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新妃至,联手初成-《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玄色龙袍的衣角消失在殿门口,屋内烛火轻轻晃了一下。沈知微坐在案前,指尖缓缓抚过白玉簪的簪身,冷玉贴着皮肤,却未让她有半分寒意。她知道,昨夜那场对峙并未结束,只是换了个方向继续推进。

  裴昭倒了,可宫里的风从未停过。

  她将簪子重新插回发间,起身推开窗。天边刚透出灰白,宫道上已有宫人提灯往来。今日是新妃入宫后的第一个请安日,她不能迟。

  凤仪宫正殿尚未点满宫灯,沈知微已端坐于偏座。素裙无华,只腰间一道银线绣兰纹,衬得身形清直。她不急于上主位,也不与旁人寒暄,只低头翻看内务府送来的份例单子,笔尖在“脂粉用度”一项轻划一道。

  不多时,殿外传来细碎脚步声。

  王令仪到了。

  她穿的是宫制新妃礼服,月白底缎绣缠枝莲纹,领口镶浅金边,头戴鎏金点翠步摇,珠串垂落肩侧,在晨光里微微晃动。走得急了些,青丝微乱,发髻一松,那步摇链扣竟咔地一声断裂,坠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响。

  殿内霎时安静。

  有人低头掩唇,有人眼角含笑,都在等这位才名远播的王家女如何收场。

  王令仪脸色微变,弯腰欲拾。

  一道身影已先她一步走近。

  沈知微从发间抽出自己的白玉簪,递到她面前,声音不高,却清晰:“妹妹初来,头面太沉,压得颈酸也是常事。”她没等回应,便抬手扶住对方一缕散发,将玉簪稳稳插入髻中,“这支轻些,也素净,配你正好。”

  王令仪怔住,仰头看向她。那双眼睛清亮平静,没有怜悯,也没有施舍,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谢……谢过姐姐。”她低声道。

  沈知微点头,退后半步,重新落座。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沉稳脚步声。

  裴砚来了。

  他今日未穿朝服,只一身玄色常服,腰束墨玉带,眉宇间带着几分晨起的冷意。众妃纷纷起身行礼,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沈知微与王令仪之间——一个坐着不动,一个立着未语,两人之间却似有某种无声的联结。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也没看地上那支断了的步摇,只淡淡开口:“皇后贤德,王婕妤恭顺,实乃六宫之福。”

  一句话落下,殿内气氛骤然变了。

  那些原本等着看笑话的人,立刻收了神色。连角落里交头接耳的低语都戛然而止。

  沈知微微微欠身:“陛下谬赞,臣妾不敢当。”

  王令仪也连忙跪下行大礼:“臣妾惶恐,必谨守宫规,不负圣恩。”

  裴砚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离去前只留下一句:“往后晨会,朕若得空,自会多来走动。”

  脚步声远去,殿内重新活络起来。

  有人低声议论:“陛下竟亲临后宫晨会……这可是多年未有的事。”

  “皇后这一手,真是滴水不漏。”

  “王婕妤也算运气好,刚进来就得这般照拂。”

  沈知微听着,不动声色。她知道,裴砚这句话不只是夸,更是定调——新妃入宫,不可打压,也不可放纵;争宠可以,夺权不行。他借她的手,把规矩立住了。

  待众人散去,她起身离殿,缓步穿过长廊。

  走到拐角处,她悄然启动心镜系统,遥遥锁定前方那抹月白衣影。

  三秒倒计时开始。

  【心声浮现:“她竟真肯帮我……难道是我错了?”】

  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动摇,像风吹过湖面的第一道涟漪。

  三秒结束,系统归寂。

  沈知微眸光微闪,嘴角几不可察地扬了一下。她转身对身后宫人道:“去库房取《女则》一册,再挑一方端砚,配上笔墨笺纸,送到王婕妤宫中。”

  宫人应声而去。

  她继续前行,脚步未停。经过一处花坛时,瞥见园丁正在修剪梅枝。一截枯枝被剪下,掉进石阶缝隙,无人理会。

  她没停下,也没回头。

  回到凤仪宫,她坐在案前,翻开一本账册。这是昨日未看完的份例记录,丝线、布匹、炭薪、药材,每一项都列得清楚。她提笔在“香料采买”一栏画了个圈,又在旁边写下“查三月进出”。

  刚放下笔,门外传来通报:“王婕妤遣人送来谢礼。”

  她点头:“请进来。”

  一名宫女捧着托盘走入,上面是一方青瓷茶盏,釉色温润,盏底刻着“清心”二字。

  “我家主子说,此盏原是母亲所遗,一向珍重。今日赠予娘娘,愿今后心静如水,共守宫闱安宁。”

  沈知微看着那盏,许久未语。

  她伸手接过,指尖拂过盏沿。冰凉的瓷面映出她模糊的轮廓。

  “替我回她,”她说,“茶要热的,心要稳的,日子才能长久。”

  宫女退下后,她将茶盏放在案角,目光落在窗外。

  日头已升至中天,阳光斜照进殿内,落在那支白玉簪上,折射出一点微光。

  她忽然想起昨夜裴砚握簪的手。那只手有力,掌心微糙,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他盯着她看了很久,问:“你知道那香囊是谁放的?”

  她答:“臣妾不知。”

  那是真话,也是假话。

  她确实没亲手放,但她设计了整个局。香囊、显墨、太监、密信——每一步都在她心中推演过无数遍。她甚至算准了裴昭看到密信时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愤怒,最后是绝望般的沉默。

  她不怕他知道她是幕后之人。

  她怕的是,他不再给她出手的机会。

  所以她必须表现得像个只会被动应对的女人,而不是执棋者。

  但现在不同了。

  裴昭倒了,太后被假孕一事牵制,惠妃失势已久。宫里需要新人,也需要新的秩序。

  王令仪就是那个突破口。

  她不是恶人,只是野心未收。只要引导得当,她能成为一把利刃,也能成为一面盾牌。

  她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即日起,六宫份例由凤仪宫统一稽核,各司需三日呈报一次明细。”

  写完,盖上凤印。

  这是她在明面上迈出的第一步。

  下午,内务府总管亲自来报:“王婕妤那边已收下礼物,还让婢女学着抄《女则》第一篇。”

  沈知微点头:“她若愿意读,就把注解本也送去。”

  总管犹豫片刻,低声道:“惠妃那边……今早派人去采办脂粉,说是按旧例支取,可数量翻了三倍。”

  她笔尖一顿,没抬头:“记下来,等份例汇总时一起议。”

  总管退下。

  她合上账本,站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宫墙之上,飞过一群归鸟,翅膀拍打着空气,发出整齐的声响。

  她盯着那群鸟,直到它们消失在视线尽头。

  突然,她转身走向衣柜,打开最底层的抽屉,取出一只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空白纸条,几张酸性药水瓶,还有几根极细的毛笔。

  她拿起一张纸,蘸了药水,在上面写下几个字:“查王氏族亲近三月出入宫门记录。”

  写完,吹干,折好,塞进袖袋。

  这是她为自己留的后路。

  若王令仪真心归附,她便以诚相待;若她另有图谋,这些纸条会让她知道得比谁都早。

  她重新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

  茶汤澄黄,浮着一点叶渣。

  她吹了口气,轻啜一口,放下茶盏时,指尖在杯沿留下一道浅痕。

  门外脚步声响起。

  她没有抬头。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立在门槛外,肩上落着未化的雪粒。来人未通传,径直走入,反手关门。

  屋内骤然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