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立后诏书·加九锡显荣-《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风从殿外吹来,拂动她袖口的银线绣纹。案上的凤印映着日光,一角微微翘起,像是要挣脱束缚。

  她伸手,轻轻按住印角。

  退朝的钟声还在宫道上回荡,百官低头退出太极殿,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沈知微没有动,裴砚也没有让她退下。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距离,却像共担了整座江山的重量。

  片刻后,内侍捧着一卷明黄诏书走入大殿,脚步沉稳。他跪在丹墀前,双手高举。

  裴砚抬手接过,指尖划过封泥,缓缓展开。

  殿内重新安静下来。几名尚未离殿的低阶官员停在廊柱旁,目光落在那卷诏书上,喉头滚动了一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沈氏,德才兼备,智谋深远,协理六宫有方,匡扶社稷有力。逆党作乱,独识其奸;皇嗣危殆,先机布防。三年布局,一朝成擒,功在国家,泽被万民。”

  他的声音不高,却一字一句砸进每个人耳中。

  “今特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共理朝纲。钦此。”

  诏书念完,无人立刻叩首。

  那几名官员彼此交换眼神,终究没人敢开口。昨日还敢跪奏“女子干政”的老臣早已伏地不起,此刻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沈知微上前一步,双膝落地,行三跪九叩大礼。她不是在谢恩,而是在完成一场仪式——从庶女到弃妃,从贵妃到皇后,每一步都踏过算计与生死。

  她起身时,目光扫过人群。那些曾对她冷笑的人,如今全都低下了头。

  裴砚将诏书递出,由礼部尚书接下,正式誊录存档。与此同时,另一队内侍抬着九件礼器步入大殿。

  玉辂金缰、朱户雕窗、纳陛登阶、虎贲执戟、乐悬编钟、朱雀旌旗、弓矢铁钺、秬鬯香酒、冕服赤黻——九锡齐至。

  这是古时权臣受封之礼,从未用于后妃。

  礼部尚书捧着第一件礼器的手在抖。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不是简单的尊宠,而是将一位女子推到了与帝王并肩的位置。

  沈知微走下台阶,亲自迎向那队礼器。

  她伸手接过玉辂金缰,掌心传来金属的凉意。她没有迟疑,转身面向群臣。

  “礼可循,亦可新。”她说,“大周之兴,在破旧立新。”

  这句话落下,有人闭上了眼。

  第二件是朱户,象征宫门可绘朱红,独立建府。她点头收下。

  第三件是纳陛,许其登殿不趋,缓步而行。她不再疾走于宫墙之下,从此可从容步入中枢。

  第四件虎贲三百,实为亲卫之权。她未多看,只道:“交御林军统辖,听调不听令。”

  第五件乐悬,许其宫中设钟鼓之乐。她淡淡道:“宫中无喜事,暂不启用。”

  第六件朱雀旗,代表军令可代天子出征。她接过时只说了一句:“若有外患,必不负国。”

  第七件弓矢,赐其征伐不臣之权。她握紧箭杆,目光扫过殿角,“但愿永不用。”

  第八件铁钺,斩杀大臣之器。她接过时,全场屏息。她只看了一眼,便放在案上,“法自有度,不滥刑。”

  最后一件是赤黻衮服与双凤佩绶。这是九锡中最重的一礼,象征穿戴帝王级礼服,佩双凤玉绶,地位等同共主。

  裴砚亲自起身,走到她面前。

  他接过那条佩绶,绕过她的肩头,系在衣领之后。动作缓慢,像是在完成某种誓约。

  “从此,”他低声说,声音仅她能闻,“你不再是我的妃,是我的共主。”

  她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句话,抵过千言万语。

  她转身登上丹墀,站到御座之侧。那里原本空着,今日起,将永远属于她。

  裴砚落座,抬手示意。

  内侍立即敲响铜钟三声——这是宣告重大典礼开始的信号。

  紧接着,太极殿大门洞开。

  阳光涌入,照亮整座大殿。门外广场上,早已聚集数千百姓。他们不知何时被允许靠近宫门,此刻密密麻麻站满长街,仰头望着高台。

  沈知微缓步走出大殿,踏上高台。

  她手中拿着一支白玉簪,那是她多年来的唯一饰物。她举起簪子,在众人注视下,划破左手食指。

  鲜血涌出,滴落在一张黄绢之上。

  她提笔写下八个字:减赋三成,免税五年。

  字迹刚劲,毫无犹豫。

  内侍立刻接过黄绢,高高悬挂在城楼旗杆顶端。风一吹,布帛展开,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台下先是静默。

  接着,一个声音喊了出来:“娘娘千岁!”

  第二个声音响起:“陛下娘娘万安!”

  第三个、第四个……很快汇成一片声浪。

  “陛下娘娘万安!”

  “明君贤后,国运昌隆!”

  “谢皇后减赋!我等活命有望!”

  哭声、喊声、锣鼓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人跪地叩首,有人举起农具挥舞,还有孩子被大人扛在肩头,指着高台大声叫着“娘娘”。

  沈知微站在风口,血珠顺着指尖滑落,在石砖上砸出一个个小点。

  她没有擦,也没有收回手。

  裴砚也走了出来,立于她身侧。他看着底下沸腾的人群,又看向她染血的手指,忽然伸手,将她的手掌轻轻握住。

  温度传了过来。

  她转头看他。

  他没笑,但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跑上高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她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片刻后,她松开裴砚的手,走向栏杆边缘。

  她抬手,示意下方安静。

  人群渐渐平息,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昨夜天牢传来消息,”她的声音清晰传出,“有一名俘虏,在审讯前突然吐血昏迷。”

  她顿了顿。

  “狱医查验后说,他体内有毒,是长期服用的一种慢性毒药,发作时间精准控制在被捕三日后。”

  台下一片哗然。

  她继续说:“这种毒,不会致命,只会让人失语、瘫痪,最终变成废人。”

  她看向裴砚,“这不是自尽,是灭口。”

  裴砚眼神一冷。

  她转向百官方向,“我已下令彻查狱中饮食来源,追查供药之人。凡与此案有关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押入天牢候审。”

  没有人出声。

  她最后说道:“你们以为抓到的是残党?”

  她停顿一秒,目光如刀。

  “其实我们抓住的,只是别人故意留给我们的线索。”

  台下风吹动她的衣袖,赤黻衮服上的双凤纹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她站着不动,手指仍渗着血,一滴一滴落在石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