家私印,专用于密令调兵。

  他们走了之后,屋里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翻身跃下,轻巧落地,没惊起一丝响动。

  寒门子跟着跳下来,脸色还是白的。

  “他们真敢破门进来……”他喃喃,“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

  “不是逼。”我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是怕。”

  “怕什么?”

  “怕真相自己长腿跑出去。”我走到墙角,从梁柱裂缝抽出油纸包,打开看了看,“但他们忘了,越是捂着不让看的东西,越有人想掀开盖子。”

  寒门子盯着我:“你要做什么?”

  “做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我把油纸重新裹好,塞进怀里,“明天午时,把这份抄本贴在东市口、西街牌楼、县衙外墙。”

  他瞪大眼:“你是疯了?!一旦贴出去,全城都会知道是你干的!裴党不会放过你!”

  “他们本来就没打算放过我。”我笑了笑,“从我在广场上拆穿裴仲渊那天起,我的命就不归我自己管了。可现在不一样——我们现在手里攥的是三千石粮的去向,是百姓饿肚子的根源,是他们拿国粮换铁马、养私兵的证据。”

  “可你这样公开,会立刻变成通缉犯!”

  “那就通缉呗。”我摊手,“我又不是第一天被人追着砍。再说,你以为读书人就该缩着脖子等死?圣贤书读多了,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说一句真话?”

  他愣住。

  我走近一步:“你说你读那么多书,是为了升官发财吗?不是。是为了明是非,辨忠奸。现在是非摆在眼前,你告诉我,你还想装看不见?”

  他咬紧牙关,拳头慢慢握了起来。

  “三份抄本。”我说,“你写一份,我写一份,剩下的找个识字的小贩帮忙誊。天亮前准备好,午时一到,同时张贴。”

  “万一被抓呢?”

  “被抓就抓呗。”我耸肩,“大不了坐牢。但只要有一份贴上去,消息就会传开。一个人闭嘴,十个人会问;十个人问,一百个人就会信。到时候,他们杀得完吗?”

  寒门子沉默许久,忽然抬头:“我写。”

  我点头:“这才像话。”

  他深吸一口气,从包袱里抽出笔墨纸砚,就着残烛开始誊录。

  我则坐在角落,把折扇拿出来,扇骨第三道刻痕又深了些。这痕迹是我给自己记的债——每一道,都是欠下的命,或是该还的账。

  外面风穿庙隙,吹得半截蜡烛忽明忽暗。

  我听着笔尖划纸的声音,心里清楚得很:这一夜过后,不会再有回头路。

  等寒门子写完最后一行字,我把伞柄旋开,将其中一份抄本塞进夹层。防水防火,还能藏匕首,修伞匠的手艺没话说。

  “明日辰时,老地方见。”我说。

  他收好另两份,点点头:“要是我没到……”

  “那就你自己贴。”我打断他,“少一个人,不影响事。多一张纸,就能多醒一批人。”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笔放进袖中,轻轻吹灭了蜡烛。

  黑暗里,只有呼吸声。

  我靠着墙,闭了会儿眼。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鸡鸣。

  天快亮了。

  我睁开眼,摸了摸伞柄,确认那份抄本还在。

  寒门子蜷在对面角落,睡着了,眉头皱着,像是梦里还在担心明天的事。

  我起身,走到门口,拉开条缝往外看。

  街上没人。

  但我知道,不会安静太久。

  裴党既然敢派死士夜袭,就不会容忍账册内容外泄。明天午时,必定有人守在张贴点等着抓人。

  所以,不能只靠贴。

  还得让他们顾此失彼。

  我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寒门子,轻声说:“兄弟,待会儿麻烦你去趟药铺,买些止血散,就说治咳嗽用的。”

  他没应声,睡得沉。

  我没再多说。

  黎明前最黑的时候,往往也是人最容易松懈的时候。

  而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