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杀局再起,太子妃要生了?-《大明第一会所:海天宴!》

  圣旨到,黄金到,朱元璋的默许也到了。

  有了钱,有了人,更有了皇帝的尚方宝剑,朱剩的“闭门思过”彻底成了一句笑话。

  临淮王府的大门依旧紧闭,但应天府南城的一大片荒地,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热火朝天。

  数千名工匠被征集而来,在户部和工部官员们敢怒不敢言的复杂眼神中,一座占地数百亩的巨大建筑群,拔地而起。

  这里,是锦衣卫的新总部,集训练、指挥、居住于一体的堡垒。

  而朱剩,则成了这片工地上最闲不下来的人。

  他舍弃了王府的锦衣玉食,每日穿着一身粗布短打,卷着裤腿,踩在泥地里,对着图纸指指点点,唾沫横飞。

  “练武场要给本王再扩大一倍!旁边挖上壕沟,竖起高墙,全按照边关军寨的标准来!”

  “靶场!给本王建一百个靶位!弓、弩、火铳,都得练!”

  “还有这个!英烈祠!给本王用最好的金丝楠木!所有为大明战死的英魂,不管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牌位都得给本王供起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为国捐躯,是何等的荣耀!”

  他不仅仅是在建房子,更是在建立一种精神。

  在朱剩的亲自设计下,一套全新的考核与晋升体系,也随之出炉。

  没有论资排辈,没有门第之见。

  一切,全凭军功说话!

  “入我锦衣卫,分三等。力士,校尉,指挥使。”

  朱剩踩在一块大石头上,对着底下黑压压一片,眼中闪烁着狂热光芒的新晋人员训话。

  “想升官?可以!杀一个三品以上贪官,升一级!抓一个逆贼,赏银百两!”

  “想发财?也行!抄家所得,七成归公,半成归你!剩下的,全都用来给弟兄们发抚恤,养家小!”

  “在这里,本王不看你出身,不问你过往!只要你对大明忠心,对本王忠心,敢打敢杀!高官厚禄,香车美女,本王全都给你!”

  这番赤裸裸,却又无比实在的宣言,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野心和欲望!

  无数在军中郁郁不得志的悍卒,流落江湖的亡命之徒,甚至是一些家道中落、渴望建功立业的武人,都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

  短短数月,锦衣卫的势力,如滚雪球般疯狂膨胀!

  从最初的三百人,扩充到了三千人!

  一支装备精良,出手狠辣的天子亲军,已然成型!

  ……

  丞相府。

  书房内的空气,比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胡惟庸听着心腹的汇报,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肌肉不住地抽搐。

  他精心布置的舆论战、金钱战,接连惨败。非但没能扳倒朱剩,反而让他借着这股风,扶摇直上,势力膨胀到了一个连他都感到心惊的地步!

  “相爷,那朱剩如今在朝中的威势,已隐隐有盖过我等文官之势。军中那些骄兵悍将,现在只知有临淮王,不知有朝廷啊!”一名幕僚忧心忡忡地说道。

  “此子,断不可留!”

  胡惟庸猛地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狠戾。

  常规的政治手段,已经没用了。

  对付疯子,就必须用比他更疯的手段!

  “去,把‘那个人’给咱家叫来。”胡惟庸压低了声音,对着阴影处说道。

  幕僚心中一惊,却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片刻后,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身形如同鬼魅的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内。

  “相爷。”他的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事情,该办了。”胡惟庸没有废话,直接从暗格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扔在桌上,“咱家要江南大乱,要流民四起,要让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切,都和那个热衷于招兵买马的临淮王,脱不了干系!”

  黑衣人掂了掂钱袋,沙哑地笑道:“相爷放心,白莲教的那些余孽,最擅长煽动人心。他们信奉的‘弥勒降世,明王出世’,只要稍加引导,把矛头指向临淮王,便可成燎原之势。”

  “咱家不管你怎么做!”胡惟庸的眼神阴毒无比,“咱家只要结果!咱家要他朱剩,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明白。”

  黑衣人身形一闪,便如同一缕青烟,消失在书房内。

  一场针对整个大明的巨大阴谋,就此展开。

  ……

  两个月后。

  奉天殿。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看着手中一份份从江南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反了!真是反了!”

  他将一卷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震耳的巨响。

  “松江府匪患四起,焚烧官仓!”

  “常州府有邪教妖人,聚众谋反,自称‘明王’!”

  “如今,整个江南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说……都说我大明的龙脉,要被一个姓朱的王爷给断了!”

  朱元璋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下百官,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低下头去。

  胡惟庸立刻出列,一脸“痛心疾首”地跪下:“陛下!臣有罪!江南糜烂至此,皆是臣督管不力!”

