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忠诚之盾的守护-《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

  范离看着缓缓退去的人群,松了口气,回头瞥了眼萧府大门,嘴角带起一抹冷笑,萧家,这才刚刚开始,等着接招吧!

  时值初冬,天地间褪去了浓色重彩,却显出一种疏朗开阔的热闹。大街两侧,店铺林立,旌旗招展,沿街叫卖的小贩们穿梭其间。

  秋收刚过,街上比往日更热闹。农人揣着卖粮换来的铜钱,在各个摊铺前讨价还价。

  另外还有一些人,一看就是不会做买卖的,最惹眼的是那些携弓带箭的猎户,拎着刚打的野鸡、野兔,獐子,狍子等一些野味,找个向阳的地方,把货物往地上一放,也不吆喝,等人来问价。

  让范离没想到的是,来周记商号买报纸的人依然排着长队,两名小伙计忙得不可开交,掌柜的也亲自下场,招待来买其它物品的客人。

  范离看到,罐头和白糖已经在货柜上标价,罐头是二十个大钱一罐,白糖价格高的离谱,八两银子一斤。

  那掌柜范离见过,只是想不起名字,本想上前聊聊,但眼瞅前来买东西的人不断,两名伙计与掌柜的都忙不过来,心说别给人添乱了。

  再往前走是一家文房四宝店,店子生意显然不错,几名读书人在店子里挑选物品,靠门口的位置,摆着一些线装书籍,掌柜的见范离穿着官衣,忙上前招呼。范离指着一本看起来颇新的《龙文鞭影》问道:“这本如何卖?”

  掌柜的脸上的笑容更盛:“大人好眼力!这是刚到的货,承惠,三两五钱。”

  “三两五钱?”范离即便有了心理准备,还是被这价格刺了一下,几乎相当于一个壮劳力半个月的收入。他随手又指向旁边一部蓝色封套的《历科程墨》:“那这本呢?”

  “这是正经的监本,绝无错漏,科举必备。”掌柜的忙将书捧过来,动作轻柔地翻开一页,展示着清晰的刻印,“家里有读书人吧,要的话给大人优惠,六两八钱。”

  范离翻开那本《历科程墨》数了数页码,抬眼看向掌柜,眉头微蹙:“六两八钱?掌柜的,这书不过两百页,为什么这么贵?”

  掌柜的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小心地将那本书放回原位,声音压低:“大人有所不知,这书价啊,十成里有五六成都耗在那版上了,您别看这薄薄一册,背后是刻工师傅趴在案上,一笔一画,用腕力、凭眼力,在硬木板上反着刻出来的。一刻就是数月,耗神耗眼,一个字刻错,整块板子就废了,前功尽弃。”

  他拿起那本《龙文鞭影》:“就譬如这本启蒙学书,瞧着不厚,也得刻上两个半月。请一位好刻工师傅,日酬少说三十个铜钱,也就是三钱银子,这还只是工钱。上好的梨木、枣木板材,如今也越发难得,价格看涨。刻好了版,印的时候也得小心伺候,墨浓了糊,墨淡了花,印不了多少,字口就会磨损,又得重新请人刻版…再加上纸张,装订……再说我们也得挣钱不是,都像您这样翻完了书不买,一来二去书旧了,我们就还得亏钱。”

  范离被掌柜的挤兑的有点搓火,手伸怀里一摸,又没带钱,顿时有点尴尬,主要是姜升和陈九英都被抽调走了,去帮着忙活报纸的发行。

  突然,掌柜的看着范离的身后,笑脸迎了上去,那笑容与方才应对范离时的客套谨慎截然不同,发自内心的热络:“哎呦!二位爷巡街辛苦!来,来,来,里面请,喝碗热茶歇歇脚!”

  范离回头,只见两名身着统一深色劲装的汉子正步伐稳健的路过。他一眼就认出,忠诚之盾的成员,只不过他们不认识自己。

  其中一名年长些的汉子笑着对掌柜的摆摆手:“掌柜客气了,职责所在,不耽误您做生意了!”言罢大步而去。

  范离来了兴致,向掌柜问道:“掌柜的,你和他们很熟络?”

