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池底玄机-《永恒修仙道》

  陈玄师兄那句意味深长的“莫要辜负机缘”,像根小羽毛似的,在莫小白心里挠了好几天,让他又是得意又是忐忑。得意的是,好像真被大佬注意到了?忐忑的是,这关注度会不会太高了点?万一哪天露馅了,说自己脑子里有个祖宗,怀里揣着个儿子,还不得被当成邪修抓去切片研究?

  不过,忐忑归忐忑,日子还得过,修炼更不能停。有了道种2.0和初步觉醒的土儿子,莫小白感觉自己像开了双倍经验卡,修炼起来那叫一个事半功倍。看守七号淬火池的活儿也变得轻松加愉快,有道种这个“人形自走温控仪”在,他甚至可以一边“监控”池水,一边偷偷运转功法吸灵气,或者拿把破剑让土儿子慢慢“磨锈”玩,小日子过得相当滋润。

  就是这土儿子,灵智初开,跟个三岁小孩似的,除了喊“饿”就是表达“困”和“舒服”,沟通起来基本靠猜。莫小白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拿着各种东西逗它:“儿子,这石头好吃不?”(土儿子:没反应)“这铁渣呢?”(土儿子:传递出一丝嫌弃)“这把破剑呢?”(土儿子:传来微弱的“磨磨”意念)。

  这天,他正拿着一块从废料堆捡来的、黑不溜秋的“沉铁渣”逗儿子,钱执事一脸严肃地走了过来。

  “莫师弟,三号池检修完毕,阵法已加固。孙师兄吩咐,从今日起,三号池重新启用,还是由你负责看守。”钱执事递过新的控制玉符,语气郑重,“此次检修,陈师兄亲自出手布置了新的控灵阵法,池底那处异常也已暂时封印。你需格外小心,严格按照新规程操作,万万不可再出差错!”

  三号池重新开放?还由我负责?莫小白心里一咯噔。那地方可是他的“福地”兼“险地”啊!池底那玩意儿虽然上次被他(和儿子)误打误撞“安抚”了,但谁知道还藏着什么幺蛾子?陈师兄亲自布的阵?这压力有点大啊!

  “弟子遵命!定当小心谨慎!”莫小白接过玉符,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心里却琢磨开了:陈师兄为啥还让我去看守?是信任?还是……继续观察?

  回到熟悉又陌生的三号池,莫小白感觉气氛都不一样了。池壁上的符文明显更加复杂、深邃,散发着隐隐的灵力波动。池水恢复了青白色,但仔细感知,能发现水底多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将那股曾经狂暴的能量源头牢牢封锁。玉尺也换成了更精致的款式,刻度更精准。

  “祖宗,扫描一下,这新阵法靠谱不?池底那玩意儿还闹腾不?”莫小白心里没底,赶紧求助外挂。

  【扫描中……新阵法:玄龟镇灵阵(简化版),黄阶上品,具备稳定灵力、隔绝内外、预警防护功能。当前运行稳定,池底异常能量源被有效压制,活性降至3%以下。】道种迅速给出分析,【安全性大幅提升。但阵法核心与池底封印存在微弱能量交互,长期观测或有机会解析其部分结构原理。】

  安全就行!莫小白松了口气。至于解析阵法?他现在连基础符文都搞不明白,解析个毛线!还是老老实实看水池子吧。

  重新上岗第一天,莫小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送来的是一批品质更高的飞剑胚,据说是要给内门精英弟子配备的。淬火要求更苛刻,水温波动不能超过半格!

  莫小白不敢怠慢,全力开启道种的“能量感知”和“水温推演”,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玉尺。好在有道祖这个超级外挂,一切都有惊无险,水温控制得稳稳当当,飞剑在池中沉浮,剑身上的光华逐渐内敛,散发出锐利的气息。

  一连几天,都是风平浪静。莫小白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又开始琢磨起池底的“私货”。虽然被阵法封着,但靠着道种强化后的感知,他偶尔还是能隐约捕捉到一丝丝从那封印缝隙中逸散出来的、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古老的奇异波动。这波动,似乎对他理解金铁之气很有帮助?

