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销毁记录的悖论迷宫-《学神霸业:科技魔途》

  粉尘触碰光柱的瞬间,现实被撕开一道无声的裂口。

  陈默的指尖还残留着那粒微尘的触感,可眼前已不再是虚拟空间的六边形平台。他站在一条狭窄的通道中,头顶是裸露的混凝土拱顶,墙壁上布满潮湿的霉斑与深浅不一的刻痕。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陈年绝缘胶皮混合的气味,冷风从深处吹来,带着某种低频震动,像是地下深处有机器仍在运转。

  林小满踉跄一步,扶住墙才稳住身体。她的项链在进入的刹那发出一声轻鸣,随即沉寂,表面浮现出一层极细的霜纹。李维靠在门框边,机械义眼的扫描模块自动重启,瞳孔颜色由灰蓝转为暗红,映出通道尽头的一扇金属门——门上刻着一组被刻意磨去的编号,只剩最后两位:“01”。

  “我们下来了。”李维低声说,“真实坐标,地下七层。”

  陈默没有回应。他咬碎了最后一片葡萄糖,苦涩在舌根蔓延。星轨的信号极其微弱,像断线的风筝在风中飘摇。他知道,这已不是数据投影,而是真实存在的空间——那个由粉尘坐标引导出的原始实验室,二十年前被掩埋的禁忌之地。

  通道两侧的墙壁开始轻微震颤。每向前走十步,腕表上的时间便倒退三秒。林小满察觉到异常,迅速从背包中取出便携式量子计时器,对比本地时间流速。数据显示,他们正处在一种非线性时间场中,局部时空被某种结构锁定。

  “不是错觉。”她将计时器贴在墙上,“这地方在自我修复——按照某种预设的拓扑逻辑。”

  陈默点头。他抬起手,让星轨残余的算力在意识中展开空间模型。初始入口坐标仍在波动,但已被锁定在一个收敛区间内。他必须维持清醒,否则一旦迷失在时间回环中,连记忆都会被重置。

  林小满忽然抬手,指尖按在左侧墙体的一处凹陷上。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裂缝,形状如断裂的符文。她闭眼,项链接触墙面的瞬间,一股微弱的量子纠缠信号反向涌入——那是她与星轨长期共振形成的通道。

  数据流回溯。

  她看到一间布满老式示波器的房间,墙上挂着手绘的电磁场分布图。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中央主机前,身穿白大褂,胸前绣着“project Ψ-0”编号。他转过身,面容清晰——是张建国,但比现在年轻二十岁不止。

  影像只持续了0.7秒,随即消失。

  林小满猛地抽回手,指尖已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灼痕,形状如逆旋的螺旋。她没有喊痛,而是迅速记录下那段信号的频率特征。

  “他们做过实验。”她声音发紧,“不止一次。而且……张老师是参与者。”

  陈默眼神一凝。他记得那支钢笔——张建国随身携带的符文笔,笔身刻痕与虚拟空间中小女孩手中的完全一致。那不是巧合,是传承,是权限的标记。

  前方金属门自动开启,无声滑入墙体。门后是一间圆形主控室,中央悬浮着一块全息投影屏,屏幕上滚动着加密日志,标题为:“Ψ-0实验记录——最终阶段”。

  李维立即接入便携终端,尝试破解。但系统未响应任何常规指令。屏幕闪烁,跳出一行提示:

  【输入结果,方可查看过程】

  “因果倒置加密。”李维瞳孔收缩,“必须先知道结局,才能读取原因。”

  陈默沉默片刻。他知道,这种加密方式不是为了防外人,而是为了防“错误的人”——只有真正知晓结局者,才有资格触碰真相。

  “用八音盒的频谱。”他说。

  李维没有迟疑。他调出机械义眼存储的音频数据——那是第89章中从周振海办公室窃取的旋律,逆向解析后的量子谐波。他将数据包作为“已知结果”输入系统。

  屏幕闪烁,日志开始解封。

  第一帧画面浮现:1991年,深秋。实验室灯火通明,七名科研人员围在一台类克莱因瓶结构的装置前。张建国站在最左侧,手中握着那支钢笔,正在记录数据。装置中央,一团幽蓝的能量体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与林小满项链同源的符文。

