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章邯领军东出,赵王内讧而死,陈胜吴广先后皆亡,张楚都城被破,政权灭亡。咸阳屡得捷报,新皇扶苏,加紧征兵,并令以北军,东出平叛,以速其事。
自十一月东出,贰月未足,捷报频传,咸阳振奋,上下同乐,丞相御史,宣于周遭诸郡,赳赳老秦,激情复燃。
北军苦寒,南军瘴厉,秦兵多有损伤,甚至无归;另因六国平,军爵断绝,急切之间,黎庶子弟,无得有盼,故从军之志,已无再言。及至新皇复诏,请以同袍,军爵在前,厚赏在后,困顿不存者,复有踊跃,故不惟咸阳,北地、陇西,及于汉中,亦多参军者,不以傅籍,不惧独子。幸赖郡尉县尉,守以秦律,严苛选军,方不至大乱。
且说新皇扶苏,止章邯一路,即已攻克敌酋,安定数郡,故以为曙光在望,兴奋异常,平素朝会,益为和善,众臣之间,倍加放松,类金人消拆,制备兵甲事,多有松懈者。至于陇西侯李信,本就多年未曾管事,及待其子自肤施写信言及蒙恬预判及询及燕赵旧事,亦为认同,无有预警。故咸阳朝堂,壹体轻松,无有虑者,且待章邯扫清余孽,还天下太平。
正月,经历乱局,张耳陈余,不得克邯郸,逐李良,遂寻赵王后裔赵歇,复立赵王,都信都,纠集残兵,反攻邯郸,李良不得阻,恰章邯来信,言及李超借调事,遂撤邯郸而北上,会李超于太原郡。
闻得张耳陈余,复定赵地,李左车及陈仓,自柏人出,领家丁来投。张耳陈余本为魏地大梁人,昔日赵将李牧之名声,如雷贯耳,及见其孙来投,大加欢迎。见其引荐客卿同至,亦未多思,并以安排。然忌其本地身份,未有授以重权,李左车亦不以为意,权且任之。
正月,及待陈胜亡,章邯会王离,领军北上,回返荥阳、敖仓,计略休养,续以平六国反叛称王者。至于沛县刘季,会稽项梁,及其他诸郡反贼,因其不显而次之。
正月,因陈胜已亡,张楚不在,魏地接三川而近秦地,处以前沿,魏王魏咎,有以危机,甫至都城临济,即有筹备。另遣周市请援于齐楚贰国,至于赵燕,同出张楚,反而未言。曾同行者,今至于此,或有昔日周文未曾得援之故,令人唏嘘。
且说陈平,随魏咎反都,因以昔日张负之助,有以厚待,得封太仆。自离秦东归,至此整年矣。有以徘徊,有以侦辩,先处蕲县,后居陈县,终反临济。旅途匆匆,思谋处处,有得有失,及至今日,尚不得歇。凛冬虽至,秦军终临。以章邯、王离、李由之合兵,临济壹城,何以得扛?筹谋之下,有所思决。
昔日东归,并贰人馈金,留以家用,蕲县花销,疑犯所遗,余者不多,乃请于魏王,反阳武而筹财。及行,疑犯随,另地安置;待反其家,言于丈翁,请以余财,以续襄助之情。张负老迈,无有他图,仅此半子,乃并应之,竭力以赴。
及归,报于魏咎,并有以谏。因其旧情,及有新助,魏王亦颇信任,有言必应。如此数次,不惟阳武同来者有怨,随周市而战者,亦有不满,然不得隙,无有谗者。
三月,章邯及王离,自荥阳出,延河转济,渡水攻临济。魏王有以防备,指挥应敌,并遣使催周市速回。陈平随王守城,多有奋力,略有成效,愈得魏王赏识。所以不满嫉妒者,乃复谗之,有言昔日家乡逸事者,有言未曾昔日苦战者。其时魏王有壹谋士,亦为亲室,名魏无知,未有谗言,反以辩护。然事态紧急,魏王无得应酬,故略有冷落,众谗始落。陈平本已奋力,见此而黯然,虽未有发,愈坚其“围点打援,一劳永逸”之意。
另说章邯及王离,似亦有其意,蹉跎数月,亦未得陷临济。及至六月,周市得反,齐楚遣项它,田巴领军来援,齐王田儋更为踊跃,亲临其阵。
鱼至,饵已无用,章邯乃夜袭齐魏联军,大败之,周市战死,齐王田儋被斩,其弟田荣,领残兵退守东阿。败走援军,章邯复围临济,攻之愈急。
周市未及救援,魏王复围困,心怀悲愤,陈平乃谒见魏王,既为献策,亦为辞别。
夜深,闻陈平谒,魏王魏咎本欲拒,然思及昔日阳武往来交情,复又心软,允见。
拜谒魏王,陈平乃言道:“大王万安,自张楚起事至今,事不可为矣。昔日周文独战,赵武臣不援,种下恶果,至有惨败,恶劣至今未止。今章邯围城,吾等恐覆其辙矣。望王三思。”
魏王魏咎,至此已有心灰,张楚诸派,数月之间,势大无敌,所向披靡,及待各自为王,以邻为壑,固地自封,不予互救,有以今日,不算得冤。闻陈平之言,复思数年交情,略有欣慰,缓缓而言:“自起事至今,陈吴贰王,周章、虎臣,田臧,李归,前后尽墨,更不言蔡赐,邓说,伍徐,张贺,尽数被屠,及于今日,得存世间者,尚余几人?惜哉周市,今至吾乎?天命不可违,其吾命数乎?”
