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医馆济民·仁政传四方-《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沈知微回到乾清宫偏殿时,天色已近午。她脱下外袍交给女官,坐到案前翻开医馆账册。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药材出入、病患人数、大夫轮值,每一笔都清楚明白。她手指划过数字,确认京城五处医馆的药量充足,百姓领药未超三日疗程,一切运转如常。

  她合上账本,起身走向门口。步辇已在宫门外候着,随行只有两名女官和四名内侍。车帘掀开,她抬脚上了轿,没有说话。

  京郊第五医馆前人声嘈杂。衣衫破旧的老妇抱着孩子站在队尾,手里的药方被汗水浸得发皱。一个老农蹲在墙角咳了几声,袖口露出干涸的血迹。见凤驾到来,人群纷纷跪下,额头贴地。

  “娘娘来了!”

  “是皇后娘娘!”

  沈知微走下步辇,脚步稳稳落在青石阶上。她走到那老妇面前,接过药包看了看,轻声说:“这剂药给孩子煎两次,早晚各一服,三天后若还不退烧,再来换方。”

  老妇双手颤抖接过,眼泪滚下来:“草民一家三代都没见过官府发药……娘娘这是救了我们命啊。”

  旁边一名少年跪着磕头,声音哽咽:“我娘昨日咳血不止,今早喝了医馆的药,能坐起来了……谢娘娘大恩!”

  沈知微没答话,只是转身走进医馆。屋内摆着十几张木床,病人躺在上面,有的闭眼休息,有的低声交谈。几个太医模样的人在床间走动,查看病情,更换药碗。

  她走到一张床前,床上躺着个七八岁的男孩,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名大夫正准备换药,抬头见是皇后,连忙行礼。

  沈知微看了眼药碗,问:“这是黄芩汤?”

  “回娘娘,正是,用于退热止咳。”

  “剂量减半。”她说,“这孩子脾胃弱,药太猛会伤身。”

  大夫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下官即刻调整。”

  她走出医馆,外面的人群仍在跪拜。有人高喊:“娘娘仁德!天底下再没有比娘娘更贤的后了!”

  又一人跟着喊:“愿为娘娘立长生牌位,日日焚香叩拜!”

  呼声此起彼伏。

  裴砚骑马而来,在台阶下翻身下马。他走到她身边,看着眼前景象,嘴角微扬:“爱妃,百姓如此感激,可觉得欣慰?”

  沈知微望着那些跪着的人,摇头:“他们不是感激我,是感激能活下来。仁政不是为了听这些话,是为了让他们少受苦。”

  裴砚沉默片刻,目光扫过一张张疲惫却带着希望的脸:“你说得对。朕也愿与你一起做这件事。”

  两人并肩走上步辇返程。刚进宫门,一名太医疾步跑来,跪在阶下喘息:“启禀陛下、娘娘!江南三府突发疫病,发热咳血者已有上千,地方上报药材告急……现有存药不足三成!”

  沈知微脚步一顿。

  “何处最先发病?”

  “湖州、苏州、松江三府交界,沿太湖一带村落最先传开,如今城中也开始蔓延。”

  “症状持续多久?”

  “快则一日,慢则三日便咳血不止,已有数十人不治身亡。”

  裴砚眉头紧锁:“太医院可有应对之策?”

  太医低头:“需用当归、黄芩、金银花为主药,辅以连翘、板蓝根压制热毒。但民间库存早已耗尽,官仓调拨也来不及……”

  沈知微转身就往乾清宫走。

  殿内灯火通明,她站在桌前摊开地图,指尖点在太湖区域:“此处水道纵横,人口密集,一旦扩散,半月内便可波及江北。现在不是等奏折批复的时候。”

  她抬眼看内务府总管:“皇库御用药材库,立刻开放。按清单调拨当归百斤、黄芩百斤、金银花百斤,另加连翘八十斤、板蓝根六十斤,全部装箱封印,一个时辰内出宫。”

  总管犹豫:“可……按例须陛下亲批才能动用皇库……”

