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似曾相识-《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

  风子垣与南宫若雪拾级而上,缓步踏入“往生楼”的二层。

  此间景致,与一层大相径庭,空间呈棋盘之格,错落有致。

  抬眼望去,但见每格中央,皆立有一尊塑像,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或威严庄重,如山岳之巍然;或阴森诡异,似幽冥之鬼魅。

  其中一尊,相貌与常人无异,身着紫衣,飘逸若仙。

  此乃幽冥之中赫赫有名的“拘魂鬼”,身怀生死簿,簿上密密麻麻,记载着将死之人的名讳与寿终之时。

  待到命定之日,它悄然降临在将死者身边,轻唤其名,引得死者灵魂离体,随后以无形之锁链束缚其魂魄,引领至那幽冥地府。

  其职责所在,竟与那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皆为生死之界的引路人。

  另一尊膏盲鬼,又名二竖子,乃藏于人心之鬼。

  此鬼身居膏盲,能使人罹患重病,极难除之,故有“病入膏盲”之说。

  而那画皮之鬼,则藏匿于人皮之下,可在白昼时分肆意游走。

  待至夜幕低垂,它便显露出凶残本性,食人之后仅留下一层空皮。

  此类鬼魅,其行为之恶劣,实令人痛恨至极,以“披着人皮的鬼”来形容它,真是再恰当不过。

  更有那狰狞鬼,体魄异常强健,面目狰狞可怖,阔口大眼,獠牙森森,头上还生有狰狞兽角,常手持一根镶满尖锐钉子的大棒,威风凛凛。

  它亦能于白日现身,饮人兽之血,食人兽之肉。

  风子垣与南宫若雪穿行于这棋盘格间,目光在每一尊塑像上流连,心中满是震撼。

  “观此景象,此层所录者,乃是百鬼图卷,汇聚世间诸般小鬼之形貌。”

  程裕之此时走了过来,突然开口,为二人阐释道。

  “百鬼图卷?此地一层供奉阎罗,二层陈列百鬼,观此布局,此塔定与那阴曹地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风子垣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沉声说道。

  程裕之闻言,点点头,环顾四周,道:

  “二位道友,依我之见,我等不妨分头行事,分而探之,或能各有所获。”

  言罢,他微微一顿,接着道:“二位可于此层细细查探。我则独上三层,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风子垣闻言,轻轻颔首,以示应允:“程道友此去三层,定要小心行事。”

  程裕之微微一笑,抱拳道:“放心,我自会谨慎。也望二位在此层有所斩获。”

  随即,他转身抬步,踏上通往第三层的阶梯,身影渐渐隐没于楼梯尽头。

  风子垣望向南宫若雪,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他轻声言道:

  “雪儿,此地暗藏凶险,你且紧随于我,切不可擅自乱走,迷失了方向。”

  南宫若雪闻言,心中了然,唇角轻轻上扬,漾出一抹温婉浅笑,柔声道:“知道啦,我们走吧!”

  二人遂并肩携手,朝着幽深之处走去。

  ……

  风子垣与南宫若雪并肩走在幽长狭窄的廊道间,“吱吱呀呀”的脚步声在寂静中轻轻回响。

  随着前行,光线渐趋昏暗,仿若蒙了上一层薄纱。

  空气中,一股淡淡霉味悠悠飘散,与古老木材散发的馥郁香气相互交织,缱绻缠绵,形成一种难以名状却又莫名熟悉的气息,萦绕于鼻息之间。

  随着二人愈发深入,心中那股惊悸之意,愈发强烈。

  风子垣忽地停下脚步,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我怎觉此间之地,似曾来过?”

  言罢,他目光缓缓扫动,于每一尊塑像、每一块斑驳墙壁上久久停留,似欲从这细微之处,探寻那份熟悉之感究竟源自何处。

  南宫若雪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美目中满是疑惑,问道:“你来过此地?”

  风子垣缓缓摇头,神色间满是困惑:

  “从未来过。可不知为何,此间种种,总令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之感。”

  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蜿蜒而上。

  他恍惚觉得背后似有一双眼眸,正冷冷地凝视着自己。

  风子垣猛地转身,朝虚空中望去。

  然而,除却那斑驳陆离、爬满岁月痕迹的墙壁外,并无半分异样。

  “可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妥?”

