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误采毒草遇惊险-《古人的智慧》

  第144章:误采毒草遇惊险

  晨露还凝在草叶上时,轩辕已背着竹篓走进了歧山密林。岐伯昨日偶感风寒,留在药庐调息,嘱咐他今日独自采些柴胡回来——前几日救治的那位风寒重症患者,后续调理还需用柴胡配伍疏肝。轩辕揣着这份嘱托,脚步轻快,心里既有独自采药的兴奋,又藏着一丝谨慎。

  他沿着熟悉的路径往密林深处走,追风跟在脚边,不时用鼻尖嗅嗅路边的花草。这片林子他已随岐伯走过数十回,哪些地段长着柴胡,哪些地方多是蕨类,心里大致有数。柴胡多生长在干燥的山坡,叶片狭长,开着细碎的黄花,根须柔韧,断面带着淡淡的清香——这些特征,他早已刻在心里。

  “就在这附近了。”轩辕停在一处向阳的坡地,眼前果然有一片丛生的草本植物,叶片形态与记忆中的柴胡颇为相似,细长的茎秆上也顶着细碎的花序,只是颜色比寻常柴胡略深些,呈淡紫色。他蹲下身,拨开叶片细看,茎秆光滑,没有岐伯特意强调的那层细柔毛。

  心头掠过一丝迟疑,但很快被自我安慰压了下去:“许是生长环境不同,些许差异也难免。”他想起前几日辨认桑枝时,山谷里的桑枝比坡地的更粗壮些,岐伯说这是“得水土滋养不同”。或许这柴胡也是如此?

  他伸手握住一株植物的根部,稍一用力,带着泥土的根须便被拔了出来。根须呈灰褐色,比常见的柴胡根更显粗壮,折断处的断面是暗黄色,凑近闻了闻,没有柴胡那种清冽的香气,反倒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

  “奇怪。”轩辕皱起眉,捏着根须的手指微微收紧。按说柴胡的根断面该是黄白色,气味清香才对。他又拔起旁边几株,都是同样的模样,断面的暗黄色在晨光下显得有些沉闷,那股腥气虽淡,却像细小的针,钻进鼻腔里,让人莫名的有些不适。

  追风忽然低低地呜咽了一声,用脑袋蹭他的手背,似乎在提醒什么。轩辕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狼,追风琥珀色的眼睛望着那堆刚采的“柴胡”,耳朵微微耷拉着,不像往常看到草药时那般好奇。

  “怎么了?”轩辕抚摸着追风的脖颈,心里的不安又重了几分。他想起岐伯反复叮嘱的话:“辨药如断案,一丝可疑处,便不可轻用。”可眼下药庐等着柴胡用,若是再往深处走,未必能找到更合适的,或许……或许这真的是变异的柴胡?

  他犹豫着,从竹篓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石刀,割下一小段根须,想按老规矩尝一尝。柴胡的根味微苦,带点辛气,入喉后会有淡淡的回甘。他把那段根须放进嘴里,刚用牙齿咬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一股浓烈的腥苦味便瞬间炸开,像吞了一口腐烂的泥浆,顺着喉咙往下滑。

  “咳咳……”轩辕猛地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舌尖和喉咙像被火烧一样发麻,连带着太阳穴都突突地跳。这味道绝不是柴胡!他慌忙吐出嘴里的根须,用手抠着喉咙,想把那股腥苦吐干净,可那股麻意已经顺着舌根蔓延开,连说话都觉得舌头有些僵硬。

  “是谁让你乱尝的?”一个熟悉而严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轩辕回头,只见岐伯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脸色凝重得像块乌云密布的天空。他身上还披着外衣,显然是刚从药庐赶来,头发有些凌乱,呼吸也略显急促。

  “师、师父……”轩辕的声音有些含糊,喉咙里的麻意还没散去,“我……我以为这是柴胡……”

  岐伯快步走到他面前,拿起竹篓里那株被拔起的植物,只看了一眼,眉头便拧成了疙瘩:“糊涂!这是‘独活’,是有大毒的!你前日才学过它与柴胡的区别,怎么还会认错?”

  他的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甚至微微发颤。轩辕从未见过岐伯如此模样,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喉咙里的麻意更让人难受。他确实记得前日学过独活的特征,可刚才看到这植物形态相似,又想着尽快采到柴胡,竟把那些要点抛到了脑后。

  “你看这根,”岐伯拿起那株独活,指着断面,“柴胡断面黄白,气味清香;这独活断面暗黄,气味腥臭,这是最明显的区别!还有这茎秆,柴胡有细毛,独活却光滑,你当时记到哪里去了?”

