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宴无好宴(三)-《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

  大汉瞪了范离一眼,然后上下打量着南宫正,翻了翻白眼,仿佛在看一个白痴,转而自顾大吃,不再理会二人。

  丁大年心声:放着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都是傻子!

  南宫正几时这样被人瞧不起,心头火起,强压怒气,一手稳稳托住白玉酒壶,一手持杯,壶嘴微倾,清冽的酒液如一道细线精准注入杯中。酒满杯沿,却凝而不溢,缓缓向上拔起,形成一根晶莹剔透的酒柱!

  “好!”

  马应年失声喝彩,刘哲几人亦随之鼓掌。

  直到一壶酒尽数倒空,那酒柱已高出杯沿一尺有余,竟无半滴洒落,南宫正托着这杯“悬空酒”,目光锐利如刀:“请驸马——满饮此杯!”

  范离心中冷笑,这点小把戏也拿出炫耀。脸上不动声色,平静反问:“我若是不喝呢?”

  “哼!”南宫正一声冷哼,猛然挥袖!手中酒壶如离弦之箭,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射厅中雕花木柱!

  “砰——!”

  一声闷响,酒壶竟没破碎,整个儿嵌入坚硬木柱之中!整座楼阁仿佛都随之震颤了一下,烛火摇曳,灰尘簌簌落下。

  众人惊魂未定,南宫正已森然道:“我乃一介武夫!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若有人不给我面子……”他目光如电,锁定范离,“说不得,只好用强了!”

  范离闻言,目光倏地转向刘哲,双目灿灿如星,带着无声的质问。

  刘哲耸了耸肩膀,脸上那惯常的笑容褪去,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平静:“有些时候,孤也身不由己。你信么?”

  范离久久凝视着刘哲。身不由己?我信你个大头鬼!然而,在对方眼底深处,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真切的无奈。那一瞬间,范离的神情有刹那恍惚——难道……他竟也有难处?旋即,范离苦笑着摇了摇头,显然对这个答案嗤之以鼻。

  他重新迎向南宫正逼人的视线,脸上绽开一抹从容笑意:“如此说来……我倒真要尝尝,这‘罚酒’究竟是何滋味了?”

  话音未落,范离右手五指箕张,对着那嵌入木柱的酒壶凌空一抓,随即向后一扯!

  “嗖!”

  仿佛有无形丝线牵引,那深陷木中的酒壶竟硬生生被隔空摄出,稳稳落入范离掌中!

  满堂哗然!

  这一手隔空取物,与南宫正掷壶入木的刚猛霸道,一柔一刚,皆是惊世骇俗,难分轩轾!

  南宫正脸色骤变。范离却浑若未觉,手指对着南宫正掌中那悬着的酒柱凌空虚点。

  南宫正心中警兆大生,体内雄浑真气本能地汹涌而出,试图将杯中酒液牢牢包裹护住!

  “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剑气,刺穿了他布下的真气屏障。

  一道晶莹剔透的酒液,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自南宫正的杯中激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倒灌回范离手中的酒壶!

  南宫正运动内力相抗,却如撞上一块坚不可摧的玄冰,半点不起作用,顷刻间,杯中之酒,涓滴不剩!

  众人尚在目瞪口呆,范离已托起手中酒壶掂了掂。下一刻,寒光乍现!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厅堂!那光芒太过迅疾耀眼,瞬间将所有人惊愕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剑光一闪即逝,厅中唯有烛火兀自跳跃。

  再看范离手中酒壶。

  一道细细的剑痕,自壶顶至壶底,笔直贯穿!不多一分,不少一分!如切西瓜般,将酒壶从中一分为二!

  更令人骇然的是,分开的两片壶中,琥珀般的酒液竟无丝毫倾洒!它们被一股精纯柔和的内力稳稳包裹,如同凝固在各自半片壶身的水晶,在烛光下折射出星星点点梦幻般的光芒。

  南宫正面如死灰!

  范离这几下看似信手拈来,如同戏法,实则每一式都蕴含了登峰造极的内力修为与精妙入微的控制!尤其那石破天惊的一剑,力道、角度、速度皆需妙到毫巅,重一分则会伤到手,轻一分则壶不开!更可怕的是,劈开酒壶的瞬间,他竟能以真气同时包裹住两半酒液,使之如同盛在无形的碗中,分毫不溢!这已非人力所能及!

  范离轻轻将一半酒壶置于几案,随手拿起酒杯,从容不迫地从自己手中那半片壶里舀了一杯酒,举杯至鼻端,深深一嗅。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轻声道:“这罚酒……果然别有一番滋味。来而不往非礼也,南宫大侠也请尝尝如何?”

  说着,将手中托着的一半酒壶,稳稳递到南宫正面前。

  南宫正盯着那半片壶中平滑如镜的酒液。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生怕一个不慎,便会引动壶中酒液溅出。

  他早闻范离曾大败经舍首座迦印。

  迦印位列天榜,排名与他不相上下。但据他所知,迦印与范离交手前,已连战两场,其中一场更是对阵天榜排名还在他之上的天南子!

  在南宫正想来,范离不过是捡了迦印久战力疲、功力不继的便宜,方才侥幸得胜。若非如此,凭他这般年纪,怎能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修为?

  然而,刚刚范离那一剑的光华,彻底将他震撼,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里。

  南宫正整个人如傻了一般,木讷的接过范离递来的半个酒壶。

  范离觉得这顿酒如果再吃起来没多大意思了:“大年,别吃了,一会儿还有人请。”

  大汉眼睛立时瞪圆,然后放亮,抄起一个肘子站了起来。

  范离冲刘哲拱了拱手:“多谢殿下款待,只是范某实在吃不起你这罚酒,告辞!”说着再不理睬席上众人,带着丁大年二人下楼而去。

  南宫正手中半片酒壶突然碎开,酒水溅了满地,浓郁的酒香弥散开来……

  范离不知何时竟将半片玉壶以内力震碎,但看上去依然完好,却丝毫不能着力,刚刚他手拿半片酒壶时只是稍稍用了些力,酒壶便碎裂开来,对方那份对功力火候的掌控,已然登峰造极。

  南宫正再度惊骇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