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你埋的是罪,我立的是碑-《海贼王:开局觉醒金狮子模板》

  迈克向前一倾,单膝跪地,动作沉稳得仿佛一座正在沉降的山。

  他抬起左手,那枚镌刻着“0707”的金属编号牌在他粗粝的指间闪烁着冰冷的微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这枚牌匾对准自己左胸心脏位置的钢鳞缝隙,用力一按。

  “咔哒。”

  一声轻响,仿佛是命运齿轮咬合的最终声响。

  编号牌完美地嵌入了他的血肉与钢铁之躯。

  刹那间,一股无法言喻的剧痛自心脏炸开,顺着每一条影脉疯狂窜流!

  那不是物理的痛苦,而是亿万亡魂执念的集中爆发。

  深渊之中,那原本狂暴嗜血、试图将他撕成碎片的亡魂浪潮,竟在这一刻骤然静止。

  紧接着,它们不再是混乱的怨灵,而化作了亿万点闪烁的魂火,如同一条璀璨的星河,围绕着迈克开始了缓慢而庄严的旋转。

  他缓缓闭上双眼,不再抵抗,而是主动去感受这片灵魂星海中每一缕执念的温度。

  他“看”到了一个濒死的士兵,喉咙被鲜血堵住,却依旧拼命想喊出妻子的名字;他“听”到了一位老学者的遗言被无情篡改,将“自由”替换成了“服从”;他“触”摸到了一具年轻的骸骨,脊梁至死都未曾弯曲,那是不肯向神权低头的铮铮傲骨。

  这些画面,这些声音,这些触感,不再是攻击他的利刃,而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迈克睁开眼,眼中的金红色光芒温柔而坚定。

  他低下头,对着环绕自己的星河低声呢喃,像是在对每一个灵魂许下承诺:“你们不是旧时代的失败者……你们只是被藏起来的胜利。”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毫不迟疑地在自己手腕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滚烫的、蕴含着龙族之力的鲜血如赤金熔岩,一滴滴坠落,精准地滴入骸骨王座那蛛网般的裂缝之中。

  轰——!

  整座亡魂殿堂以前所未有的强度剧烈共鸣!

  王座不再是死物,它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吮吸着迈克的血液。

  殿堂地面与墙壁上堆积如山的骸骨开始剧烈震颤、分崩离析,又在一种无形力量的牵引下飞速重组。

  眨眼之间,它们竟自发搭建成了七根直刺天穹的巨大骸骨之柱!

  这七根巨柱以迈克和王座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完美的环形祭坛,其顶部空洞,正对着苍穹之上那道狰狞的巨大裂口。

  与此同时,远在伟大航路的某片未知海域,一艘标记着“G5支部”的医疗船正静静悬浮在黑暗的海面上。

  船长室里,艾琳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第三次弹出的血红色加密警告,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杀意:“违令者,视同叛国。”

  她冷笑一声,指尖在控制台上飞速敲击。

  一个个用于实时监测和上传数据的程序被她逐一删除,只保留了最原始的本地存储功能。

  做完这一切,她从怀中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火焰胶囊,拉开桌下的焚烧槽,将过去三年里所有关于“影脉异象”的纸质档案——那些图表、数据和推论,毫不怜惜地全部扔了进去。

  火焰胶囊掉入的瞬间,槽内燃起一股幽蓝色的高温烈焰,厚厚的纸质文件在几秒钟内便化为灰烬,连一丝烟雾都未曾逸出。

  这是海军销毁最高机密的标准流程。

  但在无人看见的角落,她的另一只手却悄悄将一枚小巧的数据芯片滑入袖口。

  那上面,复制了所有被焚毁的资料。

  她为芯片设置了一道复杂的密码锁,用的正是早已被除名的G5支部的旧式军码,随后在芯片外壳上用腐蚀针刻下了一行小字:“第七支队·归档日:未知。”

  她站起身,走到舷窗边,望向遥远的北方天际。

  在那云层与海平线的尽头,似乎有一片巨大岩脊的光影若隐若现。

  她的声音轻得仿佛怕惊扰了什么:“真正的历史,不该由赢家书写。”

  而在比她更靠北的冻港,那条通往天际的黑岩之路上,一场庄严的仪式正在举行。

  冻港少年带领着最后的十二名守夜人,站在了岩阶的最高处。

  他们每人手中都紧握着一块从祭坛废墟中带回来的黑岩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却被他们的手温捂得微微发热。

  “铭名仪式,开始!”少年高声道。

  一名白发苍苍的守夜人率先上前一步,他举起碎片,用嘶哑却洪亮的声音喊道:“我的曾祖父,阿诺德,他不是叛军,他是为了守护家园的渔夫!”

  “我的姐姐,莉亚,她拒绝成为天龙人的奴隶,她不是污点!”

  “我的父亲,曾是海军上校,因揭露黑幕被抹去姓名,今天,我为他正名!”

  一个又一个名字,从他们的口中呐喊而出。

  这些名字,都曾是家族中被强行抹去的禁忌,是被世界政府的史书判处了“不存在”之罪的人。

  当最后一个名字伴随着一声泣音落下时,异变陡生!

  整条蜿蜒向上的黑岩之路,竟骤然变得滚烫!

  守夜人们低头看去,只见他们脚下踩出的每一个脚印表面,都缓缓浮现出无数个半透明的手掌虚影。

  那些手掌有大有小,有男有女,它们层层叠叠,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亡魂,正在共同抚摸着这条回归之路,像是在欢迎着什么。

  人群中,一位老妇人突然捂嘴痛哭,指着脚下的一个手印,声音颤抖:“我丈夫……我丈夫的士兵编号,也是07开头!”

