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手一抬,旧锁就自己开了-《海贼王:开局觉醒金狮子模板》

  那一声惊雷,终是炸响了。

  春雨如注,裹挟着迈克破碎的意识残片,狠狠砸向了大地。

  雨水顺着古老殿宇的飞檐滴落,渗入青石地砖的缝隙,最终,悄无声息地抵达了帝国的最深禁地——“禁触殿”。

  殿内,九根顶天立地的青铜巨柱森然矗立,冰冷的柱身上镌刻着四个血色古字:触者魂灭。

  这是先祖的遗物,亦是套在帝国子民血脉里最沉重的枷锁,世代禁绝任何人以肌肤触碰。

  第一日,雨停。看守殿宇的老工匠如常巡视,一切寂静如死。

  第三日,殿内最潮湿的角落,青铜柱的底座开始剥落大片铜绿,露出底下从未有人见过的、宛如活物血脉的蓝色纹路。

  第七日,奇变陡生!

  那蓝色的脉络竟从九根铜柱的基座蔓延而出,在地砖上汇成一条诡异的通路,其走向,与传说中那位赤足踏遍禁地的“妄触者”留下的印记分毫不差。

  更诡异的是,这七日以来,所有负责维护殿宇的工匠,夜夜都在做着同一个梦。

  梦里,他们不再是卑微的看守,而是技艺超凡的雕塑家,手中握着冰冷的刻刀与坚硬的石锤,正对着一块巨大的璞玉奋力雕琢。

  那是一尊象征着自由与解放的雕像,凿击声清脆悦耳,仿若高歌。

  “疯了!都疯了!”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工匠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湿透了衣背。

  他冲入殿中,正好看见一个年轻的学徒,双眼失神,竟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即将触碰到其中一根青铜柱。

  “竖子敢尔!”老工匠怒吼一声,抄起墙角的铁锤,用尽全身力气砸向那学徒的手臂。

  他要用断骨的代价,来扞卫这“触者魂灭”的铁律!

  然而,就在铁锤即将落下的瞬间,异变突起。

  老工匠那只紧握锤柄、三十年不曾有过丝毫颤抖的手,竟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铁锤哐当落地,而他的手指,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在那电光石火间,轻轻擦过了冰冷的柱身。

  不是重击,是轻抚。

  嗡——!

  整座禁触殿发出了低沉的嗡鸣。

  老工匠的手指仿佛被黏在了柱身上,竟自行顺着那新生的蓝脉纹路缓缓滑过。

  每滑过一寸,柱心便亮起一分。

  当他的指尖走完一整个玄奥的图纹时,轰鸣声大作,青铜柱的内部竟裂开一道缝隙,上千枚状如伸手的陶哨如泉水般涌出,散落一地。

  老工匠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他没有看到,那些陶哨的形状,与他此刻惊恐摊开的手掌,如出一辙。

  不是他胆敢僭越破了禁,是这沉寂千年的青铜,自己认回了它真正的主人。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风语平原,艾琳敏锐地察觉到,弥漫于天地间的蓝色脉络,其震动频率已经精妙到足以模拟人类指尖最细微的触感。

  平原上,有一口世代相传的“绝触井”,传说井水蕴含着遗忘的诅咒,凡以手触碰井水之人,必将忘却心中所爱。

  一个断了三指的少年,正艰难地用木桶打水。

  这天夜里,一阵微风拂过井口,水面荡开的波纹,却并未如常散去,而是诡异地自动排列组合,凝成了四个清晰的水字:摸一摸吧。

  四字仅存一瞬,便烟消云散。

  第七日,整个帝国境内,上百口被称为“绝触井”的古井,水面无风自动,皆浮现出类似的波纹,内容只有一个词:“碰它”。

  那断指少年正在井边休息,残缺的掌心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

  他昏昏睡去,梦中,他看到自己回到了幼时,用完好无损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母亲病逝前留下的遗书。

  那本是一张空白的纸,可随着他手掌的温度,一行行娟秀的字迹竟奇迹般地浮现出来。

  少年惊醒,泪流满面。

  他无意识地用那只残缺的手掌贴在了微凉的地面上,下一刻,他惊恐地发现,一抹蓝色的苔藓竟从他的掌心之下疯狂蔓延开来,在泥地上长成了一行字:

  “你也曾被抱过。”

  少年浑身剧震,失声痛哭。

  他触碰的不是冰冷的土地,而是被强行遗忘的、母亲最后的拥抱。

  不是他突然就敢了,是那名为遗忘的诅咒,再也捂不住血脉里温热的记忆。

  极北的冻港,那个神秘的少年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缄手祭”的现场。

  这是冻港一年一度最盛大的祭典,所有族人,无论老幼,都必须用特制的草绳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缚于背后,以示对先祖罪孽的忏悔——永不忘罪。

  少年没有惊扰任何人,他只是在祭典开始前,将一捧闪烁着蓝色微光的孢子,轻轻吹入了堆积如山的祭绳之中。

  三日后,吸收了空气中湿气的绳结微微胀大,那些深入草绳纤维的孢子开始生效。

  所有被缚住双手的族人,夜夜都做着同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繁华市集,成千上万的人摩肩接踵,他们用双手交换货物,用双手书写文字,用双手……热烈地与陌生人相握。

