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真相大白-《魔在镖局打工的日子》

  最终,老妇目光停在县令身上:

  “各位大人,事情就是这样……”

  这时,大堂中所有人都各有所思,县令缓缓说道:

  “你是说,打伤你的,是你儿子?你怀疑你儿子是中了邪?”

  “是……”

  “妖魔邪祟之事我可不信。”县令摇摇头,“说到底他就是个不孝子,竟然想踢死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次你命大,下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幸运了,‘忤逆’可是大罪,所以——”

  “不是的!他不是的!”

  县令还没说完,老妇就大声喊道:

  “他就是中了邪了!他能恢复正常的!”

  县令摇摇头:

  “来人!”

  “不行!”老妇使劲儿晃着晓玥的胳膊,“快!快给他驱邪啊!快啊!”

  晓玥点点头,站起身来朝知府行礼:

  “知府大人!世间玄妙之事本就不易说清,如果我能让这杜聪认了当天罪状,又将他驱邪恢复原状,是否龙铭可被释放,而这母子二人可以团聚回家?”

  “真相查清后,定当如此。”县令答道。

  晓玥点点头,向县令再次行礼,晓玥微微一笑,走到杜聪身前,县令深吸口气,将椅子朝后面挪了挪,双眼紧盯着晓玥,就见抬起右手握住峨眉刺,向杜聪一指:

  杜聪挣扎跌倒,片刻后,整个人似乎一下没有了生气,如行尸走肉一般重又跪起来,盯着晓玥和她手中的峨眉刺。

  “你说,龙铭那天走后,都发生了什么?”

  “那天……”

  此时的杜聪,只说了这两个字,县令就觉得毛骨悚然,寒气逼人,更往后退了一些。

  “我进屋,一拳打在这老妇人的胸口,他要喊,我又堵住了她的嘴,然后又在胸口踢了一脚。”

  “你你你……”县令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你为什么这么做?”

  杜聪却完全无视他,似乎只愿回答晓玥的问题。

  晓玥转回身,朝向县令:

  “这少年被名曰‘摄魂’的鬼怪附身,做出此大逆不道之事。”

  “证……证明给我看!”县令大声喊道,好像在给自己壮胆。

  “好!那我将那‘摄魂’驱逐出他的身体,等您和二位问话!”

  县令点点头,晓玥微微一笑,手中的峨眉刺指向杜聪,锋芒向他身后一挥。

  而那“摄魂”,却没像晓玥预料那般被驱出来,悬于半空,取而代之的是杜聪突然放声惨叫,表情扭曲,好似遭受酷刑一般:

  “啊!疼啊!疼!你做什么?!快停手!停手啊!!!”

  晓玥一惊,赶忙收手,就见杜聪好似虚脱般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晓玥眉头紧皱,等他稍缓,又抬起手,功力增强,杜聪一声惨呼,开始用头狠撞地面,又抬手用力抓挠自己的脖颈,一道道血痕瞬间出现,甚是恐怖。

  堂下的老妇见状也迸发出哭喊,县令一拍惊堂木:

  “大胆!!!这位妖妇你用何妖法!刚才定是你捣鬼让他认罪!想给那龙铭洗脱罪名!是不是?!”

  “不是!”晓玥背对县令大声喊道。县令看看左右两位虎将,瞬间不怂:

  “他‘忤逆’已是定论!你竟敢在公堂之上使这‘歪门邪道’伤人!也给我抓起来!”

  晓玥满眼诧异,刚才她用的是和昨晚一模一样的驱魔手法,“摄魂”道行本就不高,自己那驱邪的法诀更是娴熟,不会失手,而且刚才第二下自己加大了功力,别说“摄魂”,就算比它强上十倍的鬼怪俯身,也不可能不显真身,还让宿主有这般煎熬。

  不可能的!

  晓玥深吸口气,不再顾及他人目光,转到杜聪背后,双手举双刺,朝他默念法诀。

  这次,杜聪叫都没叫,突然抬起双手平举,之后猛捶胸口,一口鲜血喷出,瘫卧在地。

  晓玥颓然撤手,自己本想让“摄魂”现行,此时又没有覃候在场,晓玥想在证明龙铭清白的同时,还将云兴陷害龙铭的诡计由“摄魂”之口说出,告知徐尹策和师刚劲。

  这一箭双雕的计划,此时竟功亏一篑。

  而晓玥自己,也会在这公堂之上,被冠以用术法伤人的罪名。

  晓玥心中立刻闪过无数念头:

  他肯定是被人做了手脚,可是我从昨晚开始,一直到这里都看着他,谁有这种能力?

  晓玥还在沉默思考,就听县令忽然连续拍案大叫:

  “来人!先把杜聪收押!再把这藐视公堂之人给我抓起来!快!”

  左右立时上来两名衙役架起杜聪,他脸上已沾满血污,紧接着又出来两人要抓晓玥,晓玥头都没有回,那两人突然定在了那里,纹丝不动。

  “你们在干什么?!”县令大喊,“抓她啊!”

  俩衙役依旧一动不动,好似中了术法,尹策与师刚劲对视一下,师刚劲挡在县令身前,徐尹策一跃便来到了晓玥面前,他能看出其中确有蹊跷,没有动手抓人,决定暂且观察。

  现在大堂气氛已然僵住,晓玥最终依旧将目光落在杜聪身上,她明白,如果不把他身世解决,恐怕今日之事,别说龙铭,自己在徐尹策和师刚劲两人面前,也绝难善罢了。

  晓玥抬起手,轻轻的把两衙役的胳膊放下,让他们不再保持一个特别僵硬的姿势,然后缓缓走近杜聪,本来架住杜聪的衙役看晓玥过来,扔下他就跑了,留杜聪在地上摩擦着退后,经过母亲身边,就见老妇人早已泪眼婆娑,想来拉他儿子,却被晓玥制止,老妇嚎啕大哭:

  “这真是造孽啊!!!”

