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海寇真相:幕后黑手-《李氏霸业:全家定鼎新朝》

  李震站在主营帐内,手中握着一支炭笔,在地图上划出几道横线。营外传来巡逻兵换岗的脚步声,他抬眼望向帐门,帘布掀开一角,冷风卷入,吹得案前油灯晃了晃。

  李毅从暗处走入,靴底沾着湿泥,肩头微颤,显是刚从夜路归来。他摘下斗篷,声音压得很低:“据点已端。”

  李震搁下笔,“人呢?”

  “关在后帐,三个活口,其余都死了。”李毅顿了顿,“他们守得很死,机关埋在盐堆底下,差点伤到自己人。”

  李震点头,起身往外走。李毅紧随其后,两人穿过几排军帐,停在一间低矮的土屋前。门口两名亲卫持刀而立,见主将到来,默默让开。

  屋内点着一盏小灯,三名俘虏被绑在木桩上,衣衫破损,脸上有擦伤。其中一人嘴角带血,眼神却仍硬。

  李震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名受伤最重的俘虏身上。“你们用的燃烧弹,哪来的?”

  那人冷笑一声,不答。

  李毅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拍在桌上。纸页翻动,露出密密麻麻的名字和籍贯。“这是你们强征的劳工名单。这些人里,有你兄弟,也有你叔父。他们在盐场干了三年,饿死两个,病死一个。”

  俘虏眼神一动。

  “你也是渔家出身。”李毅声音不高,“十五岁被拉去当水手,后来混进闽越军做火器匠。你以为你在为朝廷效力?你不过是在替他们烧自己的根。”

  那人喉结滚动了一下。

  李震接过话:“南洋七岛的海寇,给你们供弹药。闽越王答应事成之后,分三成赋税给他们。对不对?”

  俘虏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不止……还有铁器、火油,每月两船,从楚南境内运来,走山道,夜里交接。”

  李震与李毅对视一眼。

  “谁在背后牵线?”李震问。

  “不知道。我们只认代号——‘青鸾’。”

  李震不再多问,挥手示意亲卫看押,转身离开。回到主营帐时,李瑶已在等候,面前摊着几本残破账册,手指正按在一页焦黑的纸面上。

  “你看这个。”她指着一行数字,“这是海寇的收支记录,表面记的是鱼货交易,但用的是密语。我对照了空间里的解码表,还原出来——他们收的不是银子,是兵器。”

  李震俯身细看。账上写着“咸鱼三百担”,旁边标注“已验货入库”,实际对应的却是“铁炮十二门,火药八百斤”。

  “运输路线也查到了。”李瑶翻过一页,“避开官道,从楚南山脉的小径穿行,最终在福建东岸的礁湾登陆。那里有隐蔽码头,潮退时才能看见。”

  李震盯着地图上那个不起眼的标记,眉头渐锁。

  “这不是临时勾结。”他说,“是早有预谋。闽越王借海寇之手消耗我军,等我们两败俱伤,幕后之人再出手收拾残局。”

  李瑶点头:“而且……这笔交易里有一句备注:‘酬金已付,待事成再结余款’。付款方代号就是‘青鸾’。”

  帐内一时安静。

  李震缓缓坐回案后,手指轻敲桌面。他知道这个名字不该轻易出口,但脑海中已浮现出那个人影——楚南节度使,执掌南方六州兵马,名义上效忠大雍,实则割据一方。

  若真是他,这场局就远比想象中更深。

  正思忖间,帐外忽有异响。一名守卫急步闯入,手中捧着一支箭,箭杆上缠着布条。

  “有人把这射在营门前的旗杆上,没留痕迹,也没人看见是谁放的。”

  李震接过箭,解开布条。上面只有八个字:

  **欲知真相,孤身来见。**

  落款空白。

  李瑶皱眉:“陷阱的可能性极大。对方知道我们刚破了据点,这时候递信,分明是试探。”

  李毅站在一旁,手已按在刀柄上。“我去查过旗杆周围,地面有轻微拖痕,像是有人蹲伏过。身高约七尺,左脚略沉,可能是旧伤。但他离开时用了迷烟,掩盖了气味。”

  “迷烟?”李震看向他。

  “不是寻常硫粉,是混合了海藻灰和某种草汁,燃后无味,只在潮湿时泛出淡绿光。我在南洋缴获过一次,是海寇用的东西。”

  李震重新看向那封信。字迹工整,墨色均匀,显然是出自训练有素之人。不是江湖草莽,也不是普通细作。

  “他们不想杀我。”他说,“否则刚才就能动手。这支箭,是有意让我们发现。”

  “可也不能轻信。”李瑶坚持,“万一您出了事,整个战局都会崩。”

  李毅沉声道:“让我替您去。”

  “不行。”李震摇头,“对方指定要我,说明所图甚大。若是假意投诚,我也得见一面,才能断其后路。”

  他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划过沿海地形。“地点虽未明说,但能悄然而至、又能全身而退的地方,只有两处——铜山卫外的礁岛,或是东溪渡口的废驿。”

  李瑶迅速在纸上画出两条可能路线。“如果是前者,水路难行,需乘小舟;后者陆路隐蔽,但必经三道哨卡。无论哪条,我们都可设伏接应。”

  “不能设伏。”李震打断,“信上写的是‘孤身’。若我带兵,对方不会现身。”

  “那也不能让您冒险。”李毅语气坚决,“我可以伪装成您,穿一样的衣裳,走同样的路。只要他露面,我就能拿下。”

  李震看着他,片刻后摇头。“你不像我。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节奏,甚至呼吸的频率,都瞒不过真正的高手。对方既然敢约我,必然做过功课。替身只会打草惊蛇。”

  帐内再次陷入沉默。

  油灯噼啪一声,灯芯爆开一点火星。

  李震终于开口:“我去。”

  李瑶猛地抬头:“父亲!”

  “但我不会真的孤身。”他目光转向李毅,“你跟在后面,保持距离,不得现身,只负责接应。一旦我发出信号,立刻行动。”

  李毅迟疑一瞬,点头:“明白。”

  “还有你。”李震看向李瑶,“立即调集水师预备队,封锁东岸三湾。若发现异常船只进出,不必请示,直接拦截。”

  “您怀疑他们会趁机偷袭?”

  “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怕局,但我也不入局。”

  他将那封信折好,放入袖中,又从乾坤万象匣取出一枚铜符,交到李毅手中。“这是最新改良的传讯令,半刻钟内可连发三响。你带在身边,随时准备响应。”

  李毅接过,握紧。

  “时间定在明日黄昏。”李震走到帐门,掀开帘子。夜风扑面,远处了望台上的火光微微摇曳。

  “不管对方是谁,既然想见我,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步步为营。”

  李瑶还想说什么,却被他抬手止住。

  “这一局,我已经等了很久。”

  他转身走回案前,拿起炭笔,在地图边缘写下一行小字:**青鸾未动,羽已落网。**

  然后吹熄油灯。

  黑暗瞬间吞没整个营帐。

  李毅悄然退入夜色,身影融入营地外围的阴影之中。李瑶坐在原地,指尖轻轻抚过账册上那个被反复圈出的代号。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那页纸的背面,似乎有极浅的压痕。

  她将纸翻过来,借着残余的微光细细辨认。

  一道细微的纹路浮现,像是一只展翅的鸟,尾羽弯曲如钩。

  她的呼吸微微一顿。

  那只鸟,正对着信纸的方向,仿佛在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