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甘木之毒-《天魔逐道之坠落凡间做牛马》

  于修仙之途,心头血滋养神魂之法,实乃一把双刃剑,其代价之重,令人望而却步。

  此法虽具神效,能于危急时刻挽救神魂将灭之人,使其重焕生机,然而,其对寿元的损耗却堪称巨大。

  寿元,于每一名修士而言,皆珍贵至极。

  它不仅是生命的度量,更是修仙之路的基石。

  在漫长的修仙岁月中,寿元的增减直接决定着修士能走多远、能攀多高。

  每一丝寿元的流逝,都意味着与那缥缈的仙道更远一步,与那永恒的长生更隔一层。

  若非遭遇生死存亡之绝境,谁也不愿轻易动用这心头血滋养神魂之法。

  毕竟,以自身寿元为代价,换取他人神魂的安稳,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此时,巴贡捂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嘴角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巫医大人曾言,唯有此法,方可保住我妻的神魂。只要能让我妻重获生机,受这点苦楚,又算得了什么呢?”

  陶韵竹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在巴贡身上,看着他那决绝又深情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震。

  她仿佛从巴贡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为了所爱之人不惜一切的执着,油然而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她微微动容,眼眶竟有些湿润。

  这时,巴贡缓缓闭上双眼,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开始默念起某种咒语。

  刹那间,其周身被一股浩然白光所包围,光芒忽明忽暗,似是在与某种神秘的力量进行着激烈的抗争。

  片刻后,巴贡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之色。

  他张开嘴,手指轻轻一勾,那股从他伤口逸出的绿色气体,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瞬间便到了他的嘴里。

  他喉结微微滚动,将那气体咽入口中。

  随后,巴贡缓缓俯下身,双手温柔地捧起妻子的脸。

  他轻轻闭上双眼,双唇缓缓贴上对方的嘴唇,将那股精魂,缓缓渡入妻子的身体。

  随着精魂的渡入,奇迹开始渐渐显现。

  其妻的面色开始由苍白转为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微微颤动起来,好似是沉睡人,正努力想要睁开双眼。

  “风公子,快看呐!要成功了!”

  陶韵竹在一旁兴奋得满脸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嘘!别说话,莫要影响巴贡兄施法。此刻正是关键之时,容不得半分差错。”

  风子垣赶忙轻声提醒道。

  巴贡缓缓直起身子,轻轻整理着妻子有些凌乱的衣衫,而后,深情地望着妻子,目光中满是温柔与爱意,轻声说道:

  “娘子,快快醒来!为夫已经等你很久了!你可知,这些日子里,为夫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盼着你能再次睁开双眼,与为夫共度这世间的美好时光。”

  可就在众人皆屏息凝神之际,原本静静躺着的巴贡妻子,竟如被恶鬼附身般猛地坐了起来。

  原本柔弱无力的双手,好似铁钳一般,死死掐住巴贡的脖子。

  力道之大,差一点将他的脖子捏断。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珠漆黑如墨,不见一丝眼白,宛如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透着无尽的诡异,直叫人看了心胆俱裂。

  她张大嘴巴,发出尖锐刺耳的嚎叫声,带着彻骨的寒意与怨愤,在空气中回荡。

  “杀了你…杀了你…啊…啊……”

  巴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瞬间面色赤红如血,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痛苦。

  他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妻子的手,却无济于事,只觉呼吸愈发困难,让他喘不上气来。

  风子垣见状,心中大惊,来不及多想,立刻从怀中迅速取出一张泛着微光的“镇魂符”。

  他一个箭步冲到巴贡妻子身旁,口中念念有词:

  “天地清气,引而化之,邪祟退散,正气归位。”

  随后将那“镇魂符”稳稳地贴在巴贡妻子的额头。

  刹那间,巴贡的妻子浑身如遭电击,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双手也渐渐松开,无力地垂落下来。

  随后,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咳…咳……”

  巴贡挣扎着起身,身体剧烈地咳嗽着。

  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这方法按说不该有差错啊!”

  风子垣俯身,拍着巴贡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巴贡兄,你可还好?”

  巴贡却似未闻,双手抱头,眼神空洞而无助,像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他猛抓自己的头发,声音哽咽,带着哭腔说道:

  “怎……怎么会这样?我按巫医大人所教之法,一步一步施行,从未有半分差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努力了这么久,可如今,一切皆成泡影。神啊!我该如何是好?”