  气氛,陷入凝重,而县令的手,又缓缓伸向令牌。

  晓玥左右看看,徐尹策就在自己身旁三步不到的地方,只要他动手,自己八成会被擒获。晓玥其实现在也已无头绪,纷乱中,突然想起苏煜临行前给自己的东西,和他跟自己说的话:

  “你拿着它,真有意外或有困境无法破局,你就咬破手指再次滴到碗里,剩下的你自然会做了。”

  晓玥把手伸进衣服,掏出一个碗,咬破手指,让血顺着碗边滴下,尹策密切注视着他,不一会儿工夫,晓玥感觉这碗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颤抖,呼之欲出。

  晓玥仔细看向那东西,突然感觉气血上涌,脑中嗡嗡作响,她好似本能似的抬手拉住碗底伸出的一角,轻轻一拉,那碗陡然消失,化为几个首尾相连的圆圈,旋转散开,最终形成一条黑红相间的缎带。

  而那缎带本是黑色的,而红色就像滴在上面的血滴,斑驳的点缀着。

  晓玥将缎带握在手中,感觉周身一抖,心跳有些急促。

  而大堂房梁上那只谁也没有注意的黑猫,此时忽然端坐起来,如堂上众人般瞪大了他琥珀色的眼睛。

  “这是何物?”县令问道。

  晓玥看着手中的事物,嘴角轻扬:

  这是何物?这是“修罗之器”!这是“捆仙绳”!

  只见晓玥手指轻轻划过缎带,上面涌现出一行幽蓝色字迹,晓玥嘴唇微动,诵念咒诀,那黑色的绸缎无风自舞,突然飞出她的掌心,直直飘向几步外的杜聪,渐渐变长变宽,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杜聪绕过两周,紧接着忽然收紧,就见捆仙绳似乎和某种法力形成的屏障相撞,顿时黑雾大盛:

  “断魂锁?!”

  晓玥诧异的叫道,那“断魂锁”法力似乎非常强大,拼死抵抗着“捆仙绳”的束缚,但在“修罗之器”面前,再强大的“断魂锁”也只是支撑片刻,就被完全瓦解,半人型的“摄魂”鬼在“捆仙绳”的束缚下滚落一旁,此时,别说飞,连立都立不起来了。

  而目睹这一切的县令,已经直接坐到了地上,可是没有人管他,就听晓玥指着杜聪问道:

  “少年,你是何人,家住何处?”

  杜聪眨眨眼睛,如梦方醒,首先就看到了县令,以及两位不认识的武官,然后再看到晓玥,最后是自己的母亲:

  “娘!您没事吧娘!”

  听到这句话,老妇脸上又现出感动的泪水:

  “儿啊!”

  杜聪直接扑到了老妇的怀里,两人相拥而泣,众人点点头,再看地上的“摄魂鬼”,连常人都能看出她已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知觉,被彻底束缚住。

  “这物从何而来?”县令指着地上的“摄魂”问道。

  晓玥摇摇头,长叹口气:

  “现在已经没法问他了,我这法宝箍出的鬼魂,再无法还阳,还是先管活人吧。”

  县令点点头,抬头问杜聪:

  “你叫什么?”

  “我叫杜聪!”

  “她是你什么人?”县令指指老妇人。

  “他是我娘!”

  “你可知道地上为何物?”

  杜聪看了地上的“摄魂”,使劲儿摇了摇头。

  “看仔细了!”

  杜聪硬着头皮又看了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有位叫‘龙铭’的侠客,你是否认识?”

  “认得认得!他那天晚上救了我和我娘避免受伤。”

  “把之后的事仔细说说!”

  杜聪整理下思路,从晚上接龙铭开始,到第二天将他送走全程仔细说完,逻辑合理,停顿分明,与刚才完全不是一种状态,且与老妇人刚才所述一致,龙铭也就没有了杀人嫌疑,全都是这“摄魂”作怪。

  徐尹策回身和师刚劲对望一眼,点点头,各自回了桌案之后坐下,县令又问晓玥:

  “这位姑娘,请问‘它’当如何处理?”

  “唉,我自有办法。”

  谁都能看出晓玥现在眼中的失落,只见她抬起手,手指轻晃,捆仙绳收起,“摄魂”和外界似乎早已阴阳相隔,他看不到周围任何事物,就在捆仙绳散开后,无声消失于公堂之上。

  捆仙绳又回到晓玥手里,晓玥诵念法诀,它又恢复到一个破碗的形状。晓玥把它重入怀中,县令又问了杜聪几句,句句回复正常,这才向左右对望了一眼,开始指导师爷写记录,杜聪和他的母亲被让在两把凳子上,而晓玥,已经走到徐尹策和师刚劲中间:

  “两位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徐尹策说了邺城的情况,也说了下一步先带师刚劲回去谢罪,再说其他。

  “怎么回事呢?”师刚劲依旧摇晃着脑袋。

  好在事情都已办清,几人都各自分了事情,大堂之门缓缓打开,晓玥送杜聪和老妇人回家,而徐尹策和师刚劲一起返回邺城。

  一路上,师刚劲依旧在纳闷:

  “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