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新朝的宣示:天下的变革-《李氏霸业:全家定鼎新朝》

  晨光洒在承天门前的石阶上,一只沾满尘土的小手刚触到学堂门框,远处鼓声骤起。三十六通礼炮自城楼齐鸣,惊飞檐下寒鸦。宫门大开,黄绸铺道,百官列队缓步前行。

  李震立于丹陛之下,玄色朝服未缀纹章,腰间玉带朴素无华。他抬眼望向高台,太子已着衮冕端坐龙椅,目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他身上。两人视线相交,太子微微颔首。

  礼官高唱:“新皇登基,宣诏告天!”

  话音未落,几位老臣面露不豫。太常卿低声对身旁人道:“臣子岂可代天子宣诏?不合古礼。”旁边几人垂目不语,袖中手指却悄然收紧。

  就在此时,太子起身离座,走下三级台阶,亲自伸手请李震同登高台。全场哗然。那几位士族出身的大臣脸色微变,却无人敢出声阻拦。

  李震略一迟疑,随即抬脚踏上丹阶。每一步落下,台下百姓的目光便炽热一分。他知道,这不是荣耀,是责任。

  高台之上,风卷黄绢。李震展开手中诏书,声音沉稳而清晰:“今日之诏,不称‘朕’,而称‘我们’——因为我们,是这天下共主之始!”

  台下寂静如深谷。

  “第一,分田于民。”他朗声道,“即日起清丈全国田亩,废除豪强私占,按户均配。凡成年男丁授田四十亩,女子二十亩,孤寡另增抚恤。田契由官府印制,三年一核,不得擅易。”

  身后巨屏缓缓拉开,一幅幅图示显现:农夫扶犁耕作、孩童在田埂奔跑、一家老小围坐分粮。那是青牛县试点时的真实景象。

  “第二,寒门取士。”他的声音渐扬,“科举重开,不限门第。凡识字通文者皆可报名,试卷匿名封弥,三场定榜。首设算学科、工器科,录用匠人子弟入仕。”

  人群开始骚动。一名年轻书生激动得几乎站起,却被父亲按住肩膀。老者嘴唇微颤,眼中泛起水光。

  “第三,男女同教。”李震继续宣读,“适龄子女无论性别,须入塾三年。女童可考医塾、计塾、律塾,成绩优异者亦能任吏员。各地设女子讲习所,由官府拨款供养。”

  此言一出,台下士族代表纷纷低头,有人冷笑,有人皱眉。但更多百姓抬起头来,尤其是站在外围的妇人们,一个个屏息凝神,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第四,律法平等。”他的语气转为肃然,“废除贱籍,取消良贱不通婚之禁。官民同罪,爵位不得赎死。今后判案须公示案由,允许旁听,重大案件设陪审三老。”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侧门冲出。是个少女,粗布衣裙,发髻散乱,怀里紧紧抱着一张纸。她跪倒在台前,双手高举:“大人!我们巷子里三十户人家联名请愿,只求官府准许女儿入学!我们愿意轮流清扫街巷、挑水修渠,只换一个读书的机会!”

  李瑶快步上前,接过请愿书,迅速翻看后点头。她转身走向司礼监官员,低声交代几句。不到半刻钟,一面红榜挂上宫门外——首批开放女塾名单,赫然写着城南八条里坊。

  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孩童们拍着手喊:“读书不分男女!种田不再交重租!”有人开始跟着唱,一句句童谣在街头传开。

  苏婉站在宫墙阴影处,看着那少女被两名女官搀扶起来,脸上泪痕未干,嘴角却扬着笑。她抬起手,轻轻抹去眼角湿意,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李骁全身披甲,立于台下环列卫队最前。他目光扫视四周,注意到几个身穿朝服却神情僵硬的官员正悄悄交换眼神。其中一人袖口微动,似要取出什么东西,却被身边同僚轻轻拉住。

  他不动声色,右手缓缓按在刀柄上。

  李瑶已回到幕席,摊开一本厚册,执笔疾书。她面前堆着数十份待批文书,有田亩清册样本、学堂选址图、科举考场安排。一名密探悄然靠近,在她耳边低语数句。她点头,随即写下一道指令:令河北道监察使即刻核查当地豪族隐田情况,三日内上报。

  太子坐在龙椅上,双手紧握扶手,指节泛白。他听着台下山呼海啸般的应和声,胸口起伏不定。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江山,竟能激起如此回响。

  李震收起诏书,转向太子,躬身道:“此政若行,十年之内,庶民可安,国本可固。然阻力必生,望陛下持心如秤,不偏不倚。”

  太子站起身,面向万民,用力点头:“此诏即为国策,违者以逆论处。朕……与李先生共誓于此,必使新政落地生根。”

  台下百姓齐齐跪拜,呼声震天:“新天子!新天下!”

  就在此时,一名礼部官员匆匆登上高台,附耳对太子说了什么。太子神色微变,目光投向台下某处。

  李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几名身着紫袍的老臣正聚在一起,其中一人手中握着一份竹简,面色铁青。那竹简边缘刻有古老纹路,是前朝《宗法制》的原始副本。他们并未跪拜,也未呼号,只是冷冷站着,像一座尚未崩塌的旧山。

  李瑶合上手中的册子,指尖在“王晏”二字上停顿了一瞬。

  李骁察觉到异样,低声下令:“加强宫门守备,所有出入人员严查腰牌。”

  苏婉从阴影中走出一步,望向那群沉默的老臣。她的脚步很轻,但走得坚定。

  李震站在高台边缘,手中诏书已被风吹得微微卷起。他没有回头,却知道风暴正在酝酿。

  一名老臣将竹简重重摔在地上,裂痕蔓延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