  这天,他正一边控温,一边偷偷用神识“蹭”着那丝波动感悟,道种突然发出预警:

  【警告!检测到池底封印出现极其微弱的周期性能量涟漪!振幅低于警戒线,但频率异常,与玄龟镇灵阵固有波动存在0.7%偏差。】

  周期性涟漪?偏差?莫小白心里一动。这玩意儿……难道像人的心跳一样,还有自己的节奏?而且这节奏跟镇压它的阵法不太合拍?

  “祖宗,能分析出这涟漪的规律吗?有啥用?”他好奇地问。

  【数据收集中……初步分析:此涟漪疑似异常能量源自身律动,蕴含某种未知法则片段。其与阵法波动偏差,可能导致长期运行下,阵法效能出现微不可查的衰减。】道种分析道,【若能掌握其规律,或可……(计算中)……无法直接利用。但可作为高等推演模块的补充数据,提升对复杂能量系统变化的预判准确性。】

  哦,就是没啥直接好处,但能丰富数据库,让祖宗更聪明点呗?莫小白有点小失望,但还是让道种继续记录。蚊子腿也是肉嘛!

  日子一天天过去,莫小白看守三号池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甚至开始尝试更精细的操作,比如在保证水温稳定的前提下,微微调整寒玉髓的注入节奏,让飞剑的淬炼过程更加“丝滑”。这种微操,在道种的精确推演下,竟然真的让最后成型的飞剑,品质隐隐提升了一丝!虽然不明显,但偶尔来取剑的炼器师兄还是会“咦?”一声,多看他两眼。

  莫小白心里美滋滋,看来熟能生巧这话没错!照这个趋势,说不定哪天他也能混个“淬火小能手”的称号?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这边岁月静好,有人却看他不顺眼了。

  这天下午,赵姓弟子和周师兄,陪着一位面生的、穿着核心弟子服饰、神色倨傲的青年来到了剑池。那青年修为深不可测,至少练气八层以上,眼神扫过,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冯师兄,这就是三号淬火池。目前由这名杂役负责看守。”赵姓弟子指着莫小白,语气带着谄媚,眼神却闪过一丝阴狠。

  那冯师兄淡淡地瞥了莫小白一眼,目光落在池中正在淬炼的飞剑上,微微皱眉:“这池水……灵力似乎过于平稳了?淬炼制式飞剑尚可,若用来淬炼我的‘裂风刃’,恐怕火候不足,难以激发其灵性。”

  莫小白心里一紧。这话明显是挑刺来了!制式飞剑要的就是稳定,你这什么裂风刃要求高,关我屁事?但他嘴上不敢这么说,只能躬身道:“弟子愚钝,只知按规程操作,保持水温稳定。”

  “哼,规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冯师兄冷哼一声,“作为一名淬火匠,连因材施火都不懂,如何能成大器?我看你这差事,干得也忒死板了些!”

  赵姓弟子趁机煽风点火:“冯师兄说的是!这莫小白就是个榆木疙瘩,仗着有点控火的小聪明,就目中无人!上次三号池出事,说不定就是他胡乱操作引起的!”

  周师兄也阴恻恻地补充:“此子心思不正,留在剑池,恐生事端。”

  莫小白气得牙痒痒,这三个混蛋,分明是来找茬的!但他势单力薄,只能咬牙忍着。

  钱执事闻讯赶来,见状连忙打圆场:“冯师兄息怒!莫师弟入职不久,经验尚浅,但做事还算勤勉。这池水温控,也是按孙师兄定的规矩来的……”

  “规矩?”冯师兄打断他,语气不屑,“我百炼峰,要的是能炼出神兵利器的匠师,不是只会看刻度尺的木头人!今日,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淬火!”

  说罢,他竟不顾钱执事阻拦,一步踏到池边,手掐法诀,一股强大的灵力直接注入池中!