  每一句话都像一根小锤,敲在轩辕的心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还沾着泥土的手指,刚才拔草时的触感似乎还在,可那时怎么就没注意到茎秆是光滑的呢?怎么就忽略了那股腥气呢?若不是及时吐了出来,若是真把这毒草带回药庐,配进药里……后果不堪设想。

  “师父,我错了。”轩辕的声音带着愧疚,还有一丝后怕,“我不该粗心,更不该随便尝……”

  岐伯看着他发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唇,眼神稍稍缓和了些,但语气依旧沉重:“你可知这独活的毒性有多烈?只需一小段根,便能让人腹痛如绞,呕吐不止,严重的还会昏迷丧命!你刚才虽只咬了一口,若不及时处理,也会难受好几天。”

  他说着,从自己的药囊里取出一个小陶罐,倒出几粒黑色的药丸,递到轩辕面前:“这是解草木毒的药丸,快服下。再随我去溪边漱口,多喝点解毒的草药水。”

  轩辕接过药丸,赶紧塞进嘴里,药丸带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却让他心里安定了不少。他跟着岐伯往溪边走,脚步有些沉重,心里又悔又怕。悔的是自己的疏忽大意,怕的是差点犯下无可挽回的错。

  到了溪边,岐伯让他用清水反复漱口,又从药囊里取出几片绿色的叶子,放进嘴里嚼烂,吐在陶碗里,兑了溪水递给轩辕:“这是解麻草的叶子,喝下去,喉咙里的麻意能消得快些。”

  轩辕接过陶碗,一口气喝了下去,那股清凉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果然压过了之前的麻意,让他舒服了不少。他蹲在溪边,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脸颊还有些发白,眼神里满是羞愧。

  “师父,您怎么会来的?”他低声问。

  “我在药庐总觉得心神不宁,”岐伯坐在一块石头上,轻轻捶着自己的膝盖,“想着你是头回独自采这种易混淆的草药,怕你出岔子,便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他叹了口气,“轩辕,学医最忌的就是自以为是。草木有灵,却也有毒,一步错,可能就是一条命啊。”

  轩辕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溪边的泥土:“我记住了。以后就算再熟悉的草药,也要仔细核对每一个特征,绝不再贸然品尝。”

  “不仅如此,”岐伯看着他,“你还要记住,遇到有任何可疑之处的草药,宁可放弃不采,也不能抱侥幸心理。咱们行医,求的是万无一失,不是赌运气。柴胡虽常用,但少这一日的量,大不了换别的配伍,可若是用了毒草,毁的就是医者的名声,害的就是患者的性命。”

  这番话像重锤一样砸在轩辕心上。他想起自己之前还为了尽快采到药而自我安慰,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是啊,医者手中的草药,既能救人,也能杀人,一点马虎都不能有。

  “你看这独活,”岐伯又拿起那株毒草,“它长得与柴胡相似,便是大自然给医者设下的考验。过不了这关,就成不了好医者。今日之事,虽是惊险,却也是个教训,比我讲十遍百遍都管用。”

  轩辕站起身,郑重地向岐伯行了一礼:“多谢师父及时赶到,也多谢师父教诲。弟子永世不忘今日之过。”

  岐伯摆摆手:“起来吧。去,把这些误采的独活都埋了,埋深些,别让野兽误食了。咱们再往那边走走,我记得前面的石坡上有几株上好的柴胡。”

  轩辕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竹篓里的独活都倒出来,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用石刀挖了个深坑,仔细埋好,又在上面压了块大石头,才跟着岐伯往石坡走去。

  一路上,他再不敢有丝毫懈怠,每看到一种植物,都停下来仔细观察形态、气味,甚至连叶片上的纹路都要数清楚。追风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走得格外谨慎,时不时停下来嗅嗅,提醒他注意。

  到了石坡上,果然看到几株正宗的柴胡,叶片狭长,茎秆带着细毛,开着细碎的黄花,拔起一根,断面黄白,清香扑鼻。轩辕采得格外认真,每一株都反复核对特征,确认无误后才放进竹篓。

  回程的路上,晨光已经升高,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轩辕背着装满柴胡的竹篓,脚步沉稳了许多。喉咙里的麻意已经散去,但刚才那股腥苦味和岐伯严厉的话语,却深深烙印在心里。

  他知道,今日这场惊险,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医道之路,布满了这样的陷阱和考验,唯有常怀敬畏之心,步步谨慎,才能走得长远。而他,必须从这次错误中吸取教训,让自己的医术,在一次次的警醒中,更加精进,更加可靠。

  想到这里,他抬头望了望走在前面的岐伯,背影虽有些佝偻,却像一座山,稳稳地立在那里。他加快脚步跟上去,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能辜负师父的教诲,更不能辜负那些等待救治的生命。

  那么,经历了这次惊险,轩辕在后续的采药过程中会养成怎样的习惯?他又会如何将这次的教训融入到对弟子的教导中?且看下一章情节内容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