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牡丹疑云,惠妃破防-《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天刚破晓,沈府内院还笼在一层薄灰之中。沈知微站在房中铜镜前,指尖缓缓抚过白玉簪尾那道刻痕——昨夜雪鸢咬舌自尽的声响,仍像铁钉般楔在耳膜深处。她没再追问,也没多看那具尚温的尸身一眼。死人不会开口,活人才是棋局的关键。

  门外传来通报声:“惠妃娘娘遣人送花,已在庭院候着。”

  她眸光一敛,将簪子稳稳插回发间,抬步出门。

  石台之上摆着一只青瓷盆,里头栽着一株红牡丹,花瓣饱满如血,蕊心泛金,在晨光里灼灼生辉。不合时令的花开得太过张扬,像是故意要引人注目。

  送花的是个嬷嬷,身形干瘦,脸上堆着笑,却不开口。沈知微认得她,曾在惠妃别院廊下见过两次,一次低头捧盒,一次静立门侧,从不言语,却总在关键之处出现。

  “娘娘有心了。”沈知微轻声道,缓步上前,伸手欲触花瓣。

  就在指尖将碰未碰之际,脑中骤然响起冰冷提示:【检测到恶意心声:这蠢货要是敢碰花,就会中毒】。

  她手一偏,顺势收回,唇角微扬,目光却冷了下来。

  “好一株反季牡丹。”她朗声开口,“可惜……养它的尸肥味太重了。”

  嬷嬷脸色一僵,勉强笑道:“姑娘说笑了,哪来的尸肥?这是宫中暖阁精心培育的珍品,专为赏赐贵人。”

  沈知微不答,只绕着花盆踱了一圈,俯身细看泥土。土色暗褐,表面浮着一层油光,根茎周围隐约可见细碎黑渣。

  她直起身,声音压低,近乎耳语:“你可知道,反季节催开的牡丹,要用死人骨灰混着粪水日夜浇灌?烧成灰的人越怨,花开得越艳。我听说,前年有个宫女投井,尸首捞上来时都泡烂了,后来就不见了——莫非,是拿去喂了花?”

  嬷嬷额角渗出细汗,强撑镇定:“姑娘慎言,这可是惠妃娘娘亲赐之物。”

  “亲赐?”沈知微冷笑,“那她怎不亲自送来?反倒派你一个二等仆妇跑腿?这花若真金贵,何必挑这时候送来?偏偏赶在我身边死了个婢女之后?”

  她忽然逼近一步,盯住对方眼睛:“你是想看我碰花后倒地抽搐,还是想等我夜里梦魇惊醒,七窍流血?”

  嬷嬷猛地后退半步,袖口一抖,似要藏什么。

  沈知微已不再给她机会。

  抬脚一踹,花盆翻倒,泥土四溅,砸在石台上发出闷响。根系断裂处露出一团黑色粉末,混在土里,散发着极淡的腥腐气。

  “把土收起来。”她转身对身后丫鬟下令,“连同这些黑粉,全放进院角陶瓮,晒足三日。若有异动,立即来报。”

  丫鬟应声上前清理残土,动作利落。嬷嬷僵立原地,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微颤,终究不敢再多说一句。

  沈知微拂袖转身,留下一句:“回去告诉惠妃——下次送礼,记得先查清楚我的喜好。我不喜血腥,更不喜被人当傻子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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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日头渐高,那嬷嬷竟又独自折返,脚步虚浮,眼神躲闪。

  “姑娘……”她低声求见,声音干涩,“娘娘问……您可喜欢那花?”

  沈知微端坐堂前,手中茶盏升起一缕轻烟。她没抬头,只用茶盖轻轻拨了拨浮叶。

  “花早毁了。”她淡淡道,“土还在。你家主子送来的不是花,是试探。可惜,她忘了我最不怕的就是闻臭味。”

  嬷嬷喉头滚动了一下,低声道:“奴婢不知……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沈知微终于抬眼,目光如针,“那你可知道,为什么那块烧焦的令牌能让惠妃半夜惊醒?又为什么她袖口绣的牡丹,偏生少了一瓣?”

  嬷嬷瞳孔骤缩。

  脑中念头一闪而过——【她怎会知道绣线偏差?莫非看见了密信?】

  系统提示在沈知微脑中响起:【检测到惊惧心声: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沈知微笑意加深,却不点破,只缓缓放下茶盏:“你回去告诉惠妃——我知道她怕什么,也知道她做过什么。她以为雪鸢一死,线索就断了。可她忘了,死人不说话,活人会走漏风声。”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几分:“尤其是……像你这样,常年跑腿传话的人。你以为自己隐在幕后,其实早就被人记上了名字。”

  嬷嬷浑身一震,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你家主子现在心里很慌吧?”沈知微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在等消息,等你说我中计、倒地、求饶。可你回来了,空着手,还带着一身冷汗。她一定在想——这沈知微,到底是怎么识破的?”

  嬷嬷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

  “回去吧。”沈知微挥了挥手,“替我带句话:尸肥我已经留着了。若她还想送东西,不妨亲自来一趟。咱们面对面,把话说清楚。”

  嬷嬷踉跄退下,几乎撞上门框。

  沈知微立于堂前,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眸色沉静。

  片刻后,她转身步入内院,径直走向角落那只陶瓮。瓮中泥土尚未干透,黑粉沉在底部,像凝固的淤血。

  她蹲下身,指尖轻敲瓮壁,发出空闷的响声。

  风从墙外掠过,卷起一角尘土,落在瓮沿。

  她没起身,只低声自语:“既然爱用脏东西,那就让你也闻闻这味道。”

  远处传来鸟鸣,一声短促,戛然而止。

  她抬头望去,一只灰羽雀跌落在海棠树下,翅膀抽搐两下,不动了。

  沈知微盯着那具小尸,慢慢站起身。

  她转身回房,从柜底取出一只小布包,打开,里头是几撮灰黑色的粉末——昨夜从雪鸢口中抠出的残渣,混着牙龈血和唾液。

  她走回陶瓮旁,将粉末尽数倒入瓮中,与那些黑粉泥土搅在一起。

  然后提起水壶,缓缓浇下一瓢清水。

  泥浆翻涌,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气升腾而起,随风飘散。

  她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气味弥漫开来,像无形的网,罩向整个院子。

  一名丫鬟路过院门,忽地掩鼻皱眉:“哪儿来的怪味?”

  沈知微淡淡道:“我在沤肥。”

  丫鬟不敢多问,匆匆离去。

  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院门,手指轻轻抚过陶瓮边缘。

  风再次吹过,掀动她袖口一角。

  她忽然想起昨夜逃走的车夫——他袖口那道云纹,双环交叠,像某种信物。而惠妃常穿的那件暗红宫装,袖口绣的牡丹花蕊处,也有一处极细的环扣痕迹,歪了半寸。

  两处标记,未必无关。

  但她现在不急。

  毒花已毁,尸肥已存,惠妃的心神已被撼动。只要她再送一次东西,哪怕是一杯茶、一张笺,她就能顺藤摸瓜,扯出背后那根线。

  她转身走向海棠树,将陶瓮挪到树根旁,舀出一勺泥浆,泼在土壤上。

  泥土沾上树根,缓缓渗入。

  她继续舀,继续泼。

  直到整棵树下的土地都被染成暗褐色。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

  远处屋檐下,一只猫突然弓背炸毛,尖叫一声窜上墙头。

  沈知微看着它消失的方向,嘴角微动。

  她低头看向瓮底,最后一勺泥浆即将倾出。

  突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手一顿,泥浆悬在瓮口,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