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亲巡海防?策反敌将-《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海风裹着咸腥味扑进船舱,沈知微掀开帘子走出船头。宁波码头已在眼前,石阶上站着一排武将,盔甲整齐,却无人上前接驾。

  她没说话,只把手中铜牌递给身侧暗卫。那人快步下船,将牌子递到为首的将领面前。对方脸色一变,低头接过,转身传令。

  沈知微跟着走下跳板,脚步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她没坐软轿,披风被风吹得向后扬起,露出腰间玉带。走到众将面前时,她停下。

  “陛下命我督理海防。”她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楚,“我不是来听你们汇报的,是来下令的。”

  没人应声。

  她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右后方一个中年将领身上。“李承舟。”

  那人出列抱拳:“末将在。”

  “从现在起,你暂代水师统帅,整肃军纪三日。拖延布防者,当场罢免。”她说完,转向另外两人,“台州副将赵元朗、温州守备周正,即刻解职,押入大牢候审。”

  两名将领脸色发白,还想开口,却被亲兵架住带走。

  沈知微不再看他们,抬脚往营地方向走。李承舟紧随其后。

  营帐内地图已经铺开,烛光照着海岸线。她站在桌前看了一会儿,问:“敌军左翼主将是陈渊?”

  “是。”李承舟答,“原为水师千户,三年前因顶撞巡按御史被革职。裴昭趁机拉拢,许他复职加衔。现在他带的人最多,防线也最硬。”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

  当晚,她换了一身粗布衣裳,脸上抹了灰土,由两名细作带着混进敌占渔村。村子靠海,几艘破船停在滩边。她们躲在一间空屋里,等天黑。

  半夜有巡逻队经过,说着话。

  “听说朝廷下了令,只抓带头的,下面人不管。”

  “真的?那咱们这些当兵的岂不是白拼了命?”

  “谁说不是。可上面不让传这话……”

  沈知微记下了。

  第二天清晨,她让人放出消息:凡主动脱离敌营者,可回乡务农,不追责。又派人在海边立了块木牌,写着“归者不究”四个大字。

  第三天夜里,她亲自随一支押送俘虏的小队靠近敌营外围。队伍走到哨口附近时,前方传来喝令。

  一骑马从营门出来,火光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是陈渊。

  她低着头跟在队伍里,等对方走近时,悄悄启动心镜系统。

  三秒。

  ——“我为国打过七场海战,伤疤十八条。结果呢?一句顶撞就贬成草民。裴昭说帮我翻身,可这仗让我打头阵,死了也没人替我说话……这算什么复职?这是送死。”

  心跳快了一拍。

  她迅速收回视线,低下头。

  回到营地后,她召来李承舟。

  “准备攻右翼。”

  “娘娘?”李承舟一愣,“我们还没摸清那边虚实……”

  “就是要他们摸不清。”她说,“今晚调五百人埋伏在礁石区,明早辰时发起佯攻。记住,打得狠,但不能真突破。逼他们调兵支援右翼。”

  李承舟明白了:“您是要动左翼。”

  她点头:“陈渊一旦分兵,主营就会空虚。到时候,派人进去。”

  “派谁?”

  “找一个和他共事过的老兵,带上他的旧部名册和一枚战损腰牌。”她顿了顿,“告诉他,皇后知道他从未背叛大周,愿意保他清名,恢复官职。”

  李承舟犹豫:“万一他是诈降?”

  “他不是。”她说得很肯定,“他恨的不是朝廷,是不公。只要给他一条回头路,他会选。”

  四更天,部队出发。

  第二天上午,右翼方向传来鼓声,接着是喊杀声。不到一个时辰,敌军果然从中路抽调兵力增援。

  到了下午,沈知微收到消息:老兵已进入敌营,完成传话。

  她没等回复,当天傍晚就带着两名侍卫登上两军之间的高地。那里插着一面白旗,是约定信号。

  她站在旗杆旁,面向敌营方向。

  风很大,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太阳快落海的时候,敌营那边有了动静。

  一杆黑色战旗缓缓降下——正是左侧主营的标志。

  紧接着,一骑黑马冲出营门,直奔高地而来。

  马停在坡下,陈渊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末将陈渊……愿归正朔。”

  沈知微走下坡,伸手扶他起来。

  “你不是降。”她说,“你是回家。”

  陈渊抬头看她,眼眶发红,嘴唇动了动,最终只重重磕了个头。

  她让他进了营帐。

  地图重新摊开,这次多了敌军布防细节。陈渊指着几个点说明兵力分布、粮草位置和夜间巡哨规律。

  沈知微一边听,一边用朱笔标记。

  李承舟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娘娘。”他行礼,“水师主力已集结完毕,随时可以出海。”

  她抬头:“传令下去,所有战船今夜启锚,潜伏至外海三岛之间。没有命令,不准点灯,不准鸣锣。”

  “是。”

  又对陈渊说:“你带来的兵,暂时编入后备队。对外就说你已被击溃,逃亡途中被俘。我要让裴昭以为,你还活着,还在抵抗。”

  陈渊皱眉:“可这样会让他们继续派兵过来。”

  “就是要他们派。”她说,“等他们全来了,我们就关门。”

  说完,她走到沙盘前,指尖轻轻落在敌军旧营的位置。

  外面潮声阵阵,远处传来船只调动的号子声。

  她盯着沙盘,忽然开口:“火种既灭,灰烬也该清了。”

  李承舟和陈渊同时抬头。

  她没回头,只是抬起手,将一枚铜牌放在案角。那是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信物,现在它完成了第一道使命。

  烛光晃了一下,映在她脸上,轮廓分明。

  她拿起笔,在作战简报上写下最后一行字:明日午时,放第一批探船入港,诱敌深入。

  写完,她放下笔,看向帐外。

  海面上黑沉沉的,风更大了。

  一艘战船正在调整帆索,桅杆发出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