  【实验日志第7帧:Ψ-0项目第三次能量激发失败。原因:高维信息回流导致操作员记忆紊乱。建议:终止项目,销毁所有记录。】

  画面跳转。一名科研人员突然倒地,瞳孔中浮现出不属于此世的几何结构。其他人试图抢救,但他的皮肤开始龟裂,渗出银灰色粉尘——正是他们后来称之为“净化粉尘”的原始形态。

  日志继续播放。张建国在日志末尾签字,手写备注:“记录已销毁。项目终止。”

  可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1991年12月24日03:17。

  而他们进入的这间实验室,直到1993年才正式关闭。

  “他撒了谎。”林小满盯着那行手写备注,“记录没被销毁。”

  李维迅速调出系统底层日志,发现所有删除操作均被标记为“逻辑模拟”,而非物理清除。真正的数据仍存储在中央主机的隔离区,被一层动态加密保护。

  “他们不想让后人找到。”李维说,“但也没彻底抹去。”

  陈默看向林小满:“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将项链接入终端,启动时间对称稳定程序。这是她从物理竞赛笔记中提炼的公式,能抑制因果倒置带来的记忆反噬。她知道,一旦日志完全解封,他们将直面那段被掩埋的历史——而历史,未必愿意被看见。

  陈默下达指令:“执行数据销毁协议。”

  系统响应,进度条开始移动。0%、3%、7%……

  墙壁突然震动。

  一道道符文从混凝土中浮现,如血管般蔓延。六边形结构在地面重组,天花板扭曲成莫比乌斯环的拓扑形态。整个实验室开始自我重构,入口与出口在空间中交错,形成闭环。

  “克莱因瓶结构。”林小满抬头,声音微颤,“销毁指令触发了防御机制——在这里,删除等于备份,出口即是入口。”

  李维试图强行终止程序,但终端屏幕显示:“操作已认证,不可逆。”

  陈默盯着进度条,它卡在12%。他知道,这不是系统故障,而是规则本身——在这个空间里,任何“销毁”行为都会被拓扑结构自动反转。他们陷入了一个逻辑悖论迷宫:唯有承认记录存在,才能真正抹去它;可一旦承认,记录便永远无法消失。

  星轨在意识中嗡鸣,传递出一段残缺信息:【信息熵增模拟可规避闭环规则】

  陈默立刻明白。不能直接删除,必须制造“自然衰变”的假象——让数据看起来是因时间流逝而腐朽,而非人为清除。

  他命令星轨启动模拟程序,将中央主机的数据流导入一个虚拟衰变场。进度条开始缓慢上升:15%、18%、23%……

  就在此时,张建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站在通道尽头,手中紧握那支符文钢笔。他的脸色苍白,但脚步坚定。他穿过扭曲的空间,走到主控台前,将钢笔插入数据认证口。

  “我是project Ψ-0的原始记录者。”他说,“权限认证,张建国,编号Ψ-07。”

  系统顿了一下,弹出新提示:

  【原始实验者认证通过。销毁模式升级:物理焚毁】

  进度条骤然跳至80%,并加速前进。

  墙壁上的符文剧烈闪烁,低频嗡鸣越来越强。林小满突然发现,那些纹路与古墓壁画中的能量矩阵完全一致——它们在共振,仿佛整个地下结构正在苏醒。

  张建国的手仍放在认证口上,指节发白。他的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左臂内侧一道陈旧的伤疤——形状如乌鸦展翅,边缘泛着金属光泽。

  陈默没有追问。他知道,有些真相,必须用沉默去承接。

  进度条抵达97%。

  突然,主控台中央浮现出一行新文字,非系统字体,而是手写体:

  “你以为你在销毁记录——”

  文字未完,张建国猛地抬头,钢笔在认证口中旋转半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