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解禁沈氏,清瑶再设局中局-《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夜灯微晃,烛芯爆了个小火花。

  沈知微搁下笔,指尖在纸页边缘轻轻一压。那行字——“鹿筋三两,采买于城西私市”——墨迹已干。她没有再看第二眼,只将纸折成方块,投入铜盆中点燃。火舌卷上来时,她才缓缓起身,走到东阁暖柜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只青瓷小瓶,倒出半勺褐色粉末,放进新取的药包里。

  这包药,明日会由尚药局送回她的寝宫。

  她合上柜门,转身走向床帐。外头更鼓敲过二更,风从窗缝钻入,吹得帷幔轻动。她刚坐下,门外便传来脚步声。

  “贵妃,沈家小姐遣人来了。”宫女低声禀报,“说是……给您送药。”

  沈知微眉梢微动,面上却无波澜:“让她进来。”

  不多时,一名布衣女子低头走入,双手捧着一个素绸包裹的药包,放在案上。她不敢抬头,声音发紧:“我家小姐说,这是祖传的安胎圣方,专为贵妃调理身子所备,还请贵妃日日服用,莫要间断。”

  沈知微走近几步,目光落在那素绸上。上面题着一行小字:“妹若得子,姐心甚慰。”

  她伸手抚过绸面,指尖触到药包的轮廓。就在那一瞬,脑中响起冰冷机械音——

  【目标心声读取成功——“今日必要她‘滑胎’,陛下从此厌她!”】

  三秒即逝。

  她收回手,唇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你家小姐有心了。这药我收下了,回去告诉她,我心里记着这份情。”

  宫女松了口气,连忙行礼退下。

  沈知微立在原地,看着那药包静静躺在案上,像一枚早已埋下的钉子,终于到了破土之时。

  她没叫人收走,也没打开查验,只是转身坐回灯下,提笔继续写起宫务名录。半个时辰后,她才唤来贴身宫人,命其将药包送入东阁暖柜,置于第三层正中位置。

  “别碰,也别动。”她说,“等我明日亲自用。”

  宫人领命而去。

  殿内重归寂静。她吹熄两盏灯,只留一盏在床头。窗外树影摇曳,映在墙上如游蛇爬行。她解开发簪,任长发垂落肩头,而后起身,从妆台暗格中取出一把银剪,剪下一缕发丝,缠进药包封口的丝线里。

  这一缕发,是标记,也是见证。

  翌日清晨,沈知微照例起身梳洗。她穿了一件浅紫绣兰长裙,发间仍只簪一支白玉簪。宫人端来早膳,她略尝两口,便放下筷子,指了指东阁方向:“把昨日那包药取来,我要现在服。”

  药包很快呈上。她亲手解开绸布,打开纸包,倒出几粒药丸,放入瓷碗中,又命人取来银针试毒。

  银针插入药丸,片刻后抽出,针尖泛出一层暗灰。

  她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淡淡道:“尚药局的人呢?”

  “在外候着。”

  “告诉他们,这药是我姐姐送来的心意,不必再验了。往后每日煎好,准时送来便是。”

  宫人应声而去。

  她端起瓷碗,将药丸倒入香炉中焚尽,灰烬落入炉底。而后从袖中取出另一包药,同样倒出几粒,放入碗中,重新包好,放回暖柜原位。

  这场戏,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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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别院,晨雾未散。

  沈清瑶坐在堂中,手中握着一杯热茶。她穿着藕荷色衫子,面容比往日清减几分,可眼神依旧锐利。昨夜她亲笔写下的血书已送出,信使伪装成卖药郎,混进了皇城西门。

  她知道,裴昭的人还在。

  只要有一口气在,那些恨裴砚入骨的老将、被贬黜的文官、藏匿民间的死士,就不会真正消停。而她,正是那根能串起残局的线。

  “小姐,宫里有消息了。”丫鬟快步进来,“贵妃收了药,还当众说了您一句好话。”

  沈清瑶冷笑一声:“她当然要说好话。越是风光的人,越怕摔下来。”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远处山峦起伏,云气缭绕。

  “你说她会不会怀疑?”丫鬟低声问。

  “怀疑?”沈清瑶收回视线,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她要是真聪明,就该一辈子躲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可她偏要坐上那个位置,偏要让全天下都看着她——那就别怪我撕了她的脸。”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等她喝了那药,不出三日就会腹痛难忍。太医一诊,自然说是滑了胎。陛下震怒之下,岂会再信一个连孩子都保不住的女人?”

  丫鬟听得心头一颤,不敢接话。

  沈清瑶却笑了:“这一次,我不光要她失宠,还要她背上谋害龙嗣的罪名。沈家虽败,可我手里还有几张牌没打出去。裴昭那边,只要放出风声,说她借药陷害嫡姐,逼得我闭门养病——舆论一起,裴砚再铁石心肠,也得掂量掂量。”

  她转身坐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你去准备吧。三日后,我要听到宫里传出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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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房殿内,午后阳光斜照。

  沈知微正在批阅一份宫人调任文书。她神情专注,仿佛昨夜之事从未发生。直到贴身宫人悄悄走近,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她笔尖一顿,抬眼看向对方。

  “确定是裴昭旧部的人?”

  “千真万确。那人今早在西市露面,与一名曾在肃逆司挂名的副统领密谈了半炷香。”

  沈知微缓缓合上文书,放在一边。

  她早料到沈清瑶不会孤身行动。裴昭虽败,但他的影子仍在。那些被清洗的官员、流放的将领、隐姓埋名的谋士,就像沉在水底的石头,只等一根绳索把他们串起来。

  而现在,沈清瑶就是那根绳索。

  她起身走到东阁,打开暖柜,取出那个已被替换的药包。她没有打开,只是用手指轻轻按了按封口——那缕头发还在,丝线也未动。

  很好。

  她将药包放进一个小匣中,锁进妆台最深处的暗格。那里还藏着一封未拆的密信,是前日王令仪派人送来的《食货志》补注副本。

  她不急。

  有些人,总以为自己藏得好。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傍晚时分,尚药局送来新煎的药汤。沈知微接过瓷碗,闻了闻,温热的药香扑鼻而来。她喝了一口,放下碗,对宫人道:“明日照旧。”

  宫人退下后,她独自坐在灯下,翻开一本《女则》,翻到“妇德”一页,指尖在“伪善者饰仁义以害人”几个字上停留片刻。

  然后她合上书,吹熄灯火。

  黑暗中,她睁着眼睛,听着更漏滴答。

  她在等。

  等一个人慌神,等一句话泄露,等一场精心设计的“意外”,变成反噬其主的刀。

  三日后,宫中必有动静。

  而她,已备好了迎接它的姿态。

  药碗搁在案角,残液微微晃动,映着最后一缕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