  张掌柜目送那两位汉子的背影远去,这才转回身,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笑意,听到范离问话,连忙摆手:“熟络谈不上,但这忠诚之盾的各位好汉,确实是这个!”他翘起了大拇指,语气里满是感慨。

  “哦?怎么说?”范离故作不知,饶有兴致地追问。

  大人您想必也知道从前那‘天地会’吧?”张掌柜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后怕,“……那真是……唉,月月来收钱,名目繁多,全看他们心情!像我这等规模的铺面,每月没有十五两根本下不来,遇上他们找茬,二三十两也是常事!隔壁街那家大酒楼,听说曾被讹过上百两!不给?不给就堵门、泼粪、甚至打人砸店!这临安城里的商户,哪个不是敢怒不敢言?”

  他话锋一转,脸上阴霾尽扫:“可自打这忠诚之盾来了,那就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们刚把天地会赶跑那两天,大家心里还直打鼓,想着是不是来了一拨更狠的。结果呢?人家领头的那位李爷亲自带人,挨家挨户拜访,客客气气,还发了章程,说是以后这条街面的平安钱由他们负责,但讲究个公平负担!”

  “他们怎么个公平法?”范离追问,这正是他想听的。

  张掌柜解释道,“他们按铺面大小、生意规模来定,分了等!像我们这条街上,我这文房铺子,算中等,每月三两。街口那卖炊饼的王老倌,小推车,每月只收一两!李爷说了,这叫有多大碗,吃多少饭,绝不强求,而且就收这一项,绝无杂费!您说说,这跟以前比,不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么?”

  范离点点头,这更符合他设定的“合理负担”原则。但他更关心的是执行细节和百姓的观感:“就只有钱收得公道?态度如何?”

  “哎呦,态度那是没得说,从不吆五喝六,都是客客气气!”张掌柜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最关键是真办事啊!就前天的事,我隔壁那家绸缎庄的刘掌柜,您是没瞧见,突然就犯了心口疼,倒在地上脸煞白,吓死个人了!店里两个半大小伙计都慌了神,最后还是我家伙计帮着一起,赶紧抬着去城南的济世堂找大夫。”

  他指了指外面:“当时铺子就空了,门都没来得及关。眼看天要黑了,我也得关店回家啊,急得不行。结果您猜怎么着?我刚锁好门,就看见两位忠诚之盾的好汉巡街到这儿,了解情况后,其中一位二话不说,直接就站到刘掌柜那铺子门口了,跟门神似的!另一位数了数柜上的布匹,记了数,才把门虚掩上,然后也守在旁边,这一守就是一整夜。”

  “他们就真在那儿守了一夜?”范离心里犯嘀咕,这李延年不是又在演吧。

  “可不吗”张掌柜伸出大拇指,“我第二天早上来开门,远远就看见那两位好汉还在店门口蹲着呢,露水都把肩头打湿了。刘掌柜家的伙计来了,开门一点验,您猜怎么着?寸布不少!连柜台上忘了收起来的几十文铜钱都一文没动!”

  张掌柜感慨万千:“这要是搁以前天地会那会儿,别说守一夜,他们不趁机把你店搬空都算积德了!现在,咱们这条街上,谁不说忠诚之盾一个好字?这钱,咱们交得心甘情愿,心里踏实!别说三两,就是五两、八两,我们也愿意!买的就是这份平安和安心!”

  ……………………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景帝传了御膳,重新拿起那份《半月谈》。

  他原本只以为报纸是向老百姓发表文章传播消息的邸报,但经过这场由报纸文章引发的事件后,他需要对报纸有重新的认识,这东西能左右人心!

  正端着报纸琢磨,太监来报:“范侯求见。”

  景帝微微皱眉,这才刚分开呀,他来干嘛?回来接着写他的治河方略?以他对范离的认识,那货绝对没有主动找上门来练字的觉悟,想了想,向太监吩咐:“让他进来!”

  不多时,范离趋步而入,进门后一边观察景帝脸色,一边躬身行礼:“臣,恭请陛下圣安……”

  景帝摆了摆手示意免礼,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下文。

  却见范离站直身后,眼神飘忽,左右张望。

  景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有何事要奏?”

  范离不好意思搓着手:“启奏陛下,那个……臣还没吃午饭!估摸着快到用膳的点了。”

  范离话音未落,宫女太监托着御膳鱼贯而入。

  景帝满头黑线,他特么居然是来蹭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