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狮子开口-《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

  一舞既毕,华灯渐黯,余音仍在帐间萦绕不散。

  纥纳沙恩定在原地,身姿婀娜,俏脸微红,微微喘着气,胸脯轻轻起伏,额间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烁,更添几分娇俏。

  众人见状,纷纷鼓掌拍手,为其叫好。

  风子垣高声喝彩:“好!沙恩姑娘舞姿曼妙,真乃天仙下凡!”

  说着,他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沙恩姑娘,且移步上座,品上一杯佳酿,以压惊定神。”

  言罢,又看向热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提醒道:

  “热尔,该说什么尽管说了便是,莫要藏着掖着。”

  “是……是!”热尔俏脸通红,应道。

  纥纳沙恩盈盈一笑,眉眼弯弯似月牙,走到热尔对面,优雅地坐下,裙摆如涟漪般轻轻散开。

  她刚一落座,风子垣开口道:“沙恩姑娘,舍弟热尔今日专程为你而来,还望姑娘莫要怠慢了他。”

  言罢,他轻轻拿起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如丝线般缓缓注入酒杯,而后双手递了过去。

  纥纳沙恩伸出纤纤玉手,接过酒杯,目光流转,看向热尔,见对方羞涩难耐,头低得几乎要埋进衣襟里,双手绞着衣角,呼吸急促,心中暗忖:

  “瞧这模样,一看就是个未经世事的雏儿。”

  忙敛衽一礼,柔声道:“热尔公子安好。”

  “安……安好!”

  热尔目不斜视,双手局促地不知该往哪儿放,结结巴巴地说道。

  纥纳沙恩见状,挑了挑眉,眼中满是笑意,她端起桌上的酒壶,动作潇洒地为热尔斟了一杯酒,轻轻推到他面前,娇声道:

  “热尔公子,今日你我于这良辰美景中相逢,实乃缘分使然,还望公子莫要辜负了这难得的美酒佳酿呀!”

  热尔微微抬起头,偷眼瞧了瞧纥纳沙恩,又迅速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

  “我……我不会饮酒。”

  纥纳沙恩哈哈一笑,笑声清脆悦耳,如银铃般在空气中回荡:

  “公子请安心,此酒入口绵软醇厚,柔滑似玉,绝无辛辣冲鼻之感。公子不妨小酌一口,权当陪小女子共品这杯中琼浆,也不枉这相逢之缘。”

  说着,她端起酒杯,对着热尔示意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喉间轻轻一动,尽显娇俏。

  热尔见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轻轻拿起酒杯,指尖微颤着。

  他将酒杯凑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温热顺着喉咙流下,紧接着便是浓郁的酒香在口中散开,脸颊愈发滚烫起来。

  纥纳沙恩见热尔喝了酒,更是来了兴致,她为热尔夹了菜,说道:

  “不知公子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热尔轻轻放下酒杯,双手依旧不安地交叠在身前,小声说道:

  “我……我平日里喜欢照顾骆驼。”

  纥纳沙恩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

  “骑骆驼?那可是豪迈之事,改日若有机会,定要见识见识公子的驾驭之术。”

  一语双关,热辣至极。

  热尔并没有听出其中玄机,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轻声说道:

  “姑娘若不嫌弃,我自当乐意。”

  纥纳沙恩误以为热尔是某位高门大户的贵公子,将他作为一个有钱的恩客。

  接下来,她愈发轻浮起来,时而用纤纤玉手掩嘴轻笑,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几分轻佻。

  时而用含情的目光看向热尔,秋波流转,言语间尽是挑逗之意,还时不时地用指尖轻轻撩动发丝。

  热尔只觉如坐针毡,心中的羞涩与欣喜渐渐被愤怒与厌恶所取代。

  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脸颊涨得通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终于,热尔再也受不了纥纳沙恩这般模样,他猛地站起身来,由于起身过猛,身后的椅子被撞得“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纥纳沙恩看到他突然暴起,不明所以,问道:“公子这是?”

  只见热尔,一把端起桌上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衣襟,却浑然不觉。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纥纳沙恩,眼神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声音颤抖地说道:

  “令尊若泉下有知,见你这般轻浮无礼、举止放浪,定会痛心疾首,难以瞑目。”

  说罢,热尔从怀里掏出一封揉得皱皱巴巴,还带着血污的信。

  他将信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风子垣见状,立刻给一旁的卫子龙使了一个眼色。

  卫子龙心领神会,忙起身跟了出去。

  风子垣看着热尔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一脸错愕的纥纳沙恩,无奈地摇了摇头,

  心中暗自思忖:热尔这孩子,当真是耿直。

  纥纳沙恩被热尔没头没脑的话搞得一头雾水,她呆立当场,双手不知所措地绞着衣角,眼中渐渐蓄满了泪花,带着哭腔喃喃道:

  “他以为自己是谁?有何资格说我?”

