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寒门入阁?世家再受挫-《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晨光刚透进宫门,沈知微站在偏殿帘后,袖口银针贴着手腕。她刚从大理寺卿口中确认东市地块文书已由三方联签,流程无误。裴砚坐在上首,手中茶盏还冒着热气。

  “陛下。”她开口,“寒门五人已在殿外候旨。”

  裴砚点头,将茶放下。“今日早朝,就议入阁之事。”

  钟鼓响起,百官入列。太极殿内站满朝臣,文武分立两侧。沈知微随裴砚登上丹墀,目光扫过群臣。礼部尚书站在前排,脸色沉得像压了云。

  寒门五人被引入大殿时,不少人皱眉。他们穿的是最普通的青袍,布料粗厚,边角还有些磨损。一人靴底裂了缝,走路时微微拖地。但他们站得笔直,抬头看帝座的眼神清明。

  裴砚开口:“朕欲设新政参议阁,录贤不论出身。今有五人经三部联审、科考复核,皆无瑕疵。即日起,准其入阁听政。”

  话音未落,礼部尚书突然上前一步,抽出怀中奏章,双手一撕——纸片如雪纷飞。

  “寒门无德无资,岂可掌国策!”他声音发抖,“祖制不可违!请陛下收回成命!”

  殿内顿时嗡声四起。几位老臣附和跪下,齐声道:“请陛下明鉴!”

  沈知微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那张被撕碎的奏章飘落在地,一片纸角沾上了鞋底泥痕。

  她缓缓闭眼。

  心镜系统启动。

  三秒内,礼部尚书的心声清晰传来:【父亲收过那书生三百两银子,换了个贡生名额……不能让寒门查账】

  她睁开眼,神色不动。

  “尚书大人。”她开口,“你可知你父当年也是寒门出身?靠县学廪膳生补缺入仕。”

  老臣一僵。

  “你说祖制不可违。”沈知微继续道,“那你父当年若被拦在门外,今日你在何处?耕田还是挑担?”

  有人想插话,她抬手止住。

  “你反对寒门参政,是怕他们不清不楚?”她声音冷下来,“那你家族中私授功名、受贿卖榜的事,要不要当众对质?”

  满殿骤静。

  礼部尚书脸色变了:“皇后此言何意?臣不知所云!”

  沈知微没回答。她转头对裴砚说:“陛下,昨夜刑部送来的旧档里,有一份江南学政贪腐案卷宗。其中提及一位姓赵的举人,为求功名,向礼部某侍郎之父行贿三百两纹银。那人名字,叫赵明远。”

  她顿了顿。

  “而这位赵明远,正是今日入阁的五人之一。”

  众人哗然。

  赵明远出列,拱手:“回皇后,学生确曾行贿。但那是十年前糊涂事。后来醒悟,苦读十年,三次落第仍不弃,终凭真才实学考中会元。此事已在覆审时如实上报,三部皆有备案。”

  沈知微点头:“三部联审时,他主动坦白。朕念其悔改,且后续无污点,准其过关。”

  她看向礼部尚书:“你刚才心里想的是‘父亲收钱’,不是吗?你以为他在查你家旧账,所以急于阻拦。其实他早已自首,而你,却借祖制之名行私利之实。”

  老臣猛地抬头:“你怎知我心中所想?”

  沈知微不答。她只说:“来人。”

  两名侍卫抬着一只木箱进来,打开。里面是一叠信笺和一张红契。

  “这是你父当年收银的中人画押证词,还有赵明远家中留下的汇票存根。刑部连夜比对笔迹印章,全部吻合。”

  她盯着他:“你要不要现在当众念一遍?”

  礼部尚书嘴唇发白,腿一软,跪了下去。

  “臣……臣一时昏聩……”

  “你不是昏聩。”沈知微打断,“你是怕。怕寒门一旦掌权,就会翻旧账,揭黑幕。所以你想把他们全挡在外头。可你忘了,真正的贤才,从来不怕查。”

  她转向其余跪着的老臣:“你们谁还想拦?”

  无人应声。

  有人低头,有人避开视线。

  沈知微走到赵明远面前:“抬起头。”

  年轻人看着她,眼里有光。

  “从今日起,你不必再背负过去。只要你为官一日,清廉一日,那就是你的本色。”

  她回头对裴砚说:“陛下,新人入阁,需有职司分配。兵部缺员已久,不如让他们三人先去协办军饷审计。”

  裴砚看着她,忽然笑了。

  “皇后安排得好。”他说,“那就依你所言。”

  朝会散后,官员陆续退出。寒门五人留在殿中,向沈知微行礼。

  “谢皇后护持。”

  沈知微摆手:“我不护任何人。我只护规矩。你们能上来,是因为程序没破。以后能不能站稳,看你们自己。”

  她转身要走,却被赵明远叫住。

  “皇后娘娘。”他声音低了些,“学生还有一事相告。那三百两银子,当初是借的。债主是个徽州盐商,姓程。后来此人进了户部做采办,步步高升……学生一直不敢提,怕牵连太广。”

  沈知微脚步停住。

  她没回头,只问:“那个程姓商人,现在何处?”

  “现任户部右侍郎,兼管南漕采运。”

  沈知微沉默片刻。

  然后她开口:“原来如此。”

  她继续往前走,脚步没停。

  裴砚跟上来,低声问:“怎么了?”

  她说:“东市赐府的事,王令仪夫君昨晚求见被拒。今天早朝,兵部尚书一直避开我的视线。”

  裴砚皱眉:“你想说什么?”

  “世家怕的不是寒门上来。”她声音很轻,“他们是怕下面那些脏东西被人挖出来。”

  裴砚看着她。

  “所以你要动兵部?”

  她点头:“不止兵部。户部、工部都有链子连着。一个程姓侍郎,撑不起那么大的网。”

  两人走入偏殿。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金砖上。

  沈知微站在帘后,手指轻轻碰了下袖口。

  银针还在。

  她忽然想起昨夜烧掉的那张纸条。

  “朔北七营,永属昭王。”

  火光熄灭前,字迹蜷缩成灰。

  她抬头看裴砚:“接下来,该动兵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