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简称——吃醋!-《被蛇咬后,废嫡女的逆袭毒途!》

  夜漏更深,太子萧元宸却并未安寝。书房内只点了几盏昏黄的羊角宫灯,光线还算亮堂,却也显得孤清。他刚处理完一批从北疆传来的加急军报,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正端着一盏早已凉透的浓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润的瓷壁,望着跳动的灯焰出神。

  窗外夏虫鸣叫不息,更衬得书房内一片寂静。

  忽然,轻微的“叩叩”两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萧元宸眼神瞬间一凝,精神也来了。他并未出声,只是将茶盏轻轻放回桌上,发出细微的一声轻响。

  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中央,单膝跪地,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无比:“殿下,大慈悲寺急报。”

  “讲。”萧元宸的声音平稳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黑影开始禀报。起初,听到云昭翎敏锐察觉中毒、果断出手施救时,萧元宸的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点,眼中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激赏与担忧。

  然而,当暗卫禀报到“秦琰迅速控制场面、屏退闲人、并于晚间歇息时,亲自护送云姑娘从藏经阁回禅房。二人一路并行,于月下交谈片刻……”时——

  “咔嚓”一声轻微的脆响!

  是萧元宸指间一直无意识摩挲的那枚温润玉扳指,竟被他生生捏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他脸上的平静瞬间冻结,下颌线绷得死紧,仿佛能听到牙关咬合的声音。

  书房内的气氛明显变得压抑冰冷,就连跳动的灯焰都被这股无形的冷意压得矮了一寸。

  暗卫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感受到上方传来的恐怖低气压,将头垂得更低,硬着头皮继续禀报细节:“……秦副统领言语间似对云姑娘的医术颇为赞叹,并关切叮嘱其近日需谨慎行事……云姑娘亦有回应……二人于禅房月门外分开……”

  “月下……交谈?”萧元宸终于开口,声音低沉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裹着一层厚厚的寒霜,“他倒是……好兴致。护卫生涯,竟也能如此风花雪月。”

  他缓缓放下那只出现裂痕的扳指,手指收拢成拳,压在冰冷的紫檀木桌面上,手背青筋隐现。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清辉泠泠的月色,寂静无人的寺院石径,那个不要脸的秦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旁,低声与她说着话……而她,或许会因为今日救人的疲惫,或许会因为月色的柔和,对他露出……甚至回应……

  一想到此,一股无名邪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灼痛起来!那是一种极度不悦,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酸涩情绪,简称——吃醋!

  他“霍”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带得身后的椅子都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几步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扇,夜风带着凉意涌入,却丝毫无法吹散他心头的燥郁和那股挥之不去令人窒息的画面感。

  “他还说了什么?”萧元宸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逼问意味,“一字不落!”

  暗卫心头剧震,不敢有丝毫隐瞒,连忙将能探听到的对话尽可能还原。

  萧元宸背对着暗卫,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月光勉强穿透云层,落在他紧绷的侧脸上,一片冷硬。他听着那些关于“辛苦”、“赞叹”、“叮嘱”的言语,每一个字都扎在他心头上。

  好一个尽职尽责、又懂得“关怀备至”的护卫!陈震年真是送了个“妙人”过去!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一片沉静,只是那眼底深处翻涌的墨色,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重骇人。所有外露的情绪都被强行压制下去,只剩下一种可怕的平静,那名禀报的暗卫已经完全感受到了。

  “陈邦兴……”他强行将话题扭转到正事上,声音冷得掉渣,“吏部这条老狗,是越来越不安分了。”

  但这一次,就连提及政敌,也带着一股迁怒的意味。

  “云昭翎……”再次吐出这个名字时,他的语气复杂得难以形容,那其中压抑的关切、因她卷入危险的焦躁、以及方才那阵强烈得不合时宜的占有欲交织在一起,最终化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冷哼,“她倒是会给人……找事做。”

  “秦琰……”萧元宸重复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仿佛还想捏碎点什么,“陈家的刀,看来很懂得如何为自己创造价值。”

  他沉默片刻,猛地抬眼,目光看向暗卫,一连串命令又快又急,带着不容置疑的森寒:

  “加派人手!给孤把大慈悲寺围得像铁桶一般!一只可疑的苍蝇都不准放过!”

  “让我们在于成敏府中的人,立刻‘提醒’他!用最直接的方式!让他知道他夫人差点死在谁的手里!”

  “增派影卫!立刻出发!南疆路上若遇任何阻拦,或有不长眼的试图‘接近’,格杀勿论!”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格外重,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最后,他盯着暗卫,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命令,每个字都浸着寒意:“第四,秦琰。给孤盯死他!十二个时辰,一刻不休!他与云昭翎的每一次接触、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孤都要知道!若有半分逾越……”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近乎狰狞的厉色,“不必请示,即刻处置!”

  “是!殿下!”暗卫感到头皮发麻,从未见过太子殿下如此失态,虽表面冷静,但那压抑的怒火和醋意几乎要化为实质将人灼伤。他不敢多留一秒,瞬间消失于阴影之中。

  萧元宸独自站在书房中央,胸口微微起伏,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抬手,有些烦躁地扯了扯一丝不苟的衣领,试图驱散那阵无名的憋闷。

  目光扫过案上那盏凉透的茶,他猛地伸手拿起,竟将冰冷的茶水一饮而尽!好像这样才能浇灭心头那簇鬼火冒。

  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让他更加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控。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勉强恢复了平日的深沉。

  “山雨欲来……”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未能完全压制的余怒和一种复杂的占有欲,“但本宫的人,岂容他人觊觎染指?”