  “嗡——!”

  整个三号池剧烈震动!池水瞬间沸腾!玉尺上的液柱疯狂跳动,瞬间冲破了安全区!

  “冯师兄!不可!”钱执事脸色大变!

  莫小白也惊呆了!这混蛋要强行改变淬火节奏?这会毁了池里的飞剑的!

  【警报!外部灵力强行干预!水温失控!池底封印受到冲击,稳定性下降2%!】道种急促警告!

  “住手!”莫小白又急又怒,也顾不得对方身份了,冲上前想阻止。

  “滚开!”冯师兄袖袍一拂,一股巨力将莫小白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池水在冯师兄的操控下,变得狂暴无比,温度忽高忽低,灵力乱窜!池中的飞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光芒乱闪,眼看就要灵性大损,甚至崩碎!

  “完了!”钱执事面如死灰。赵姓弟子和周师兄则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被掀翻在地的莫小白,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妈的!拼了!他意念沟通道种和土儿子:“祖宗!推演最佳干预方案!儿子!准备帮忙!”

  【高等推演启动……方案生成:以精纯土系灵力模拟‘厚土载物’符文波动,反向注入池壁东南‘坎’位节点,可短暂平复灵力乱流,引导水温回归!成功率:61%!】道种瞬间响应!

  土儿子也传来一股跃跃欲试的意念!

  “干!”莫小白咬牙爬起,不顾体内气血翻涌,双手结印,将全身灵力疯狂调动,同时引动土儿子那股精纯的土灵本源,按照道种推演的轨迹,狠狠拍向池壁某个不起眼的符文节点!

  “嗡——!”

  一股厚重、平和的土黄色光晕,以莫小白手掌为中心扩散开来,迅速融入池壁!原本狂暴的池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住,猛地一滞!混乱的灵力如同被梳理一般,渐渐平复!失控的温度也开始缓缓回落!

  “什么?!”冯师兄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莫小白还有这一手!他加大灵力输出,想要再次搅乱池水!

  但莫小白这边,有道种精确指导和土灵本源加持,如同定海神针,死死稳住阵脚!双方灵力在池中无声交锋,水面剧烈波动,却始终没有再次失控!

  几息之后,在莫小白拼尽全力的维持下,池水终于彻底平静下来,温度也回归了安全区间。那几把飞剑,虽然灵光黯淡了一些,但总算保住了,没有报废。

  莫小白脱力地瘫坐在地,大口喘气,浑身被汗水湿透。

  冯师兄脸色阴沉地收回灵力,盯着莫小白,眼神惊疑不定。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杂役,竟然能挡住他的灵力干预?虽然他只是随意出手,未尽全力,但这小子的应对,也太诡异了点!

  赵姓弟子和周师兄也傻眼了,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钱执事赶紧上前打圆场:“冯师兄神通广大,莫师弟也是护剑心切……如今飞剑无恙,真是万幸!万幸!”

  冯师兄冷哼一声,深深看了莫小白一眼,没再说什么,拂袖而去。赵周二人赶紧灰溜溜地跟上。

  危机解除,莫小白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冯师兄那种核心弟子,可不是赵扒皮能比的,以后麻烦大了!

  但另一方面,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还挺满意。在道种和儿子的帮助下,他竟然真的顶住了练气八层修士的干扰!虽然取巧成分很大,但也证明了他的成长!

  “妈的,福祸相依啊……”莫小白揉着摔疼的屁股,看着恢复平静的池水,又看了看池底那个被加固的封印,心里五味杂陈。

  这剑池,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但机遇,好像也藏在这不太平里?

  他摸了摸怀里温热的土儿子,又内视了一下光芒流转的道种,眼神渐渐坚定。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挂在手,怕个球!

  当务之急,是赶紧突破练气六层!实力才是硬道理!

  他挣扎着爬起来,继续他的“看水池子”大业。只是这一次,他看池底那封印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期待?

  这底下,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