  绝望的神情,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就在这时,忽闻一阵清脆而又急切的声音骤然响起:

  “子垣弟弟!子垣弟弟你在吗?”

  风子垣闻声,转身望去,只见纳迪娅脚步匆匆,飞奔而至。

  她发丝凌乱,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双手不停地摆动,似是在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

  “怎么了?姐姐?”

  风子垣见纳迪娅这般模样,心中一紧,连忙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纳迪娅气喘吁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你快去看看吧!木…木云道友等人此刻毒症发作,性命垂危……”

  “什么!怎会生出这等变故?”

  风子垣听闻此言,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纳迪娅无奈地摇摇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我也不知缘由,他们饮下那‘甘木之浆’后不久,便突发异状。夫君他竭力救治,却丝毫未见成效,这才匆忙赶来寻你,看看有无应对之法。”

  “走吧,去看看!”

  风子垣不敢耽搁,抬手轻拍了拍巴贡的肩膀,温声道:

  “巴贡兄,我先去探一探木云道友等人的状况,若有需要,你再唤我便是。”

  言罢,他朝陶韵竹递了个隐晦的眼色,示意其留下陪伴巴贡,以防不测之事发生。

  安排妥当后,风子垣便随着纳迪娅匆匆离去。

  待二人行至那唤作木云的老者身前,只见其面色青紫如墨,双目泛白,口角不断溢出白沫,整个人痛苦地蜷作一团,身体如筛糠般不断抽搐,已是出气多而进气少,生命之烛随时可能熄灭。

  其余数人,虽未如木云那般命悬一线,却也皆呕吐不止,狼狈非常。

  只见他们一个个身躯蜷曲如虾,双手死死捂住腹部,口中不断发出痛苦至极的声声呻吟,似在承受着极大的折磨。

  瓦扬见风子垣翩然而至,赶忙起身相迎,满脸皆是焦灼忧虑之色,急切地道:

  “子垣贤弟,他们服食了那‘甘木’之后,便成了如今这般凄惨模样。愚兄已然将各类解毒丹药试了个遍,却皆毫无效用。还望贤弟施展妙手回春之能,看能否寻得解救之法,以解这燃眉之急。”

  风子垣目睹众人痛苦不堪的惨状,二话未说,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青素色玉瓶。

  他倒出一粒解毒丹药,迅速将其喂入木云口中。

  然而,片刻之后,木云却依旧面色痛苦,眉头紧蹙如锁,身躯抽搐得愈发厉害,竟无半分好转之迹象。

  风子垣见状,眉头一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之色,随即又换了其他几种解毒丹药,一一喂给木云。

  可木云依旧是那副痛苦模样,生命的气息愈发微弱,如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他又把解毒丹药喂给其他人,也是毫无作用。

  风子垣长叹一声,道:

  “唉,此毒太过诡异难测,我自诩精通百毒,可面对这等怪异之毒,竟也束手无策。看来,只能另寻他法,以破此困局了。”

  就在这当口儿,原本静谧幽深的山谷之中,蓦地传来一阵“呜~呜~呜~呜”的怪异声响。

  那声音初始时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像是什么人在用暗语交谈。

  这声音越来越大,直震得山谷间的树木都微微颤抖,枝叶簌簌作响。

  纳迪娅忽听得这怪声,顿时面色大变,她四下张望着,急道:

  “这……这是什么声音?”

  紧接着,四周的草丛、树木后,开始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个脑袋,影影绰绰,似鬼魅一般。

  待这些身影逐渐走近,只见他们一个个皮肤黝黑如墨,身材矮小精悍,犹如丛林中的野兽。

  他们身着用兽皮、树叶简单缝制而成的衣衫,头戴用羽毛、兽骨装饰的头饰,浑身透着一股原始而野性的力量。

  为首一名身材稍显高大的男子,手持一根用粗壮树枝削成的长矛,大步向前跨出一步,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恶狠狠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而后扯着嗓子,用一种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吼道: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我族领地!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想活着离开!”

  其余不死族人也都纷纷围拢上来,手持各种简陋却透着凶光的武器,将众人团团围住,口中不时发出“呜呜”的怪叫,似在助威,又似在威胁。

  那阵仗,仿佛下一刻就要上前,将众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