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猎杀野猪-《荒岛求生从劫机开始》

  当新月缓缓升上树冠的时候,树屋的地板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抓挠声,仿佛有什么小动物在下面轻轻挠动。

  我和詹妮弗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好奇。

  我们小心翼翼地掀开蕨草席,月光如水般透过木板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树下的景象。

  只见七只穿山甲正蜷缩成一团,宛如一个个小球。

  它们的幼崽则紧紧地拱在母兽的腹部下方,鳞片之间露出粉嫩的鼻尖,显得十分可爱。

  沈离歌见状,连忙把耳朵贴在木板上,仔细聆听着。

  突然,他抬起头,惊喜地说道:“听,它们在咂奶呢!”

  那声音清脆而细微,就像雨水轻轻滴进陶罐里一般,轻柔而又带着生命的韵律,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我手中原本正在磨砺铁矛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目光凝视着矛尖,只见矛尖上映出了自己模糊的脸庞。

  三天前,在石屋废墟中,詹妮弗曾捡起过一片穿山甲的鳞片,上面还沾染着乳白色的黏液。

  当时,她说道:“我奶奶说,穿山甲是一种会泌乳的鳞甲兽,杀一只就等于杀了一窝。”

  那时,沈离歌还笑话她太过迷信,然而此刻,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刚刚削好的木叉扔到了一边——那木叉原本是用来叉烤龟的。

  夜风穿过气生根时,串在门口的龟甲风铃突然乱响,像是在嘲笑我们突然生出的恻隐。

  “换个猎物吧。”沈离歌打破沉默,他指着雨林深处,那里传来野猪拱地的呼噜声,“猪群在啃红树根,够我们吃半个月。”

  詹妮弗把最后一片龟甲塞进树洞,指尖沾了些树胶:“但得小心獠牙,上次在草原,公猪能顶翻半人高的岩石。”

  她说话时,树下的穿山甲母兽突然竖起鳞片,像在警示什么,引得整群幼崽发出细弱的嘶鸣。

  破晓的雾霭里,猪群的黑影在蕨类植物间晃动。

  沈离歌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轻盈地趴在横枝上,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下方的猪群,嘴里轻声地数着:“十二头,三头公猪,獠牙露出口外三寸。”

  与此同时,詹妮弗正站在不远处,专注地给铁矛涂抹着树胶。

  这种树胶是从榕樟树里熬制出来的,具有很强的黏性,可以让矛头更加牢固地扎进肉里,不容易脱落。

  沈离歌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生怕被猪群听到似的。

  她的袖口处,一根鹿皮绳突然绷紧,仿佛是他发出攻击信号的前奏。

  就在这时,猪群慢慢地拱到了树下。

  最壮的那头公猪突然停住了脚步,它扬起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味道,那对锋利的獠牙上,还挂着红树根的汁液,显得格外狰狞。

  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铁矛,感觉手心的汗水正顺着矛杆缓缓流下,最后滴落在下面的穿山甲巢边。

  突然,沈离歌猛地一挥手臂,发出了攻击的信号。

  刹那间,三支铁矛如同闪电一般同时飞出,破空之声在雨林中回荡,犹如惊雷乍响。

  我的铁矛准确无误地扎进了一头母猪的肩胛,强大的冲击力让母猪惨叫一声,猛地向后退去。

  詹妮弗的矛则如同一道闪电,直直地穿透了公猪的咽喉,公猪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嘶吼,便轰然倒地。

  而沈离歌的矛,则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精准地钉中了另一头公猪的眼睛。

  公猪遭受重创,痛苦地嚎叫着,在地上疯狂地翻滚。

  猪群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惊慌失措,它们尖叫着四处逃窜,整个雨林都被这喧闹声所笼罩。

  中矛的公猪狂吼着转圈,铁矛在它眼眶里晃荡,撞断的蕨类植物溅起泥水。

  没中矛的野猪用蹄子刨地,猪鬃根根竖起,像无数把黑刀。

  沈离歌掏出火折子:“点火!”