  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引导:“只是……此次匪患,来得蹊跷。他们所用的兵刃,竟有不少是军中制式。而且,据探子回报,那些反贼的口号,竟与……竟与临淮王麾下锦衣卫的某些做派,颇有相似之处……”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胡相此言何意?”勋贵之中,常遇春忍不住站了出来,“临淮王一心为国,岂会与反贼有染!”

  “常将军稍安勿躁。”一名御史立刻反驳道,“临淮王招兵买马,势力膨胀,人尽皆知。那些亡命之徒,成分复杂,谁能保证其中没有混入反贼余孽?谁又能保证,临淮王没有生出不臣之心?”

  “你血口喷人!”李文忠也急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作一团。

  朱元璋听着下面的争吵,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当然不信朱剩会反。

  但是,种种迹象,都对朱剩极为不利。尤其是那句“明王出世”的谶言,更是深深刺痛了他这根最敏感的神经!

  身为开国皇帝,他比谁都清楚,流言猛于虎的道理!

  “够了!”朱元璋一声怒喝,止住了所有争吵。

  他死死地盯着胡惟庸:“证据!咱要证据!”

  “陛下,证据就在殿外。”胡惟庸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片刻后,几名被打得遍体鳞伤的“白莲教俘虏”被押了上来。

  他们一见到朱元璋,便哭喊着求饶,并“供述”了自己是如何被锦衣卫的人收买,奉了临淮王的命令,在江南制造混乱,为他“登基”造势的。

  供词漏洞百出,但在此刻,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元璋的身体,微微晃了晃。

  他看着那些“证据”,看着跪在地上,一脸“忠心耿耿”的胡惟庸,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疲惫和……杀意。

  他不是怀疑朱剩,他是在怀疑,这盘棋,已经大到快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无论朱剩有没有做,他都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

  “传……传朕旨意……”朱元璋的声音,嘶哑而沉重,“将临淮王朱剩……暂押天牢,听候审问!锦衣卫……暂由兵部接管!”

  旨意一出,胡惟庸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赢了!

  这次,终于赢了!

  只要朱剩进了天牢,就等于掉进了他的手心,是圆是扁,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然而!

  就在传旨的太监刚刚转身的瞬间——

  “陛下!臣有话要说!”

  一个清冷而坚定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所有人循声望去,脸上都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只见队列之中,一直沉默寡言,如同影子一般的锦衣卫副指挥使毛骧,毅然出列,单膝跪地!

  他的脸上,再无往日的木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陛下!臣有铁证,可证王爷清白!更可揪出,此次江南大乱的幕后真凶!”

  毛骧抬起头,目光如电,直直地射向了脸色瞬间僵住的胡惟庸!

  整个奉天殿,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的,竟然是这个最没有存在感的人!

  朱元璋的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地盯着毛骧:“呈上来!”

  毛骧从怀中,取出一份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卷宗,高高举起。

  就在太监准备上前接过卷宗的刹那——

  “报——!!!”

  一声比刚才凄厉十倍的嘶喊,从殿外传来!

  一个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混杂着狂喜和惊恐,声音都变了调:

  “陛……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

  “东宫……东宫太子妃突然羊水破了……皇长孙要降生了!!!”

  轰!!!

  整个奉天殿,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

  皇长孙!

  大明的第三代,就要诞生了!

  前一秒还剑拔弩张、杀机四伏的气氛,瞬间被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冲得烟消云散!

  朱元璋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脸上所有的阴沉、怀疑、杀意,在这一刻,全都融化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狂喜和激动!

  “啥?!”他一把抓住那太监的衣领,声音都在颤抖,“你再说一遍!咱……咱的大孙要出生了?!”

  “是!陛下!皇后娘娘已经带着接生婆过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朱元璋仰天大笑,眼角竟笑出了泪花!他哪里还像个威严的帝王,分明就是一个普通人家,初得长孙的欢喜老头!

  “走!去东宫!快!去东宫!”

  他一把推开面前的所有人,连龙袍下摆被绊了一下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地就往殿外冲去。

  什么江南大乱,什么幕后真凶,在这一刻,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整个朝堂,瞬间乱成一锅粥。

  文武百官们面面相觑,随即也都反应过来,纷纷跪地高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然后乱糟糟地跟了上去。

  唯有两个人,还愣在原地。

  胡惟庸看着朱元璋远去的背影,那张老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而另一边,毛骧缓缓地站起身,将那份足以掀翻丞相的卷宗,重新揣回怀里。

  他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胡惟庸,又望向皇宫深处,嘴角,竟也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太子妃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这个时候生。

  真是……天佑他朱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