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有人来拜师-《诸位岳父别打了,公主已经怀孕了》

  驸马府的演武场上尘土飞扬,十余名精壮汉子正围着一个铁塔般的巨人拳打脚踢,却丝毫占不到上风。

  这馊主意是范离出的,自打丁大年搬进驸马府,体重直线攀升,终日不是吃便是睡,该好好减减肥了。

  这些汉子训练有素,进退有度,相互配合默契非常。时而分进合击,时而齐攻一处。

  丁大年仗着一身横练筋骨,活像一座移动的肉山,任拳脚如雨点般落下,也不过闷哼几声,反手一掌便逼退数人。他身形虽笨重,动作却不慢,双臂抡扫间风声呼啸,逼得众人连连后退。演武场上闷响与呼喝声此起彼伏。

  范离负手站在场边,嘴角含笑。

  门子老程前来通报,说有仕子求见,领头的名叫张晋。范离略一沉吟,整衣迎出门外。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人竟是来拜师的。十多名年轻仕子整齐立于门外,以张晋为首,个个衣冠楚楚、神情庄重。见范离出门,张晋深吸一口气,率先躬身,朗声道:“学生张晋,拜见先生!”

  话音未落,他身后十余人如稻穗般齐刷刷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神态恭谨无比,异口同声道:“拜见先生!”

  更让范离惊讶的是,范寻竟也在人群之中,随众人一同向他行礼。

  这阵仗、这称呼,绝非平辈论交之礼,分明是弟子拜见师尊的仪节!

  范离连忙郑重还礼。张晋再度开口,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先生的《少年汉国说》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学生等回去后深思良久,深感先生《万物至理》之学,格物求是、经世致用,方是求真之道、强国之本!旧学泥古不化,堵塞言路,非我等所愿再追随。学生等虽才疏学浅,然心向往之,恳请先生不弃,允我等列于门墙之下,追随先生研习新学,探求万物至理!”

  说罢,张晋率先撩起衣袍,竟要行跪拜大礼。众人也纷纷欲要效仿。

  范离赶忙上前一步托住张晋手臂:“诸位这是做什么?快请起!我们平辈论交,互相切磋学问便是,万万不可行此大礼!”

  一番推让,范离终于劝得众人起身。他望着眼前这群目光炽热的年轻仕子,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轻人敢于求新求变,正是这个时代最需要的活力。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诸位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先生二字,实在愧不敢当。若诸位真心喜爱格物之学,可常来府中,我们一同探讨。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发问,不必拘泥于师徒名分。学问之道,本就是在交流中精进,在辩论中明晰。”

  将众人请进府中,范离才得知那日激辩后,童洛以目无尊长、离经叛道、违背圣训为由,行文国子监,革除了张晋等六人的功名与学籍,并将《万物至理》列为禁书,尽数收缴焚毁。

  消息传来,张晋等人并未如童洛所料那般惶恐懊悔。反而觉得范离所倡的《万物至理》探究自然本源,讲求实证与效用,若用于经世济民,远比空谈义理、皓首穷经更为切实有用。于是十余人相约,一同前来驸马府,欲拜范离为师,潜心修习此道。

  范离将张晋、范寻等十余名年轻仕子引入厅中,分宾主落座。仆役奉上清茶,茶香袅袅。

  范寻率先起身,郑重一揖:“今日冒昧来访,实是因心中困厄难解,唯有先生能指点迷津。”他从怀中取出一本《万物至理》,“学生资质愚钝,于书中热能篇所论,始终不得其要。”说着,他将书翻至一页,指尖落在一幅描绘火焰与车轮的简图上,眉头紧锁。

  “先生书中言,热能可转化为动能,并以‘火焰驱动飞轮’之设想为例。这无形无质之热,究竟如何能如先生所言,转化为驱动重物、使之持续运转之力?学生愚鲁,其间关窍,百思不得其解。还望先生为我等解惑!”

  范离微微一笑,略作思索道:“你们随我来。”

  众人面露好奇,纷纷起身随范离而行。

  范离带着他们来到公主府。刘项的实验室经过上次大爆炸之后,已是鸟枪换炮。游峰面无表情向范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目光如刀,依次扫过张晋等人,看得众人心里发毛。

  经范离引荐,众人纷纷向刘项行礼。小正太很是兴奋,急着展示他的实验成果。

  一进实验室,众人便被一个奇特装置吸引:一只大铜壶架在炭炉上加热,尖细的壶嘴喷出白色蒸汽,不偏不倚冲击着一片精巧的叶轮,迫使其飞速旋转。叶轮轴心连着一段细连杆,随着转动,竟将下方水槽中的水一勺勺汲到高处槽中。而后,那水又沿竹管蜿蜒流回下方水槽,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唯有水沸的轻鸣、蒸汽的喷发声与水流循环的潺潺音律。所有年轻仕子,包括张晋与范寻,皆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被无形蒸汽驱动而不断做功的叶轮,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豁然开朗的狂喜。

  范离指着这简易的蒸汽机模型,声音平和却有力:“看明白了吗?炭火之热,使水化为蒸汽,蒸汽膨胀之力,便是推动叶轮旋转之动。此间无需人力畜力,只需火与水,便可源源不断做功汲水。”

  众仕子们眼中均现狂热。

  范寻激动得面颊涨红,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那旋转不息的叶轮:“先生!这……这便是您书中所言‘热能化力’之真谛?无形之热竟能化为如此磅礴之力,驱动器物自行运转,简直是……是夺天地之造化!”他身旁一名戴方巾的青衫仕子急切追问:“先生,此等神物若能放大,是否可驱动车船?若能造出蒸汽驱动的巨舟,逆流而上亦非难事!”

  范离抬手示意众人稍安,缓步走到铜壶旁,伸手轻触壶壁,感受着那份灼热。“诸位所言皆有道理,”他声音沉稳,“此物尚有诸多不足。铜壶耐压有限,蒸汽易泄,且热量损耗极大,若要驱动更大的器物,还需解决材质、密封与热量转化效率的难题。

  你们看这叶轮,虽能转动,却因叶片形状粗陋,蒸汽利用率不足三成。还有这铜壶,受气体压力过大,便会引发危险。若要真正实现‘热能化力’之妙用,还需从冶炼之术、机械构造、热力测算等多方面逐一攻克。你们今日所见,不过是引玉之砖,真正的大道,还需我们一同探索。

  张晋心潮澎湃,深深一揖,语气无比坚定:“先生今日所示,胜过千卷诗书!‘格物求是’非虚妄空谈,乃是实实在在的经世致用之学!此等力量若善加利用,何愁水利不通、舟车不便?此方是经世致用之学!能追随先生探求此等至理,实乃学生之大幸!”

  刘项原本正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他的蒸汽模型,享受着众人惊叹的目光。听到张晋等人激动的好像要拜师,并称范离为先生,立时不干了:“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拜师可以,但须得先叫我一声大师兄。”

  众人面面相觑。

  砰!

  刘项屁股上挨了一脚。

  “我特么是你姐夫!”

  游峰向范离发出警告:“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