陈平亦为恻隐,乃对曰:“今已无救,欲遣城中老幼俩千,扮以魏军,另择壹人,饰以魏王,尽至东门,言以请降。待秦军入彀,乘夜,吾缀魏王于北门,望北并行,转而向东,继而转南,投以楚地,再图复起。”
魏咎闻言,眼亮神惑,踱步沉思,良久无言,陈平亦默然以陪。
良久,魏王沉声道:“昔日阳武,承蒙翁婿贰人襄助,魏咎感激不尽,今日无有回报,亦为愧疚;然若某单人得脱,恐全城黎庶,尽数遭殃,以壹人偷生而换全城尽墨,吾不忍为之。”
见陈平欲再言,魏王魏咎摇手而拒,复叹曰:“称王半载,过眼云烟,昔日昂扬,今日碌碌,浑浑噩噩,终至尽数。皆已矣,吾亲无知,与卿交好,且以并去,以为后事。某即为王,当为庶民计,勿得有改。卿勿再言。吾弟魏豹,有以战力,定有不甘,且任其去,日后有缘,或可再聚。”
见魏咎已意决,陈平黯然,复拜,即别,见魏无知,言以魏王命,筹备夜奔。
翌日,魏咎遣使至章邯大营,言以投降,请恕全城,得诺,开城,自焚而死。
魏地得平,章邯传报咸阳,整军安民,谋以东阿,以复齐地。七月围东阿,齐王已斩,以为虾米,唾手可得。不意楚王出兵,大鱼出水,英雄将现。大意之秦,即将逢败。
        自十一月东出,贰月未足,捷报频传,咸阳振奋,上下同乐,丞相御史,宣于周遭诸郡,赳赳老秦,激情复燃。
北军苦寒,南军瘴厉,秦兵多有损伤,甚至无归;另因六国平,军爵断绝,急切之间,黎庶子弟,无得有盼,故从军之志,已无再言。及至新皇复诏,请以同袍,军爵在前,厚赏在后,困顿不存者,复有踊跃,故不惟咸阳,北地、陇西,及于汉中,亦多参军者,不以傅籍,不惧独子。幸赖郡尉县尉,守以秦律,严苛选军,方不至大乱。
且说新皇扶苏,止章邯一路,即已攻克敌酋,安定数郡,故以为曙光在望,兴奋异常,平素朝会,益为和善,众臣之间,倍加放松,类金人消拆,制备兵甲事,多有松懈者。至于陇西侯李信,本就多年未曾管事,及待其子自肤施写信言及蒙恬预判及询及燕赵旧事,亦为认同,无有预警。故咸阳朝堂,壹体轻松,无有虑者,且待章邯扫清余孽,还天下太平。
正月,经历乱局,张耳陈余,不得克邯郸,逐李良,遂寻赵王后裔赵歇,复立赵王,都信都,纠集残兵,反攻邯郸,李良不得阻,恰章邯来信,言及李超借调事,遂撤邯郸而北上,会李超于太原郡。
闻得张耳陈余,复定赵地,李左车及陈仓,自柏人出,领家丁来投。张耳陈余本为魏地大梁人,昔日赵将李牧之名声,如雷贯耳,及见其孙来投,大加欢迎。见其引荐客卿同至,亦未多思,并以安排。然忌其本地身份,未有授以重权,李左车亦不以为意,权且任之。
正月,及待陈胜亡,章邯会王离,领军北上,回返荥阳、敖仓,计略休养,续以平六国反叛称王者。至于沛县刘季,会稽项梁,及其他诸郡反贼,因其不显而次之。
正月,因陈胜已亡,张楚不在,魏地接三川而近秦地,处以前沿,魏王魏咎,有以危机,甫至都城临济,即有筹备。另遣周市请援于齐楚贰国,至于赵燕,同出张楚,反而未言。曾同行者,今至于此,或有昔日周文未曾得援之故,令人唏嘘。
且说陈平,随魏咎反都,因以昔日张负之助,有以厚待,得封太仆。自离秦东归,至此整年矣。有以徘徊,有以侦辩,先处蕲县,后居陈县,终反临济。旅途匆匆,思谋处处,有得有失,及至今日,尚不得歇。凛冬虽至,秦军终临。以章邯、王离、李由之合兵,临济壹城,何以得扛?筹谋之下,有所思决。