  第七日,祭典达到高潮。

  主祭将所有象征着束缚的草绳投入火坛,熊熊烈焰升腾而起。

  然而,那本该随风飘散的灰烬,却在升到半空时,诡异地聚成一个巨大的圆环,环中,赫然浮现出五个由灰烬构成的字:

  “他们正在牵。”

  人群中,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突然跪倒在地,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周围的人以为她是被这神迹吓坏了,却不知,她的悲泣并非源于恐惧。

  就在刚才的梦里,她终于握住了三十年前因“妄触罪”而被当众斩断双手的儿时玩伴,那只冰冷而又熟悉的小手。

  不是被尘封的记忆忽然复原了,是那段未曾走完的牵手之路,跨越了三十年的生死与禁忌,自己走到了终点。

  帝国的统治者,那位迷信禁忌的军阀,终于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立刻颁布了“守静令”,命全国上下重立“触戒碑”,碑上必须用最严厉的措辞,镌刻“手勿妄动”四个大字。

  首日,各地官吏严苛督工,一块块崭新的石碑拔地而起。

  第七日,所有触戒碑的底座,都毫无征兆地长满了疯长的蓝苔。

  那蓝色的苔藓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竟硬生生将石碑上“勿动”二字的笔画扭曲、盘绕,最终变成了一个“前行手”的轮廓。

  更让官吏们魂飞魄散的是,每至午夜,所有触戒碑的碑面都会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掌纹印记,一个叠一个,层层覆盖,如同亿万只无形的手,正在奋力抹去那个刺眼的“禁”字。

  一名老农清晨扶犁下地,只觉掌心滚烫。

  前一夜,他梦见自己不是在耕田,而是在奋力刻碑。

  但他刻下的不是“手勿妄动”,而是三个力透石背的大字——“我们走”。

  老农从梦中惊醒,沉默地从田埂边拾起几片破碎的陶罐,默默将它们拼成了一个小小的手掌形状,插在了田头。

  那天晚上,全村的人,都梦见了同一条由无数牵手之人组成的小道,蜿蜒向前,通往未知的远方。

  不是军阀的禁令被废除了,是这片被压抑了千年的土地,自己从血脉深处伸出了抗争的根须。

  军阀彻底陷入了疯狂。

  他下达了最后一道命令:收缴民间所有门闩、锁具,将它们全部熔毁,铸成一口史无前例的巨钟——“镇握钟”。

  他要用这钟声,彻底锁死帝国每一个子民妄动之念,让他们永世蜷缩在闭锁的家中。

  就在巨钟冷却定型的关键时刻,艾琳的声音乘着风,将一段复杂的摩斯电码,编入了钟体冷却时产生的细微震频之中。

  第七日,镇握钟铸成。

  当第一声钟响回荡在天地之间,那沉闷的声波穿透地表,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屋顶的瓦片,竟随着钟声的震动自动排列,在田野与村落间,铺成了一条条由瓦片组成的手掌小径,五指分明,蜿蜒着通向村外的世界。

  农人们走出家门,看到这奇景,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们沿着那掌纹铺成的小路,去采药,去访亲,去赶集。

  一名老妪日日沿着自家门前的掌心纹路散步,只觉脚下温暖,夜夜都梦见自己牵着已故的亲人,走遍了故土的每一寸山河。

  一日,她从梦中醒来,笑着对儿孙说:“原来我家的门,本就该是推开的。”

  他们的安居,早已走出了闭锁的牢笼。

  冻港少年静静立于“镇握钟”的残骸前。

  最后一名身穿黑甲的“执禁使”跪倒在地,歇斯底里地嘶吼:“谁准你们乱碰的!谁准的!”

  少年赤足踩上钟心巨大的裂痕,缓缓闭上双眼,低声耳语,声音却清晰地传遍四野:“你还不明白吗?不是他们不守禁了,是你说的每一句‘不准碰’,都在为这片大地,按下最后一道开启的印。”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片禁地,不,是整个帝国的地壳,都开始了轻微的震动。

  无数道璀璨的蓝脉如巨大的根系,从地底深处上涌而出,将所有破碎的触戒碑与断裂的镇握钟残骸编织在一起,化作一条贯穿帝国南北的、闪闪发光的掌纹长道。

  长道两旁,无数陶哨从土里生出,形如交握的双手,在风中发出清越的鸣响。

  次日黎明,再也无人提起“禁触”,无人畏惧“妄动”。

  千千万万的人,如千百年前的祖先那般,自然而然地伸手,相握,开启家门。

  不是锁被解开了,是这片土地,终于走到了一个无需钥匙的清晨。

  风拂过每一扇不再设防的门扉,轻轻托起每一双重新感知世界的、温暖的手,引领着它们,向前,再向前。

  春雷之后,夏雨将至。

  这一次,那股苏醒的古老意志,又会试图唤醒什么被禁锢的东西?

  是已经被解放的双手,还是……那些被命令永世紧闭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