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有情众生-《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

  时间仿若细沙,悄然滑落。

  石室内,烛火摇曳,随着蜡烛一点点缩短,凝重的气氛愈发压迫人心,令人喘不过气来。

  青冥子依旧静静站着,身姿挺拔如松,神色淡然,好似石室里一件无足轻重的摆设。

  贾维此时已把石室转了个遍,目光最终回到了小盾上,还是决定要取此物。

  只是程裕之对此物也是觊觎良久,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的意味。

  为了将此物收入囊中,贾维心中暗自思量,绞尽脑汁,终是计上心来。

  他先是佯装与张月儿商议取宝之事,却凑至其耳畔,压低嗓音,说着不可外扬的悄悄话,目光却时不时瞟向那面小盾。

  而后,他踱步至石室中央,轻咳一声,徐徐说道:

  “诸位!时间已所剩无几。我等空自臆测宝物之归属,终非公允。依我之见,不如暂搁私念,共商取宝之策,诸位意下如何?”

  言罢,其眸光流转,暗自窥察众人神色。

  “哼!”

  程裕之冷哼一声,神色间满是不耐,双目紧盯着贾维,抢先说道:

  “此等小事,何须大费周章?看中何物,径自取之便是,这般拖泥带水,岂是大丈夫所为!”

  贾维闻言,却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从容淡定,似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缓缓道:

  “程道友此言差矣。倘若有一件宝物,恰为二人同时倾心,欲据为己有,届时又当如何?难道真要因一己之私,坏了同门情谊,甚至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

  程裕之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紧锁,心中暗自思忖:

  自己与贾维之间,对那小盾的争夺已然箭在弦上,势在必行。

  念及于此,他索性直言问道:“贾道友有何良策,但说无妨!”

  贾维见状,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以确保在场众人皆能听闻,朗声道:

  “依我之见,不妨先请在场诸位女修先行挑选宝物。待女修们选罢,其余众人,再依修为高低,依次择取宝物。如此一来,既全了礼数,又保了公平,可谓两全其美,诸位以为如何?”

  程裕之闻之,心下暗忖:自身修为较贾维略胜一筹,依此提议,自己可先于贾维择宝。

  且观风子垣神色,对那小盾似无垂涎之意,如此一来,自己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念及此处,程裕之言道:“既然如此,我无异议。”

  见程裕之已入彀中,贾维心中暗喜,随即双手抱拳,微微躬身,神情恭谨地问道:“风道友,不知对此提议,你意下如何?”

  经历过之前的摩擦,贾维再不敢有丝毫造次之举,对风子垣毕恭毕敬。

  二人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不少。

  风子垣微微颔首,目光平静如水,神色平和,轻声道:

  “此议倒也公允,我自是无异议。”

  南宫若雪亦柔声表示:“贾公子用心良苦,如此安排,并无不妥,我也无异议。”

  贾维见二人应允,心中暗道:“成了,此物便是我囊中之物矣。”

  原来,他早已暗中与张月儿商议妥当,让她在选宝之时,先取那面小盾。

  只要小盾到手,其他宝物于他而言,皆如浮云,无足轻重。

  至于那瓶丹药,待张月儿取得小盾之后,再助她取之。

  如此一来,既不得罪他人,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实乃两全其美之策。

  接下来,众人依着先前所定之约,依次开始取宝。

  出乎众人意料,南宫若雪神色恬淡,毫无争抢之意。

  她盈盈一礼,柔声细语道:“诸位道友,若雪心无挂碍,愿将这先取之良机,慷慨让于月儿妹妹。”

  此言一出,让张月儿和贾维大感意外,之前商量好的说辞便失去了用武之地。

  如此一来,张月儿便成了第一个取宝之人。

  只见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未有丝毫迟疑,径直走向小盾,将其迅速收入囊中。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程裕之目睹此景,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暗自咬牙骂道:

  “好个狡黠奸猾的贾维,竟给我使这般手段!”

  脸上却依旧神色如常,不露分毫端倪,然而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思潮翻涌,苦苦思索着如何将那面小盾再夺回自己手中。

  南宫若雪见状,嘴角亦是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接着,她优雅地走向一面散发着淡淡灵光的古铜镜。

  镜面之上,灵气如涟漪般缓缓波动,即便是初涉修行之门的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此物绝非凡品。

  南宫若雪轻轻抬手,指尖轻触镜面,刹那间,古铜镜化作一道流光,迅速没入了她的“储物囊”中。

  轮到程裕之时,他故意装作漫不经心之态,双眸缓缓扫视一圈剩余的宝物,眼神中隐隐透着一丝狡黠。

  而后,他竟径直走向了张月儿原本心仪的那瓶丹药。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得意,仿佛是在对贾维轻声说道:

  “你费尽心机算计于我,我亦能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

  张月儿见那心心念念之物已落入他人之手,刹那间,眸中黯淡之色尽显,失望之情漫上脸庞。

  她微微转头,目光带着几分无助与期盼,投向贾维,那神情似在轻声询问:“这该如何是好?”

