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媚药真相,裴昭杀意-《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马车驶出沈府,沿着青石街缓缓前行。沈知微指尖仍压着那封未拆的信,火漆完好,字迹瘦硬。她没有打开,只是将它贴身收进中衣内袋,紧贴心口的位置。风从帘缝钻入,吹得车内烛火微微晃动,紫檀木盒上的雕花在墙上投下短暂的影。

  她刚回到偏院厢房,春桃便迎上来:“姑娘可累坏了,奴婢烧了热水……”

  “不必。”沈知微抬手止住她,声音平稳,“关门,谁来都不见。”

  春桃一怔,随即低头退下。门闩落下的轻响后,屋内只剩她一人。她解下发间白玉簪,搁在案上,目光落在袖口沾的一点泥灰——那是前厅对峙时,跪地呈证留下的痕迹。她不动声色地拂去,然后取出怀中信笺,放在灯下。

  依旧未启封。

  她知道写信的人是谁。昨夜裴昭派暗卫送药不成反被截获,今日又送来这封密信,分明是试探。而她若此刻拆开,便是落入对方设下的言语陷阱。她闭眼片刻,再睁眼时已无波澜。

  与此同时,城西王府书房内,烛光昏沉。

  裴昭立于窗前,手中捏着一只碎裂的酒盏,瓷片割破掌心,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他浑然不觉痛意,只盯着跪在堂下的黑衣人。

  “你说,酒中的药……被人调换了?”

  “属下亲眼所见,”黑衣人伏地低语,“原瓶送去沈府宴席,但最后端上桌的并非同一壶。奴才查过厨房走卒,有人见过一名小厮从侧门递进一坛新酒,说是‘补漏’。”

  裴昭冷笑一声,将手中残片掷于地上,发出清脆一响。“补漏?好一个补漏。”他缓步踱至案前,抽出腰间匕首,刀身映着烛光,泛出冷蓝色泽。他拇指抚过刀柄末端一处极细的纹路——那是一头盘曲的狼首,线条古拙,非中原所有。

  “她竟识破了。”他低声自语,语气里没有惊诧,只有逐渐升腾的杀机,“一个庶女,竟能躲过我的局?还敢当众揭我布局之痕……”

  他忽然抬眼,眸光如刃:“传令下去,北线商道再放三批货,就说‘皮毛紧缺,急需现银’。让那边的人知道,我们还有耐心。”

  黑衣人叩首:“王爷是要引他们出手?”

  “不。”裴昭收回匕首,插回腰间,“我要让他们等不及。等他们催我动手,我才好顺水推舟。”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另外,盯紧沈知微。她既然能破一次局,就一定还在查。我不允许任何人搅乱我的棋。”

  他说完,转身望向窗外。雨又下了起来,打在檐角铜铃上,叮咚作响。

  次日清晨,沈知微尚未起身,便有侍女通报:“惠妃娘娘遣人来了,请姑娘移步园中凉亭一叙。”

  她披衣起身,未施粉黛,只将长发挽成简单发髻,外罩一件素色披风。行至园中,只见凉亭临池而建,雨水在水面敲出层层涟漪。惠妃坐在栏边,一身淡青宫装,袖口绣着银线梅花,正执壶斟茶。

  “坐。”她抬眼示意,语气随意,却不容拒绝。

  沈知微行礼落座,双手交叠置于膝上,姿态恭谨却不卑微。

  惠妃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口气:“听说你昨儿在前厅,用一方帕子扳倒了沈清瑶?”

  “是祖母明察秋毫。”

  “别谦。”惠妃瞥她一眼,“你能拿出证据,说明早有准备。这种事,不是谁都敢赌的。”

  沈知微垂眸不语。

  惠妃忽而一笑:“你知道裴昭的母妃是怎么死的吗?”

  沈知微心头微震,面上却不动。

  “嫔妃之事,臣女不敢妄议。”

  “她也是庶出。”惠妃自顾说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讲别人的事,“入宫十年不得宠,直到生下裴昭才晋为婕妤。后来不知哪根筋错了,竟想求先帝立她为后,还说‘嫡庶不分,则国本动摇’……这话传到太后耳里,当晚就赐了白绫。”

  她顿了顿,看向沈知微:“你觉得,一个母亲拼死争来的地位,儿子会轻易放下吗?”

  沈知微终于开口:“所以王爷恨的是当年未能扶正母妃的人?”

  “不。”惠妃摇头,“他恨的是裴砚。他认为若不是裴砚夺位成功,先帝念及骨肉之情,或许会追封其母,甚至赦免她的‘僭越之罪’。可裴砚登基第一年,就把她坟茔迁出皇陵区,贬回庶人规格安葬。”

  她说完,站起身,拢了拢披风:“有些人活着,是为了报仇。而有些人活着,只是为了不让仇人活得安稳。你要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得看清谁真正想你死。”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去,脚步轻悄,没入雨幕。

  沈知微独自留在亭中,雨水顺着亭角滴落,在她脚边汇成一小滩水洼。她望着水面倒影,脑海中反复咀嚼那句话——**“要看清谁真正想你死”。**

  她起身返回厢房,途中经过花园回廊。雨势渐大,她走得慢了些。忽然,眼角余光扫到前方假山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那人穿深色劲装,袖口翻起时,一抹寒光掠过。

  是刀刃。

  她脚步一顿,却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呼喊。只是静静站着,任雨水打湿肩头布料。片刻后,她转身折返,步伐比来时更稳。

  回到房中,她命春桃紧闭门窗,随后从枕下取出那把银剪,握在手中。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清醒。她走到灯前,再次拿出那封“昭”字信笺。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撕开封口。

  信纸展开,只有寥寥数字:

  **“酒非我意,局未成,勿疑。”**

  她盯着那几句话,良久未动。

  这不是解释,也不是威胁,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安抚——仿佛她只是棋盘边缘一枚尚可利用的子,只需一句话,就能让她安心等待下一步指令。

  她冷笑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

  火焰瞬间吞噬墨迹,灰烬飘落案上。

  她起身走到床边,掀开褥垫,将银剪重新藏入夹层。然后坐下,闭目调息。呼吸平稳,心跳沉稳,唯有指尖在膝上轻轻敲击两下——那是她与春桃约定的暗号:**有人要动真格了。**

  窗外雷声滚过,一道闪电劈开天际,照亮她半边面容。她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刃。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春桃探进头来,脸色发白:“姑娘……刚才西角门守卫说,有个送炭的杂役,被发现怀里藏着一把短刀,刀柄上有古怪花纹……”

  沈知微缓缓抬头。

  “什么花纹?”

  春桃吞了吞口水:“像一头狼,盘在铁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