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知微推新政?改革入人心-《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夜色渐退,天光初透,凤仪宫内烛火未熄。沈知微伏案批阅的正是昨夜送来的河东道水利试行成效录。纸页上密密麻麻列着田亩增产、赋税反升的数据,她指尖划过一行“渠成后,百姓自引水灌田,不劳官府催督”,轻轻点了点。

  门外脚步声响起,裴砚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份折子。他将折子放在案上,开口便问:“今日要推农田水利法,你可准备好了?”

  沈知微抬眼看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裴砚点头,“户部那边已有动静,说春耕在即,不宜大兴土木。”

  “他们怕的不是误农时。”她合上账册,“是怕寒门官掌了实权,世家再不能瞒报田亩、私改水道。”

  话音刚落,内侍通传,首批奉命出巡的寒门官已在殿外候见。

  沈知微起身,整了整衣袖,走出殿门。十名青年官员立于阶下,皆着青袍,手捧简册,神情肃然。她一眼扫过,见其中一人指节发白,攥着文书太紧,手背青筋微起。

  她放缓声音:“你们此去,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是要让千百里荒田变良田,让百姓抬头看得见活路。”

  那人低头,声音微颤:“臣等明白。”

  她从袖中取出一本薄册,亲自递到为首者手中:“这是《水利施行要略》,我亲手所编。每一步怎么勘地、怎么定渠、怎么防溃,都写得清楚。若遇阻挠,不必硬顶,记下人名、地点、证据,快马报回。”

  众人齐声应诺。

  裴砚站在一旁,看着这群年轻官员领命而去的背影,低声道:“这些人,真能办成事?”

  “他们没靠山,只能靠实绩。”沈知微转身回殿,“所以最肯拼命。”

  晨光洒进宫门时,早朝已开。

  沈知微立于帘后,裴砚端坐龙椅。工部尚书出列,呈上十七州水利推行计划图。图卷展开,南北七条主渠如脉络贯穿,连接江河与旱地。

  一名宗室老臣当即出列,声音洪亮:“陛下!挖沟引水,也算新政?此举劳民伤财,徒耗国帑!民间已有怨言,称‘皇后娘娘要逼百姓当苦役’!”

  殿中一时寂静。

  沈知微并未动怒。她只向内侍示意,取来两份密报。

  “河东道去年修渠三月,完工后农户自缴粮赋增加二成;淮南两县引江水入田,荒地复耕四万亩。这两地百姓不仅无怨,反而自发为官府筑碑记功。”

  她将密报递上御台,“若陛下不信,可召两地县令入京对质。”

  老臣脸色微变,强辩道:“小地见效,难保全国可行!此等工程,耗银百万,万一中途废弃,谁来担责?”

  沈知微垂眸,心中默念:“心镜系统,启用。”

  机械音在脑中响起:“使用次数 1,冷却开始计时。”

  她目光锁定那老臣。三秒内心浮现——“若这法子成了,我族在淮南的三十顷田还怎么逃税?那些私堵的支流岂不全被查清?”

  她冷笑一声,开口道:“大人嘴上说着为民请命,心里惦记的可是自家田庄的暗渠?”

  满殿哗然。

  那老臣猛地抬头:“你……你说什么?”

  “你名下三处庄园,私截河道,侵占民渠,致使下游五村十年无水。”沈知微语气平静,“去年河东试点时,就有村民联名告状。状纸压在你门生手里,至今未发。”

  老臣额角冒汗,还想反驳。

  裴砚一拍御案:“来人,查他名下田产水利登记,调去年河道巡查记录,一并送大理寺!”