  少年猛地闭上双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一股股由“铭记”和“誓言”汇成的磅礴能量,正从这些残响之中升腾而起,它们没有消散,而是被黑岩之路引导着,反向注入了那条无形的影脉之中,化作一道道纯粹的能量源,跨越空间的阻隔,精准地涌向了空岛深处那个刚刚铸下心锚的男人。

  骸骨祭坛之上,迈克感受到了这股自世界各地传来的力量。

  他缓缓站起身,双足踏向由七根骨柱环绕的祭坛中央。

  他每向前踏出一步,他身后的一根骸骨巨柱上,便会亮起一道刺目的血色纹路。

  一步,两步,三步……七步落下,七根巨柱上的血纹同时亮起,在空中交织连接,赫然构成了一幅巨大的北斗七星之形!

  轰隆隆……

  祭坛中央的地面裂开,一座古朴的石台缓缓升起。

  石台表面刻画着一幅无比复杂的远古航海图。

  但迈克一眼就看出,这地图标注的并非伟大航路的海面岛屿,而是隐藏在各个关键海域深海之下的一个个黑暗节点——那是“影脉”的汇聚之处!

  他瞬间醒悟!

  金狮子史基当年组建“空中之狮”舰队,其野心绝不仅仅是反抗神权、称霸天空那么简单!

  他真正的目的,是在绘制一张贯穿整个世界的地下记忆网络!

  一条由无数被遗忘者的坟墓连接而成的……复仇之路!

  而现在,这条沉寂了二十多年的网络,正在他的脚下,因为他的到来而缓缓复苏。

  “原来如此……”迈克低吼一声,眼中杀意沸腾。

  他猛地拔出插在地上的长剑,剑锋闪烁着金红色的雷光,对着石台地图的中心狠狠刺下!

  “既然你们把真相埋进了坟里……那我就让所有的坟,都变成指向你们咽喉的路标!”

  剑锋刺入石台,整座空岛都为之震颤!

  迈克主动撕开额头那道尚未愈合的旧伤,这一次,那狂暴的金红色光芒不再是无序地喷涌,而是带着明确的意志!

  他身上那些因承受不住力量而脱落的钢鳞,也不再四散飘零,反而被一股强大的影脉引力牵引,在迈克面前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化作了一面流光溢彩的镜墙。

  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迈克自己的脸。

  那里面出现的,是百年来所有因反抗世界政府而悲惨死去的战士。

  有那个因举报上司而被秘密吊死在G5支部旗杆上的年轻海兵;有在奥哈拉沉入海底,至死都紧握着三叶草旗帜的起义水手;还有那个在罗格镇的刑场上,指着脚下的沟壑高喊“我爹也死在这条沟里”的年轻旗手……

  一个又一个身影,带着他们临死前最浓烈的执念与不甘,从镜中缓缓走出,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向迈克的身体,与他融为一体。

  每融入一个身影,迈克的身体就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爆响。

  他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虬结暴涨,坚硬的钢鳞之下仿佛有岩浆在流动。

  他的脊椎骨节节脆响,发出了龙吟般的长啸!

  最骇人的是,他宽阔的后背上,两团血肉猛地隆起,剧烈地蠕动着,仿佛有一对遮天蔽日的巨翼,即将撕裂皮肉,破体而出!

  当最后一个身影也融入体内,镜墙轰然破碎,化作纯粹的能量被他尽数吸收。

  迈克最后一次回望这座已经化为祭坛的骸骨殿堂,眼神中再无一丝迷茫。

  他抬起右足,对着脚下的黑岩地面,重重一踏!

  霎时间,构成空岛地基的黑岩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股黑色的潮水,竟完全无视了万有引力,从万米高空倒灌而下,逆着重力冲向了下方的云层与大海!

  这股黑潮所过之处,沿途所有沉睡的影脉节点被瞬间唤醒!

  东海,某个偏僻的渔村里,一口早已干涸了百年的古井,突然井口翻滚,涌出了大量夹杂着森白牙片的腥红泥浆。

  阿拉巴斯坦王国的无尽沙漠深处,一座巨大的沙丘在风中自动剥落,露出了沙丘之下一块刻满了无数冤屈名字的巨大石板。

  甚至在世界权力的中心,圣地玛丽乔亚的盘古城地底,一位正在花园里品尝下午茶的天龙人惊恐地摔碎了杯子,他脚下的草坪竟自动龟裂开来,一道道黑色的脚印凭空出现,仿佛有看不见的军队正在他的领地中行军。

  而在遥远的女儿岛九蛇沿岸,女帝波雅·汉库克正赤足立于浪尖之上,她绝美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清晰地感受到,从大洋的最深处,传来了一阵熟悉而又陌生的震动节奏。

  那不再是过去几百年里,影脉所发出的,绝望而悲戚的哀鸣。

  这一次,是进军的鼓点。

  空岛之上,迈克已然化身风暴的中心。

  他周身环绕着刚刚融合的亿万执念所化的金色电光,缓缓迈开了脚步。

  他不再需要辨认方向,那条由世界各地汇聚而来的能量洪流,便是他唯一的路标。

  他踏过骸骨祭坛的边缘,走向空岛更深处,走向那座传说中囚禁着金狮子最后意志的中央神殿。

  随着他一步步前进,周围那因能量爆发而产生的震天轰鸣与灵魂呼啸,竟诡异地开始减弱。

  空气仿佛变得粘稠,所有的声音都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收、吞噬。

  当他即将踏入那座殿堂大门的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静音键。

  万籁俱寂。

  一种足以让神明都感到窒息的、绝对的死寂,笼罩了他前方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