  南宫若雪见状,亦转身回望,却同样毫无所获。

  “去那边瞧瞧,似乎有人在窥视我们。”

  风子垣压低声音,手指向背后一条幽暗深邃的走廊,眼中闪烁着警惕。

  二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各自掏出防身用的匕首,朝着那未知之地走去。

  此时,走廊内光线昏暗得如同被浓墨浸染,唯有几缕幽黄之光,从高处的缝隙中漏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地上扭曲成各种诡异的形状,平添了几分诡异与阴森。

  二人行走其间,不觉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潜伏在黑暗中的未知存在。

  脚掌踩在地板上的吱呀声被放大了许多,在这落针可闻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些许聒噪。

  南宫若雪紧紧握着匕首,手心已满是汗水。

  她微微侧头,用余光观察着四周,眼神中满是紧张与警惕。

  风子垣则紧紧抿着嘴唇,面色凝重,目光在黑暗中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

  突然,一阵凛冽寒风自幽深廊道深处席卷而来,裹挟着一股腐朽衰败之气,吹得二人鬓边青丝肆意凌乱、纷飞飘舞。

  “哪来的风?”

  南宫若雪不禁娇躯一颤,微微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地朝风子垣倚靠过去。

  “莫怕,有我在此!”

  风子垣轻抬手臂,手掌轻轻落在她的肩头,温言抚慰。

  然其眸光深处,却隐隐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惶不安。

  南宫若雪未发一言,只是贝齿紧咬朱唇,轻轻颔首。

  寂静的廊道中,她那怦怦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恰似急促的鼓点,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着她的心弦。

  终于,幽深的走廊尽头,一扇朽败的木门,自黯淡中缓缓显露真容。

  它孤零零地伫立于此,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森然。

  门扉之上,精雕细琢着繁复至极的百鬼图,诸般鬼怪形态万千,面目狰狞可怖,似欲夺门而出。

  “莫非方才那阵妖风,自这门内而来?”南宫若雪问道。

  “不知道,且前去一探。”风子垣言罢,足下加快了步伐。

  可愈靠近那扇门,风子垣心中那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便愈发浓烈。

  仿若此门之后,藏匿着他苦寻已久的答案。

  很快,二人立于门前,风子垣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波澜。

  他微微屈膝,身躯前倾,将耳畔贴于门上,双眸紧闭,全神贯注,以心聆听,欲捕捉门后哪怕一丝一毫之细微声响。

  然而,却一无所获。

  四周静谧无声,未闻得半点动静。

  然后,他挺直身躯,双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搭于门框之上。

  稍作停顿后,全身猛然发力,用力推开了这扇不知尘封几许、散发着陈旧腐朽气息之大门。

  门开的刹那,一股冷冽的气息裹挟着细微的吱嘎声扑面而来,冷冷地审视着这两位贸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风子垣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抬眼往里一瞧,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只见空旷寂静的房间内,孤零零地杵着一座雕刻着彼岸花的石台。

  石台上,摆放着一串“五圣珠”,珠子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五色彩芒。

  “我何时弄丢了五圣珠?亦或者世间还有另一串五圣珠?”

  想到此处,他急忙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手指触碰之处,空空如也。

  刹那间,他只觉头皮发麻,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不禁失声喊道:

  “怎么回事?我何时把此珠给弄丢了?”

  声音中满是惊惧。

  来不及多想,风子垣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迅速抓起珠子,紧紧握在手中。

  他瞪大了双眼,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珠子,口中不停念叨:“没错,是我的珠子,可它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想到这儿,风子垣只觉眼一黑,差点跌坐在地。

  南宫若雪见状,疾步上前,纤纤玉手轻轻挽住风子垣的胳膊,柔荑轻托其臂弯,将他搀至一旁的雕花木椅前。

  她微微欠身,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拂了拂木椅上的微尘,而后扶着风子垣缓缓坐下。

  南宫若雪瞧着风子垣手中紧握的珠子,好奇地问道:

  “子垣,此珠不是你平日里贴身所戴的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此处?”

  风子垣听罢,原本紧锁的眉头愈发深锁。

  他双手猛地抱住脑袋,口中喃喃道:“我…我也不清楚!”

  此时,他的头愈发疼痛难忍,痛苦不堪。

  南宫若雪见状,忙伸出纤纤玉手,轻抚着他的头,声音愈发温柔舒缓:

  “子垣,莫急,此事定有蹊跷,咱们慢慢查探便是。”

  突然,屋外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如夜枭悲鸣,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是程裕之的声音!”

  南宫若雪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

  “子垣,你稍坐片刻,我去去就来。”

  言罢,便如风般掠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