  圣旨一下,殿中再无人敢言反对。

  退朝后,沈知微回到凤仪宫,正翻阅各地回奏。有州府已开始招募民夫,按图施工;有县令主动上报境内干涸旧渠,请求纳入整治名单。

  午时刚过,裴砚派人送来一份急报:江南某县百姓听闻新渠将通,连夜自发清理旧河道,天未亮就动工。

  沈知微看完,搁下纸页,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宫墙之下,几名孩童正在路边玩耍。一个稍大的孩子领头,拍着手唱:“水到田头米满仓,皇后娘娘赐安康。”

  其他孩子跟着念,声音清脆。

  她站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扬起,又退回案前。

  傍晚,裴砚亲自来了。他带来一份汇总折:“十七州全部动土,进度最快的是河东,主渠已掘三分之一。百姓称便,不少地方自愿出工,不要工钱。”

  沈知微翻开折子,一页页看过,最后停在一张附图上。那是工匠绘制的南北主渠走向图,红线蜿蜒,贯穿旱区。

  她提笔,在图侧写下八字批语:“利在当下,功在千秋。”

  裴砚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写字的手势,忽然道:“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人。”

  “哪样?”

  “这么狠。”他说,“以前你总想留余地,给机会。现在……一旦抓住错处,就直接掀桌。”

  沈知微放下笔,抬头看他:“因为我看清了。有些人不是不懂道理,是利益蒙了心。讲理没用,就得让他们怕。”

  裴砚沉默片刻,点头:“你说得对。这天下,不能只靠仁德治。”

  两人继续翻看奏报。一份来自淮南的急件引起注意:当地豪族煽动村民阻拦施工,声称“官府要抽干池塘养鱼”。

  沈知微立即批示:“派两名女尚书携工部令前往,带图纸现场解说,若有聚众闹事者,依《妨工律》拘押。”

  裴砚看罢,补充一句:“加一道口谕:凡协助施工者,免税一年。”

  消息传出,不过三日,那村便主动拆了拦水坝。

  又过了五日,北地传来新讯:三条支渠贯通,第一股水流进入干裂的田地。当地县令写道:“老农跪地掬水而饮,哭称‘三十年未见活水入田’。”

  沈知微读完,久久未语。

  她想起重生那夜,自己躺在柴房,浑身是伤,听着嫡母冷笑着说“庶女也配谈命?”

  如今,她的政令能引水入田,能让孩童传唱,能让老农流泪。

  这才是真正的权力。

  次日清晨,她再次召集第二批寒门官入宫训话。人数比上次多了一倍。

  “你们的任务更重。”她说,“第一批是试点,你们是铺开。要盯住每一寸渠、每一份银、每一个谎报进度的官吏。”

  有人问:“若地方官不配合怎么办?”

  “记名字。”她答得干脆,“报回来。我会一个个处理。”

  话音未落,内侍匆匆进来,递上一封加急军报。

  她打开一看,眉头微皱。

  裴砚接过一看,冷哼一声:“有人在背后散谣,说新渠会冲垮祖坟风水,蛊惑百姓毁渠。”

  “又是世家。”沈知微面无波澜,“这次不用查幕后,直接抓带头闹事的族长,查封其田产,公示其偷税旧账。”

  “不怕激起大乱?”

  “越乱越好。”她目光沉静,“让他们跳出来。藏在暗处才难办,现在敢动,就一个个拔。”

  裴砚盯着她看了几息,忽然笑了:“你知道吗?现在朝里有人说,你是文曲星转世,专来整顿人间浊气。”

  她没笑,只说:“我不是星宿,只是个不想再被人踩进泥里的人。”

  正说着,外面传来喧闹声。

  一名内侍飞奔而来:“启禀皇后,城南百姓自发组织‘助渠队’,抬着酒水饭菜要去工地犒劳民夫!守门官兵拦不住!”

  沈知微站起身,走到殿门口。

  只见宫道尽头,一群人举着横幅走来。粗布写的字歪歪扭扭:“谢皇后活我全家!”“一渠清水胜万两黄金!”

  她站在台阶上,看着那群衣衫朴素的百姓,看着他们脸上的真心感激,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

  裴砚走到她身边,低声说:“你看,改革已经入人心了。”

  她没回答,只望着远方。

  春风拂过新掘的渠岸,泥土湿润,流水潺潺,正流向万亩待耕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