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贵妃诬告,裴砚明察护周全-《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裴砚踏入偏殿时,贵妃正伏在地上咳血。她双唇青紫,指尖抽搐,每一次喘息都像刀刮过喉管。殿内烛火被夜风带得晃动,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沈知微站在香案旁,手中瓷瓶未放,目光落在贵妃身上。她没有后退,也没有靠近,只是静静站着,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

  贵妃忽然抬起眼,死死盯住她,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是你……换的佛像……你早知道有毒……故意让我碰它!”

  这话一出,四周宫人皆惊。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人下意识后退半步。就连刚进殿的裴砚,脚步也顿了顿。

  沈知微依旧不动。她垂眸看了贵妃一眼,系统悄然启动——三秒静默。

  【我不能死……只要咬死是她……陛下就会疑她……哪怕同归于尽……也要拖她下水……】

  心声入耳,她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随即抬眼,迎上裴砚的目光。

  “陛下。”她声音不高,却清晰传至每个人耳中,“这根针,您可愿亲自查验?”

  她将瓷瓶递出。一名内侍接过,快步呈上前。裴砚接过,指尖触及冰凉瓷面,眉头未松。

  他抽出银刀,轻轻撬开佛像底座残片。木屑剥落间,一根细针显露出来,尾端极细微处,刻着一个阴文“裴”字。

  裴砚瞳孔一缩。

  他盯着那字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抬头扫视众人:“七弟好手段。送礼不成,便让旁人替他偿命?连自己人都能舍,真是半点情分也不讲。”

  殿内鸦雀无声。

  贵妃脸色骤然扭曲,还想张口,却被一阵剧烈呛咳打断。她整个人向前扑去,呕出大口黑血,溅在青砖上,触目惊心。

  “不……不是我……”她挣扎着摇头,眼神涣散,“不是我要争……是她……她抢……她害我……”

  话未说完,身子猛地一僵,头一歪,再不动弹。

  太医上前探脉,片刻后摇头:“回陛下,贵妃……已然薨逝。”

  裴砚沉默片刻,挥手:“抬出去,按礼制安葬。”

  内侍上前,用素布裹起尸身,抬离偏殿。脚步远去后,殿内只剩烛火轻响。

  沈知微低头看着空了的锦盒,指尖微微收紧。她没说话,也没动。

  裴砚转身走向她,步伐沉稳。他在她面前站定,目光从她苍白的脸滑到仍握在手中的瓷瓶。

  “你一直都知道?”他问。

  “我知道佛像有问题。”她抬眼,“但我不知道她会去碰。”

  “那你为何要移走原像?”

  “若我不动,毒针发作时,所有人都会说是我监管不力,纵容凶器流落。可一旦它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反而能逼出幕后之人。”她顿了顿,“我只是给了真相一个浮现的机会。”

  裴砚盯着她,良久未语。忽然,他伸手,将她拉近一步,揽入怀中。

  沈知微身体微僵,却没有挣开。

  “可吓着了?”他声音低沉,贴着她耳边响起。

  她轻轻摇头:“没有。”

  “你总是这样。”他嗓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什么事都自己扛,一句话不说,就把局布好了。你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

  她没答,只是将瓷瓶递给他:“这根针,留着吧。下次他再动手,不必再等有人送命。”

  裴砚接过,攥紧在掌心。金属边缘刺入皮肉,他却恍若未觉。

  “你信我?”她忽然问。

  “不信你,我还能信谁?”他反问,语气里竟有几分笑意,“满朝文武,哪个不是看风向行事?只有你,敢当着所有人面指着他说‘是你’。”

  “可贵妃临死前指认我。”

  “她恨你,因为她蠢。”裴砚淡淡道,“她以为争宠就是全部,却不知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野心。而你——”他顿了顿,目光深了几分,“你从不为虚名出手,每一次,都是为了活下去。”

  沈知微心头微震。

  她仰头看他,烛光落在他眉骨上,投下一小片暗影。那张向来冷峻的脸,此刻竟透出一丝倦意。

  “接下来呢?”她问。

  “封锁消息。”他说,“今夜之事,不准外传。佛像一事,记作‘意外损毁’。贵妃因旧疾突发,医治无效。”

  “裴昭那边?”

  “他会知道。”裴砚嘴角微扬,“但他不会动。因为他清楚,只要他现在跳出来喊冤,就等于承认那枚‘裴’字是他所刻。”

  沈知微点头。

  她缓缓松开手,瓷瓶已不在掌中。袖口空荡,却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的重量。

  “你累了。”裴砚看着她眼下淡淡的青痕,“回去歇着。”

  “我想再待一会儿。”她说,“等天亮。”

  裴砚没再说什么,只将她往身边带了带,让她靠得更稳些。他的手臂有力,体温透过衣料传来,竟有些暖意。

  外面风渐歇,殿内烛火不再摇曳。远处传来更鼓声,五更将至。

  沈知微望着香案上那尊摔裂的佛像,底座缺口处仍残留着一点蓝光,在晨色未启的昏暗里,幽幽闪烁。

  “你说……他还会有别的手段吗?”她轻声问。

  “有。”裴砚答得干脆,“他不会停。但他越急,就越容易露破绽。”

  “那我们等。”

  “嗯。”他应了一声,低头看她,“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不怕。”

  她没回应,只是轻轻闭了闭眼。

  片刻后,她睁开,目光清明。

  “明日早朝,我会提寒门学子许砚之的事。”她说,“新政不能停。”

  裴砚笑了:“你还是不肯歇。”

  “不能歇。”她站直身子,从他臂弯中退出一步,“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着,但路还得往前走。”

  裴砚凝视她片刻,终是点头:“好。”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

  沈知微看了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出偏殿时,东方天际已泛出灰白。宫道上积了一层薄霜,踩上去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们一路无言,走到宫门岔路时停下。

  “你去勤政殿?”她问。

  “先处理几份奏折。”他说,“你也回去换身衣裳,别着凉。”

  她点头,转身欲走。

  裴砚忽然叫住她:“知微。”

  她回头。

  “下次遇到这种事,不必一个人扛。”他说,“我在。”

  她望着他,许久,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她转过身,沿着宫道慢慢走远。裙裾拂过霜地,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裴砚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他才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袖口滑落时,露出手腕内侧一道陈年疤痕,蜿蜒如蛇。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拉下袖子。

  远处钟声响起,早朝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