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谍网布饵,粮草诱敌深-《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箭矢钉入车辕的震动还未散去,沈知微已抬手示意护卫拔箭。她接过那支尾羽仍在颤动的箭,指尖一捻,沾上些许暗色粉末。

  “是南诏惯用的麻药。”她将箭递给身旁副将,“封存,送往后营。”

  马车未停,队伍继续前行。风卷起她的鹤氅,节杖在手中握得极稳。前方尘土翻腾,黑甲骑兵护住两侧,速度不减反增。

  抵达前线大营时天刚破晓。中军帐尚未立稳,斥候便来报:“敌前锋距东仓三十里,扎营观望,未再推进。”

  沈知微掀帘入帐,地图已铺在案上。她盯着北岭山谷与东仓之间的狭道,手指划过几处高地。

  “他们怕有埋伏。”她低声说。

  不多时,一名黑衣女子从侧帐走入,单膝跪地。她是谍网女官,边境米行掌柜,多年来替沈知微传递假信、引蛇出洞。

  “娘娘。”

  “子时行动。”沈知微看着她,“点燃东仓外围三处草垛,火势要大,但不可触及主库。”

  “是。”

  “烧完就走。沿途留下脚印,方向往西隘。再丢下两袋空粮袋,上面印‘御粮转运’字样。”

  谍网女官点头记下。

  “还有,”沈知微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若遇南诏游骑盘问,出示此令——这是裴昭旧部的通行凭证,他们认得。”

  女子接过铜牌,藏入腰间。

  “属下明白。”

  “记住,不可现身。放火后立刻撤离,不得停留。”

  “遵命。”

  帐外传来脚步声,副将进来禀报:“东仓守将传讯,城头可挂白旗,但百姓已撤入堡中,粮道清空。”

  “准。”沈知微道,“让守军藏身墙后,不得露头。若有敌军喊话,无人应答。”

  副将退下。

  沈知微走到帐口,望向远处山脊。晨光落在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

  她知道,这一夜很关键。火要是点得太早,敌人不来;点得太晚,埋伏来不及收网。

  必须让他们亲眼看见粮草被毁,又无法确认她是否还在城中。

  她转身取笔,在纸上写下几道指令,交给传令兵:“北岭伏兵今夜寅时前必须到位。弓弩手居高,滚石礌木备齐。没有我的信号,不准出击。”

  传令兵领命而去。

  日头渐斜,营地一片肃静。士兵们默然整装,战马嚼着草料,无人喧哗。

  入夜后,沈知微披衣起身。她站在帐外高台上,望着东仓方向。

  子时将至。

  忽然,一道火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第二处、第三处接连燃起。火焰舔舐着夜空,映红了半边天。浓烟滚滚升腾,远远看去,仿佛连片的粮囤正在爆裂燃烧。

  沈知微凝神注视。

  敌营方向有了动静。骑兵开始集结,旗帜晃动。

  片刻后,谍报传来:“南诏前锋校尉下令全军备战,但主将未动,仍在观望。”

  沈知微闭目。

  心镜系统启动。

  目标:南诏前锋校尉。

  三秒静默。

  冰冷机械音响起:【主将说等后军合流再进……太小心了!】

  她睁眼,嘴角微动。

  “传令城头,挂白旗。”

  士卒领命而去。

  不久,一面写着“粮尽援绝”的白旗缓缓升起在东仓城楼。同时,几名穿着守军服饰的人从侧门奔出,跌跌撞撞朝敌营方向逃去。

  沈知微站在高台,目光未移。

  半个时辰后,远方尘土大起。

  一队重甲骑兵疾驰而来,旗上绣着南诏狼头图腾。为首的将领手持长刀,直指东仓。

  “是主帅亲自来了。”副将低声道。

  沈知微点头:“他看见火,又见逃兵,以为胜券在握。”

  果然,敌军抵达后并未列阵,而是直接分兵包抄城墙。一部分骑兵绕至后方,试图寻找突破口。

  “他们准备强攻。”副将紧张起来。

  “不。”沈知微摇头,“他们在找我。”

  她低头看了看腹部,动作很轻。

  敌军主帅在马上环视四周,突然指向一处冒烟的仓库残骸,大声下令。士兵们蜂拥而上,点燃更多草堆,制造更大火势。

  “他在演。”沈知微冷笑,“想让我以为他只想烧粮,其实是在试探虚实。”

  她转身对副将说:“通知北岭,敌军一旦进入峡谷,立即封锁两端。”

  副将快步离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敌军主力终于开始移动,沿着狭道向北岭方向推进。前锋已完全进入山谷。

  沈知微抬手,掌心朝上。

  信号兵举起火把,在空中画了个圈。

  刹那间,真粮仓所在的位置——北坞地窖——顶部多个通风口同时打开。事先堆积的硫磺与湿柴被引燃,浓烈刺鼻的黄烟喷涌而出,如同地下火山爆发。

  山谷中的南诏军猛然抬头,只见四面山坡都有黑烟冒出,仿佛处处都是粮仓炸裂。

  阵型瞬间混乱。

  有人惊喊,有人调转马头,骑兵撞在一起,自相践踏。

  就在此时,两侧林道杀声震天。

  裴砚亲率的禁军左营从埋伏处冲出,弓弩齐发,箭雨倾泻而下。滚石礌木顺着山坡砸落,将谷口彻底封死。

  敌军陷入绝境,四处奔逃。

  沈知微站在高台,看着谷中乱作一团的敌军,声音很轻:“放火的人,最怕火。”

  副将激动道:“娘娘,我们赢了!”

  “还没。”她说,“主帅还在里面。”

  话音未落,谷中一名重甲将领挥刀砍倒两名亲兵,强行打开一条通道,带着数十骑向东南缺口突围。

  “是他。”沈知微眯眼。

  “要不要追?”

  “不必。”她摇头,“让他走。”

  副将一愣:“可他是南诏主帅,若放他回去——”

  “正因为他是主帅,才更要让他活着回去。”沈知微看着那队人影冲出山谷,消失在夜色中,“我要他带回一句话——大周的粮,没烧。大周的皇后,也没躲。”

  副将沉默片刻,抱拳:“属下明白了。”

  此时东方微亮,硝烟仍未散尽。北岭山谷内哀嚎遍野,残旗断刃遍布坡地。

  谍网女官悄然归来,在帐外跪下:“任务完成,沿途脚印已布好,西隘方向也有目击者称见‘运粮队’经过。”

  “辛苦。”沈知微递过一杯热茶,“接下来,盯紧西隘。若有敌军调动,立刻来报。”

  “是。”

  沈知微回到高台,望着北方天际。

  远处山脊线上,烽燧依旧矗立。

  一支孤雁掠过灰蒙的天空。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节杖,指尖触到一道刻痕——那是昨日入营时亲手划下的记号。

  风很大,吹得她额前碎发不断拍打眉骨。

  她抬起手,正要将发丝别到耳后——

  一只乌鸦从头顶掠过,翅膀扫落一片枯叶,正好贴在她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