昔日东归,并贰人馈金,留以家用,蕲县花销,疑犯所遗,余者不多,乃请于魏王,反阳武而筹财。及行,疑犯随,另地安置;待反其家,言于丈翁,请以余财,以续襄助之情。张负老迈,无有他图,仅此半子,乃并应之,竭力以赴。
及归,报于魏咎,并有以谏。因其旧情,及有新助,魏王亦颇信任,有言必应。如此数次,不惟阳武同来者有怨,随周市而战者,亦有不满,然不得隙,无有谗者。
三月,章邯及王离,自荥阳出,延河转济,渡水攻临济。魏王有以防备,指挥应敌,并遣使催周市速回。陈平随王守城,多有奋力,略有成效,愈得魏王赏识。所以不满嫉妒者,乃复谗之,有言昔日家乡逸事者,有言未曾昔日苦战者。其时魏王有壹谋士,亦为亲室,名魏无知,未有谗言,反以辩护。然事态紧急,魏王无得应酬,故略有冷落,众谗始落。陈平本已奋力,见此而黯然,虽未有发,愈坚其“围点打援,一劳永逸”之意。
另说章邯及王离,似亦有其意,蹉跎数月,亦未得陷临济。及至六月,周市得反,齐楚遣项它,田巴领军来援,齐王田儋更为踊跃,亲临其阵。
鱼至,饵已无用,章邯乃夜袭齐魏联军,大败之,周市战死,齐王田儋被斩,其弟田荣,领残兵退守东阿。败走援军,章邯复围临济,攻之愈急。
周市未及救援,魏王复围困,心怀悲愤,陈平乃谒见魏王,既为献策,亦为辞别。
夜深,闻陈平谒,魏王魏咎本欲拒,然思及昔日阳武往来交情,复又心软,允见。
拜谒魏王,陈平乃言道:“大王万安,自张楚起事至今,事不可为矣。昔日周文独战,赵武臣不援,种下恶果,至有惨败,恶劣至今未止。今章邯围城,吾等恐覆其辙矣。望王三思。”
魏王魏咎,至此已有心灰,张楚诸派,数月之间,势大无敌,所向披靡,及待各自为王,以邻为壑,固地自封,不予互救,有以今日,不算得冤。闻陈平之言,复思数年交情,略有欣慰,缓缓而言:“自起事至今,陈吴贰王,周章、虎臣,田臧,李归,前后尽墨,更不言蔡赐,邓说,伍徐,张贺,尽数被屠,及于今日,得存世间者,尚余几人?惜哉周市,今至吾乎?天命不可违,其吾命数乎?”
陈平亦为恻隐,乃对曰:“今已无救,欲遣城中老幼俩千,扮以魏军,另择壹人,饰以魏王,尽至东门,言以请降。待秦军入彀,乘夜,吾缀魏王于北门,望北并行,转而向东,继而转南,投以楚地,再图复起。”
魏咎闻言,眼亮神惑,踱步沉思,良久无言,陈平亦默然以陪。
良久,魏王沉声道:“昔日阳武,承蒙翁婿贰人襄助,魏咎感激不尽,今日无有回报,亦为愧疚;然若某单人得脱,恐全城黎庶,尽数遭殃,以壹人偷生而换全城尽墨,吾不忍为之。”
见陈平欲再言,魏王魏咎摇手而拒,复叹曰:“称王半载,过眼云烟,昔日昂扬,今日碌碌,浑浑噩噩,终至尽数。皆已矣,吾亲无知,与卿交好,且以并去,以为后事。某即为王,当为庶民计,勿得有改。卿勿再言。吾弟魏豹,有以战力,定有不甘,且任其去,日后有缘,或可再聚。”
见魏咎已意决,陈平黯然,复拜,即别,见魏无知,言以魏王命,筹备夜奔。
翌日,魏咎遣使至章邯大营,言以投降,请恕全城,得诺,开城,自焚而死。
魏地得平,章邯传报咸阳,整军安民,谋以东阿,以复齐地。七月围东阿,齐王已斩,以为虾米,唾手可得。不意楚王出兵,大鱼出水,英雄将现。大意之秦,即将逢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