  风子垣见状,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帕,递于她手,温声道:“沙恩姑娘,先擦擦眼泪罢。”

  纥纳沙恩接过手帕,轻轻拭泪,却越哭越伤心:

  “我……我如今深陷这污浊泥沼,做着遭人唾弃、为人所不齿之事。可这背后,又有多少无奈与辛酸?我亦是如那笼中之鸟,身不由己,只能徒叹奈何啊!”

  风子垣看了南宫若雪一眼,轻叹道:“沙恩姑娘,热尔此举,亦是情有可原。你且先读一下桌上那封信罢。”

  纥纳沙恩闻言,吸了吸鼻子,望向桌上那封带着血渍的信,问道:

  “这……这是何物?”

  风子垣目光深沉,缓缓道:“你看了,自会明白。”

  纥纳沙恩疑惑间拿起那封信,刚读了几个字,便如遭雷击,泪如泉涌,嘴里不断地重复着:

  “阿娘,阿耶未曾忘却我们……阿耶未曾忘却我们啊……”

  良久,纥纳沙恩读完信,抬起头,泪眼婆娑,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两位恩人,敢问阿耶如今身在何处?”

  南宫若雪侧目与风子垣对视一眼,而后轻启朱唇,神色哀戚道:“他……已然故去了。”

  此言如惊雷乍响,纥纳沙恩只觉脑中“嗡”的一声,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声音中带着哭腔:

  “他……他究竟是遭遇了何事?”

  南宫若雪见状,轻叹一声,趁机讲出其父之事,又言及热尔为报恩送信,途中遭歹人暗算,不幸沦为奴隶。

  然而,即便身处困境,这五年来,他始终未曾忘却,要将此信送达。

  纥纳沙恩双手紧紧攥着那封信,只觉似有千斤之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泪如雨下,哽咽着道:“热尔哥哥所言极是,我这般模样,又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阿耶!”

  言罢,她将头深深埋进双手之中,泣不成声。

  南宫若雪趁机拍了拍她耸动的背脊:

  “迷途知返,现在离开这腌臜之地也不晚啊!”

  纥纳沙恩听罢,边哭边诉,声音断断续续:

  “我……我其实一直想为自己赎身,可这么多年,省吃俭用,也不过攒下二十块金币,离赎身之数,差之甚远啊……”

  南宫若雪秀眉微蹙,轻声问道:“为你赎身,需多少金币?”

  纥纳沙恩缓缓抬起头,双眸泪光盈盈,视线模糊难辨,无奈长叹一声,哽咽道:

  “少说也需四百金币,我便是豁出这条性命,也断然拿不出这许多钱来……”

  几人正说着,帐外忽闻侍者的声音传来:“老爷,人在里面呢!”

  话音刚落,只见他恭敬地领着一群人,踏入帐内。

  为首的中年男人身着锦绣华服,头戴绣金方巾,腰束玉带,俨然一副富商做派。

  其身后,几名打手如影随形,个个身形魁梧,面色冷峻,气势汹汹。

  纥纳沙恩抬眼瞧见那中年男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如筛糠,忙不迭地往角落里缩了缩。

  一进屋,侍者便伸手指向风子垣与南宫若雪二人,尖声道:

  “老爷,便是他们几个,妄图将纥纳沙恩带走!”

  中年男子搓了搓八字胡,目光如电,扫过风子垣等人,陡然提高嗓门,喝道:

  “你们几个,吃了虎心豹子胆不成,竟敢动我的人!”

  风子垣神色镇定自若,双手抱拳,微微欠身,朗声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鼻孔朝天,冷哼一声,道:“本人康安祚,乃这沙鸣酒肆的话事人。”

  风子垣不卑不亢,道:“我等与沙恩姑娘之父颇有些渊源,欲为其赎身,不知阁下开价几何?”

  纥纳沙恩一听,顿时愣在当场,双眸圆睁,满是不可置信,脱口道:“恩公,你……”

  话刚出口一半,南宫若雪眼疾手快,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微微摇头。

  纥纳沙恩这才紧闭双唇,不再言语,可内心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激动得难以言表,暗自思忖:难道自己当真要逃离这如魔窟般的地狱了吗?

  康安祚一听,先是环顾四周,看了看身边众人,而后仰头大笑,那笑声尖锐刺耳,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的笑话:

  “赎身?你可知我为这丫头,耗费了多少银钱?莫要在此信口开河,赶紧滚,碍眼的狗东西!”

  风子垣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冷冷道:“这世上,岂有谈不成的买卖?即便价高,亦需有个定数,不是吗?”

  康安祚见对方如此说,上下打量了风子垣一番,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挑衅,最后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风子垣剑眉微蹙,问道:“可是五百金币?”

  康安祚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大声道:“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