  “等批文下来,人就死了。”她盯着他,“我以皇后令先行调度,责任由我承担。”

  话音落,铜铃响了一声。传令女官飞奔而出。

  裴砚走进大殿,听完经过,只说了一句:“你做得对。”随即提笔写下圣谕:“凡皇后所令,如朕亲临,六部九卿一体遵行,不得延误。”

  沈知微转头对太医说:“选十名精于疫症的大夫,带足药具,即刻启程。沿途驿站备马接应,不得停歇。”

  “是!”太医叩首退出。

  半个时辰后,一支车队从宫门驶出。十名太医身穿深色长袍,背着药箱登上马车。车厢两侧贴着封条,上面盖着皇后凤印。禁军护送,马蹄声急促踏过石板路,朝南而去。

  沈知微站在宫门高台上目送车队远去。风吹动她的裙角,发间的白玉簪映着阳光。

  一名女官走近:“娘娘,江南快报刚到,说已有三个村子整村隔离,百姓自发封锁路口,不敢外出。”

  沈知微接过纸条看了一遍,递给身旁人:“抄一份送去兵部,让他们通知沿途州县,配合太医入村诊治。再传一道口谕:凡参与防疫者,免赋税一年;牺牲者,家属抚恤加倍。”

  女官领命而去。

  裴砚走到她身边:“你觉得这一波疫病,能控制住吗?”

  “只要药到得及时,人心不乱,就有希望。”她说,“最怕的是地方隐瞒不报,或是官员推诿拖延。”

  “那就杀几个。”裴砚语气平静,“杀一个贪官,救千条命,值得。”

  沈知微没回应。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也知道这种事迟早会发生。

  但她更清楚,真正的稳固不在刑罚,而在百姓知道有人管他们生死。

  傍晚,又有消息传来:京郊第一医馆今日发放药剂四百余份,无一人争抢,秩序井然。第二医馆收治重症患者十二人,三人已退烧。第三医馆有孩童痊愈后画了一幅画,画中女子戴凤冠,站在门前发药,旁边写着“救我们的人”。

  女官念完汇报,抬头问:“要不要把画呈上来?”

  沈知微摇头:“不必。记住这些人就好了。”

  夜深,乾清宫灯火未熄。她坐在案前翻看各地医馆筹建进度表。北方两处已完工,南方四府正在选址,西南山路难行,需多派工匠。

  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

  “医馆建制不可拖延。每府至少设一处,偏远县乡可设流动药车,由太医院轮派大夫巡诊。所需经费从今年盐税盈余中支出。”

  写完,她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心镜系统今日还未使用。她已经很久没有靠它做决定。

  因为她不再需要知道谁在撒谎,而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朝廷,开始做事了。

  裴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新报:“刚收到的消息,江南那边已经有百姓自发熬药分发邻里,说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救我们,我们不能只等着’。”

  沈知微抬头:“真的?”

  “千真万确。还有人写了顺口溜,在村里传唱:‘药从京里来,命由娘娘救,活一天是一天,不忘皇后恩。’”

  她怔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轻笑了。

  裴砚看着她:“你在想什么?”

  她说:“我在想,如果前世也能这样,或许很多人就不会死了。”

  裴砚没说话,只是走到她身边,把手放在她肩上。

  第二天清晨,第一批药材抵达苏州。太医队伍连夜入城,直奔疫情最重的吴县。当地知府打开城门迎接,身后跟着上百名手持药桶的百姓。

  为首的太医拿出皇后令旨宣读:“奉皇后令,江南疫区免费施药,人人可领,不限户籍。”

  人群中爆发出哭声和欢呼。

  与此同时,京城第五医馆前,那个曾咳血的老农捧着药碗喝完最后一口。他站起身,把空碗还给医馆小厮,说了句:“明天我还来帮忙发药。”

  小厮一愣:“您身体刚好,该回家歇着。”

  老人摆摆手:“我能动,就得做点事。不然对不起这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