  她把浸了松脂的火把扔下树,火焰落在猪群中间,惊得它们朝雨林深处逃窜。

  只有两头中矛的猪倒在血泊里,抽搐的后腿踢起穿山甲洞边的沙土。

  詹妮弗爬下扶梯时,脚腕被藤条刮伤。

  她蹲在死猪旁,铁刀划开猪喉放血,血珠滴在穿山甲刚铺的落叶上,立刻被腐殖质吸收。

  沈离歌用石头压住猪腿,突然笑了:“看这膘,够我们腌一整季的肉干。”

  她的刀尖戳进猪皮,冒油的肥肉里竟挤出颗完整的野莓,红得像颗小太阳。

  处理猪皮是最耗功夫的活。

  我们架起三角木架,把死猪吊起来用滚水浇烫,詹妮弗用铁刀刮毛时,猪皮上的油花溅在火塘里,爆出蓝紫色的火焰。

  沈离歌剖开猪肚,掏出的内脏引来一群绿头苍蝇,她突然举起个东西:“看,猪宝!”

  那是个拳头大的肉瘤,表面裹着黏液,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詹妮弗却皱眉:“快扔了,有毒。”

  熏制房建在树屋西侧的气生根下。

  我们用石块砌成矮墙,屋顶搭着棕榈叶,留个小口排烟。

  沈离歌把切成条的猪肉挂在木架上,詹妮弗往火塘里撒海盐——那是从石屋废墟抢救出的最后半袋,颗粒粗得像碎玻璃。

  “盐要腌透,”她用木勺翻动肉块,“不然雨季会生蛆。”

  盐粒落在肉缝里,渗出的血水把石块染成暗红。

  第三天熏肉时,雨林起了瘴气。

  浓烟混着雾气钻进树屋,詹妮弗被呛得咳嗽,却不肯离开熏房:“火候不能断。”

  她的头发被烟熏成棕黄色,脸上沾着炭灰,像画了脸谱。

  我往火塘里添了块沉香木,烟味顿时变得清甜,沈离歌靠在气生根上打盹,手里还攥着绑肉的藤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当第一批肉干变得油亮紧实,我们把它们挂在树屋横梁上。

  风吹过时,肉干晃荡着,滴下的油脂在木板上凝成琥珀。

  詹妮弗数着肉条:“三十三根,够吃到下一个月圆。”

  她说话时,树下的穿山甲幼崽正扒着母兽的背,鳞片在微光里像缀满星星的铠甲。

  变故发生在熏肉完工的清晨。

  我被树屋剧烈的晃动惊醒,只见沈离歌趴在窗口,铁矛指着树下:“是她们!”

  雾气中,韩馥和沈留雪的身影摇摇晃晃,沈留雪的鹿皮裙破成布条,韩馥拄着的木棍顶端还沾着血——不知是猎物还是她们自己的。

  “把吃的扔下来!”韩馥的声音嘶哑,像被砂纸磨过。

  她仰头时,我看见她脖子上多了道新疤,从锁骨延伸到下颌。

  詹妮弗把铁刀拍在木板上:“她们怎么找到的?”

  沈离歌没说话,只是握紧了腰间的铁刀!

  树下的沈留雪突然瘫倒在地,手抓着蕨草往嘴里塞。

  韩馥踢了她一脚,却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给她们点吃的吧,”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不然她们会抢。”

  詹妮弗瞪着我,眼角的淤青还没消——那是洞穴决裂时沈留雪抓的。

  但当沈留雪开始啃自己的皮带,她突然把两块最大的猪腿肉扔了下去。

  韩馥接住肉时,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她没道谢,只是用脏手抓着吃,油脂顺着手腕流进袖口。

  沈离歌突然把半袋海盐也扔下树,盐袋砸在泥地里,溅起的盐粒粘在韩馥的脸上。

  “滚吧,”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别再让我们看见。”

  韩馥抬起头,嘴角还沾着肉丝,却突然笑了:“等我们的肉干吃完,还来找你们。”

  他拽起沈留雪,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进雾里,留下的脚印很快被雨水冲散。

  詹妮弗捡起韩馥扔下的骨头,上面还有没啃干净的肉筋。

  她突然用力把骨头扔向雨林,惊飞了一群正在啄食的鹦鹉。

  树屋重新陷入寂静,只有熏房的烟火还在冒着。

  我望着横梁上挂着的肉干,突然觉得它们不再油亮,反而像一块块凝固的血。

  树下的穿山甲群正在搬家,幼崽们趴在母兽背上,鳞片摩擦的声响像极了韩馥刚才啃骨头的声音。

  沈离歌把断矛插进木板,矛尖穿透了我们刻的“绿穹”二字,木屑簌簌落下,掉在我们刚腌好的肉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