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谢淮安:我是你爹6-《李莲花的一百个亲戚》

  她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变得如同淬了冰的刀子,“你当年在东海之畔,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助你除掉李相夷,好让你有机会染指他的女人、他的位置时……可不是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啊!”

  “你胡说八道!妖女休要血口喷人!”肖紫衿脸色骤变,厉声嘶吼,试图盖过角丽谯的声音。

  角丽谯嗤笑一声,眼神更加轻蔑:“血口喷人?肖紫衿,你以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藏得很好吗?”

  她缓缓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个巴掌大小、雕刻着并蒂莲纹路的紫檀木盒,木质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绝非寻常之物。

  她将木盒轻轻抛给轿旁一名金鸳盟弟子,那弟子立刻高举木盒,运足内力,让所有人都能看清。

  “诸位且看!”角丽谯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讽刺,“当年东海之战前,这位肖院主,可是煞费苦心,寻来这南海沉水紫檀,又请名匠雕琢了这‘并蒂同心’的盒子。里面装的,可是他从海外搜罗来的奇香‘梦甜引’!啧啧,据说此香最能勾动女子情思,令人心神荡漾,意乱情迷……”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如同淬毒的钩子,直直射向台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乔婉娩!

  “肖院主当时可是亲口对我说,”角丽谯模仿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猥琐期盼的语气,“‘待相夷身死,四顾门一散,婉娩心神大恸之际……此香,必能助我打开她的心扉,让她……心甘情愿地投入我的怀抱……’”

  “轰——!”

  角丽谯的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冰水,瞬间炸开了锅!

  “无耻!下流!”

  “竟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乔姑娘!”

  “肖紫衿!你简直禽兽不如!”

  台下群情激愤,无数道鄙夷、愤怒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肖紫衿!

  如果说之前的勾结金鸳盟还只是权欲熏心,那么此刻角丽谯揭露的这龌龊心思,则彻底暴露了肖紫衿灵魂深处的卑劣和肮脏!

  他竟然在十年前,就谋划着在李相夷死后,用这种下作手段去染指乔婉娩!

  乔婉娩站在人群中,身体猛地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

  她看着那个被高举的、雕刻着并蒂莲的紫檀木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胃里翻江倒海!

  她想起了很多细节。

  想起了肖紫衿在她痛失相夷、最脆弱无助时无微不至却又带着某种压抑热切的关怀。

  想起了他总会在她房间点燃一些助眠安神的香料……

  想起了他看向自己时,那眼神深处藏不住的、让她偶尔感到不适的占有欲……

  原来……原来如此!

  原来他所谓的深情,所谓的守护,从一开始,就包裹着如此不堪的算计和下流的图谋!

  他想得到的,从来不是她的心,而是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把她变成一个任他摆布的玩物!

  人一旦起了怀疑,一切所谓的细节都会放大无数倍直接成了原罪。

  巨大的恶心感汹涌而来,乔婉娩紧紧捂住嘴,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看向高台上肖紫衿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难以置信和……深入骨髓的厌恶!

  那眼神,如同看着一团从阴沟里爬出来的、令人作呕的蛆虫!

  “不……不是的!婉娩!你听我说!是这妖女污蔑我!是她伪造的!”肖紫衿彻底慌了,他看到了乔婉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恶心和憎恶!

  那比千刀万剐更让他痛苦绝望!

  他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辩解,声音都变了调,“这盒子!这盒子不是我的!我从未见过!角丽谯!你这毒妇!你为何要害我?!”

  “害你?”角丽谯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刺耳,带着大仇得报的疯狂快意,“肖紫衿,你这种两面三刀、首鼠两端的废物,也配本圣女亲自来害?不过是有人让本圣女来看看,你这身披了十年的羊皮,是怎么被自己撕下来的!真是……痛快啊!”

  角丽谯的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肖紫衿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可笑。

  勾结金鸳盟可以狡辩是诬陷,但角丽谯此刻以仇敌的身份,带着如此具体、如此龌龊的“证物”出现,她的话,在所有人听来,反而具有了更强的“真实性”——因为只有仇敌,才会如此不遗余力地揭穿你最不堪的一面!

  “噗——!”

  极致的羞愤、被当众揭穿的巨大耻辱、以及乔婉娩那如同看垃圾般的眼神带来的致命打击,让肖紫衿再也支撑不住!

  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轰然瘫倒在地。

  他蜷缩着,剧烈地抽搐,锦袍沾满了尘土和污血,脸上涕泪横流,混合着绝望的涎水,发出野兽濒死般“嗬嗬”的怪响。

  他苦心经营的一切,他视若珍宝的“深情”假面,在角丽谯这柄由谢淮安递出的、淬满污秽的毒刀面前,被彻底斩碎、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他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柄,一个被所有人、尤其是被乔婉娩从灵魂深处鄙弃唾骂的——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小人!龌龊之徒!

  就在这极致的混乱和肖紫衿崩溃的哀嚎声中——

  “轰!”

  一道狂猛霸烈如同烈焰焚天的刀意,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广场边缘的空气!

  一道玄墨身影如同陨石般轰然砸落在公审台边缘,碎石飞溅!

  来人身材高大挺拔,玄衣金纹,面容冷硬如刀削斧凿,眉峰凌厉,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睥睨天下的狂傲气势和生人勿近的凛冽杀气!

  金鸳盟盟主,笛飞声!

  他锐利如鹰隼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扫过台上瘫软如泥、状若疯魔的肖紫衿,仿佛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随即,他那冷硬的目光猛地抬起,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了高台阴影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个灰衣白发的身影不知何时倚靠在那里,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指尖把玩着棋子,黑白棋子在白玉般的指尖中灵活地钻来钻去。

  仿佛眼前这惊天动地的公审闹剧,只是一场无聊的皮影戏。

  笛飞声的眉头狠狠一皱,周身刀意轰然暴涨,如同压抑到极致的火山即将喷发,低沉浑厚、带着金石之音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整个百川院上空:

  “谢淮安,你说你是李相夷亲爹!来战!”

  笛飞声死死盯着阴影里那个悠闲剥瓜子的灰发身影,额角青筋都在突突跳动。

  这人让他搞出这么大阵仗!

  又是栽赃又是扒皮又是当众处刑!

  他一步踏前,脚下坚硬的青石板瞬间龟裂蔓延。

  带着浓浓的战意!

  “就为了看这种货色当众出丑?!”

  笛飞声极其厌恶地隔空一指瘫在地上、如同烂泥般抽搐呜咽的肖紫衿,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这种满脑子龌龊算计、连给李相夷提鞋都不配的废物!也配浪费老子时间?!”

  他周身狂暴的气势陡然收敛,又如同压缩到极致的火药桶,猛地转向谢淮安,眼中燃烧着纯粹而暴烈的战意,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拔剑!现在!立刻!别拿这些破事糊弄本尊!”

  整个百川院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肖紫衿绝望的呜咽和笛飞声那如同实质般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狂暴刀意,在空气中回荡。

  “阿飞,何必这么着急。”谢淮安低沉的的声音轻飘飘,却传到每一个角落。

  待众人要朝去时,那张和李相夷相似的脸惊得众人脸色大变。

  “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