  贾维见此情景,亦是头痛不已。

  眼瞅着程裕之这一手,直打得他措手不及,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暗忖道:

  “这个老狐狸,竟如此狡猾,当真是防不胜防。”

  然而,事已至此,贾维无可奈何,只得强压下心中愤懑,先以目光安抚张月儿,示意她莫要着急。

  而后,他强作镇定,最终随意挑选了一把折扇,心中暗自叹息:

  “罢了,事已至此,且先如此,再做计较。”

  终于,轮到风子垣上前选取宝物。

  只是他这一番抉择令在场众人皆瞠目结舌。

  风子垣对那些灵气四溢的法器、丹药等物视若无睹,而是径直走向一本静静躺于角落的古书。

  此书看上去破败不堪,书页泛黄且多有残缺,全无半分特别之处。

  风子垣却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其捧起,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贾维见状,心中不禁嗤之以鼻,暗道:

  “此子莫非脑子有恙?众人皆在挑选法器、丹药等宝物,他却取了一本破书,真是匪夷所思。”

  只有南宫若雪投来了喜悦的目光,她用眼神询问风子垣,此书是不是《天罡灵气诀》。

  风子垣回了一个默契的肯定眼神。

  然而,程裕之却觉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他目光一凝,突然开口问道:“风道友,不知此书可否让在下一观?”

  其声透着几分探寻之意。

  风子垣闻言,大大方方地将此书递与对方,坦然说道:

  “实不相瞒,在下素来钟情翰墨之学,平日里便喜钻研些古籍文字。此书虽上面的文字艰涩难懂,似藏着诸多谜团,却反而勾起了我的浓厚兴趣,故而取之。”

  程裕之双手接过书,轻轻翻开,却见那书页之上字迹古朴怪异,竟是一个都不认识,仿若天书一般。

  他微微皱眉,又将书合上,双手奉还风子垣,面露钦佩之色,说道:

  “没想到风道友竟有此等独特爱好,实非寻常人所能及,在下佩服佩服。”

  风子垣接过书,嘴角含笑,谦逊道:“不过一点爱好罢了,让程道友见笑了。”

  待众人皆取定心仪之物后,那支静静燃着、默默计时的蜡烛,终于熄灭。

  唯余一缕青烟,悠然升起于石室之中。

  恰在此际,青冥子仿若心有所感,双眸缓缓睁开,慢悠悠地说道:

  “诸位,时限已至,尔等可离开此地了。”

  言罢,青冥子手中拐杖轻点地面,但闻一声微响,石室一隅,竟缓缓开启一扇隐秘之门。

  门内红芒闪烁不定,不知其究竟通往何处?

  青冥子步伐稳健,气度从容,朝着那扇门走去。

  行进间,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有力:“前方即为出口所在,诸位只需穿过此门,便可脱离这轮回空间,前往那须弥殿。”

  众人听后,毫不犹豫地跟随着青冥子的脚步,走向那扇门。

  此行他们的收获已经颇丰,只想赶紧离开此地。

  当几人齐聚门前之际,青冥子忽地转身,面色凝重,沉声而言道:

  “诸天神只,居于九霄之上,看似逍遥自在、无拘无束,实则暗涌潜流,危机四伏。及至天神临于将陨之期,必历‘天人五衰’之厄,最终堕入轮回之苦海,永劫不复。其状惨恻,令人唏嘘。此情此景,无不警醒世人:无论身处何境,皆不可忘修行之要、自省之功。否则,必将如那些天神一般,失却现有之所有,坠入无尽之苦难深渊,难以自拔。”

  言罢,他朝众人微微拱手,神色肃穆,继续道:

  “诸位道友,老朽此番所负之任已然圆满,便先行告退,后会有期咯。”

  语毕,青冥子之身影渐显朦胧,悠悠飘散于空中,只留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青冥子离去后,贾维自觉占了大便宜,不敢久留,随即一马当先,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内奔去,头也不回地喊道:

  “师妹,速速随我来,赶紧与队伍们会合!”

  程裕之见状,身形一闪,瞬间拦下了正欲举步跟随的张月儿。

  他面色微沉,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沉声道:

  “月儿姑娘,且慢。在下愿以手中这瓶丹药,换取你手中那面小盾,不知意下如何?”

  言罢,他从怀中掏出那瓶散发着淡淡灵光的丹药,在掌心轻轻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