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新政初显?百姓颂贤-《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马蹄声停在宫门外的青石道上,沈知微翻身下马,木簪松了一寸。她没去扶,只低头拍了拍袖口沾的尘土。昨日刚送走最后一份地方奏报,江南三州稻秧已绿,陇西渠水入田,北地垦荒农户增了三成。寒门官员递来的《惠民旬报》堆在案头,纸页上记着物价回落、私塾复课、医馆接诊翻倍的数字。

  她走进御书房时,裴砚正看一份折子。他抬眼,声音不高:“各地春耕实录都到了?”

  “到了。”她将一册整理好的文书放在案上,“百姓种地有了盼头,税减了,渠通了,药也能拿得起了。”

  裴砚翻开那册子,手指划过一行行字。良久,他合上本子:“你写‘民之所盼,政之所向’,这八字,该刻在每一座县衙门前。”

  她没应话,只点头。这不是邀功的时候,是把事做实的时候。

  三日后清晨,宫南门外围了不少人。

  守门禁军起初以为是请愿的百姓,上前要驱散。可那些人手里提着竹篮,装着新米、鲜菜、几束刚摘的野花。一个老农说:“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是来谢恩的。”

  有人接话:“皇后娘娘去过我们村,问过水渠,看过学堂,连我孙子发烧都亲手摸过额头。如今田里有水,孩子能读书,药不花钱——这样的朝廷,不该谢吗?”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人从城郊赶来。挑担的、推车的、背着孩子的,站在宫门前不吵不闹,只是齐声喊:“帝贤后仁,我等幸甚!”

  寒门官员闻讯赶到,本想维持秩序,却见百姓情绪真挚,便未阻拦。其中一人站上台阶,朗声道:“诸位所言,正是新政之效!减赋兴水利,通医药启寒门,皆由皇后亲定策、亲督办。今日之安,非天降,乃人力所为!”

  人群更静了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呼声。

  宫内高台之上,裴砚立于栏边,沈知微随他身后一步。她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有人跪下了,接着是一片接一片的跪拜。

  裴砚转身,伸手拉她并肩而立。

  他没有宣旨,也没有设仪仗,只穿着常服,声音沉稳地传下去:“尔等谢朕?朕当与尔等同谢一人。”

  台下渐静。

  他侧身,目光落在沈知微脸上:“若无皇后体察民情,微服问苦,定策减赋、兴水利、通医药、启寒门之路,今日之安,从何而来?”

  风拂过她的发丝,木簪微微晃动。她没有退后,也没有低头。

  裴砚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热:“有你,吾无忧。”

  这句话落下,台下再起声浪。有人喊:“皇后千岁!”有人捧起米粒撒向空中,像一场无声的礼。

  沈知微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开:“愿大周永盛。”

  她说完,看向台下。那个曾在干渠边挑水的老汉来了,蹲在人群前排,眼里含泪。还有陈文远,带着几个学生站在一侧,手里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渠水清清入我田,官家不索额外钱。孩童识字声琅琅,病者扶杖到门前。”

  她认出了那字迹,是昨夜她在宫中批阅时见过的一份乡学呈文。

  裴砚察觉她的视线,低声问:“你看什么?”

  “我在看,三个月前我们走过的路。”她说。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街巷已有商贩摆摊,孩童奔跑,妇人洗衣。城门税吏不再勒索行人,市集上粮价平稳,医馆门口排着长队,却没人吵嚷。

  “这条路。”他说,“还得走下去。”

  她点头:“只要百姓还在往前走,我们就不能停。”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上台,在裴砚耳边低语几句。裴砚神色未变,只淡淡应了一声。

  沈知微察觉异样:“怎么了?”

  “赵崇文昨夜试图烧毁家中账册。”裴砚说,“暗卫截下了三箱密信,里面有他与北狄往来的凭证。”

  她眼神一凝:“他动手了。”

  “不是他。”裴砚摇头,“是背后的人。赵崇文不过是棋子,真正想乱的是谁,你我心里都有数。”

  沈知微没说话。她想起三日前在宫中启动心镜系统时,曾读取一名户部小吏的心声。那人表面抱怨新政扰政,内心却闪过一句话:“只要拖住半年,西北大军就能越过边界。”

  那时她没声张,只悄悄命人调换两名太医院医官前往赵家封地,查其是否克扣赈粮。如今看来,线索已经串上了。

  “现在揭发?”她问。

  “不急。”裴砚望向远方,“让他们再动一动。蛇不出洞,怎么打七寸?”

  她明白他的意思。新政初显成效,民心归附,此刻若贸然掀起大狱,反让人觉得是借机铲除异己。必须等他们自己露出破绽,一击致命。

  台下百姓仍在高呼,歌声渐起。有人编了小调,唱的是皇后访村、皇帝减税、孩童上学、病人得医的故事。一句句传开,越唱越响。

  寒门官员们聚在台下,彼此交换眼神,有人握拳,有人红了眼眶。他们知道,这一局,不只是活命,是改命。

  沈知微收回目光,看向裴砚:“接下来,我要去一趟大理寺。”

  “查赵崇文案?”

  “不止。”她说,“我要亲自审他身边那个管家。他每次见外客,都会让管家端茶。那人低头时,右手总比左手抖得厉害——有问题。”

  裴砚看着她,忽然笑了:“你还记得这些细节。”

  “我记的事很多。”她说,“尤其是那些藏在笑脸背后的。”

  他点头:“准你去。但带够护卫。”

  “我不怕。”她说,“他们怕我才对。”

  两人走下高台时,阳光正好照在宫门前的石阶上。百姓自动分开一条路,有人伸手想碰她的衣角,又缩回手,只低头叩首。

  她脚步未停。

  回到宫中,她换了身深色衣裙,取下发间木簪,重新插上那支白玉簪。镜中女子眉目平静,眼神却不软。

  她走出殿门时,雪鸢迎面走来,低头行礼。

  沈知微停下:“你现在在哪里当差?”

  “回娘娘,奴婢被调去了冷香阁。”雪鸢声音低,“已经三年了。”

  沈知微看着她,没再多问。当年她用系统读出此人恨意时,就将她调离身边。如今再见,对方眼中仍有不甘,但已不敢抬头直视。

  “好好做事。”她说完,绕过她走了。

  冷香阁的事以后再算。眼下还有一盘更大的棋。

  她登上马车,车轮碾过宫道。帘外传来孩童背书的声音,是从新设的女学堂传来的。她们念的是《惠民令》节选:“凡贫不能医者,皆可入官办医馆,免诊金,减药费,急症优先。”

  这是国策,不是恩赐。

  马车驶出宫门时,一辆不起眼的灰布篷车从侧巷驶出,跟在后面半条街的距离。驾车的是个戴斗笠的男人,袖口磨出毛边,腰间别着一枚通行令。

  那是陈仲远。第一批赴边的寒门医者之一。他曾说,若新政非虚,愿死于药炉之前。

  如今,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